第九章 蛇傷

  劉大郎。


  人如其名，是個身高堪堪越過一米五的漢子，可能因為常年采藥的緣故人倒是長得格外精壯黝黑，膨脹隆起的肌肉似是精鐵所鑄。


  這已經是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到紫陽山脈中采藥了，本以為此行必然是如同往常一樣有驚無險，出門時還和老娘拍得鬥大胸肌砰砰響保證安全回來。


  “倒是一波三折，先是有驚無險地遇上了紫鱗狼，這剛過了初一還沒十五又遇上了這天殺的紫陽尖吻蝮了。”


  “哎！嘶——”


  “這下怕是要栽在這兒了，倒是我那老娘，我這兄弟們想必也會幫著幫扶一二吧，倒也是無甚遺憾。”劉大郎斜靠在這歪脖子樹下，感受這背後傳來的劇痛，過了剛剛的恐慌後，現在感受這意識慢慢有點模糊，反而顯得平靜，神色平靜地默默看著身旁正躺著的嚎啕瞎叫喚的十來號兄弟，其餘的兄弟在一旁倒是滿臉焦急神色。


  “若是沒這一下，怎麽躺著倒是舒坦啊！倒也是許久不曾這樣輕鬆的休息過了”安逸地斜靠著的劉大郎，心中自嘲似地暗自想著。


  ……


  “都讓開！都讓開！別擋著，這是醫者能救人啊!讓開！讓開！”劉大郎聽到這大大咧咧地叫喚聲卻是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卻是楊成材那老小子正拉扯著帶來的哪個半大小子焦急地跑來。


  ——


  楊成材焦急地將徐銘拉到劉大郎跟前，指著蛇咬的地方道：“徐兄弟，趕緊給看看，這才多大一會兒，這——這傷口都成什麽樣子了！”


  意識已經有些許模糊的劉大郎，也強行打起精神，貌似鎮定地道：“徐小哥，麻煩你了！”


  “劉大叔，言重了，別擔心，很快就會沒事的！”


  出聲安慰了劉大郎一番，徐銘已是輕蹲下來，屈身向前了，緩緩地褪下劉大郎的粗布衣，細細地查看起劉大郎被咬之處。


  劉大郎，卻是那第一個被紫陽尖吻蝮所咬的之人，當時隔著距離望去倒是以為是被咬到了脖頸，卻是咬到了後項背部，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見，劉大郎後項背部的肌肉上有著顯眼的一對點狀牙痕，傷口處正淡淡地滲出血液卻是出血不止，傷口附近已經高高腫了起來，伴著一片紅暈。皮下泛起了瘀斑伴隨著肌膚上的水皰與血皰，倒是格外駭人。


  徐銘一邊用撕下來的絲巾沾著清水輕緩地清理著傷口，一邊觀察到劉大郎已經臉色微微泛紅，口鼻也開始緩緩滲出血液，整個人卻亦是昏昏欲睡似的不曾發覺，心中暗自思忖。


  “蛇雖陰物，實為火口。”


  “蛇善行而數脫。”


  “所以這蛇毒無外乎風毒、火毒、風火毒三種，這紫陽尖吻蝮傷口周遭紅腫熱痛，瘀斑血皰數起，麵色泛紅，倒是屬這陽毒、火毒。”

  一邊暗自思索著，一麵徐銘已是拿過那隨身攜帶的背包，從中取出了個白瓷瓶，從中倒出了個黑色渾圓的藥丸道：“劉大叔，這是五味消毒丸，您先服下，我還需要替你擴創排毒！”


  “嗯！你放開手治，劉叔頂得住。”劉大郎一口咽下了藥丸，鄭重其事地對徐銘說道。


  徐銘卻是不曾回話，反手將劉大郎的衣服往下又褪了褪，眼見已是暴露出了上半身，又從背包中取出幾根銀針，單手持針精準迅速地圍繞著傷口處一圈圍刺，阻礙住帶毒血液繼續蔓延，而後又掏出自己的小匕首，對著劉大郎輕聲道。


  “劉叔，忍著點，我要給你放血排毒了！”


  “沒事！盡管治！”


  尖銳地刀尖緩緩刺入牙痕中，劃開了皮膚，卻是不曾大於一厘米，血液已迅速地湧出，徐銘略微停頓似是不放心又在傷口周圍開了幾道一厘米左右的小口，一邊一遍遍地用清水衝洗著。


  “楊哥你們讓開點，小心這血中的蛇毒！”


  “嘶——”


  眼見的采藥隊員依舊能看到，毒血順著身子流下，觸碰到地上迅速凝固變色，邊上不小心滴濺到的草葉已經是迅速枯萎，不由得一陣後怕。


  少頃，劉大郎先前腫脹的項背部已是肉眼可見的回複消腫，臉色也緩緩回複，不複之前的那滿麵“紅妝。”


  看著還在緩緩淌血的傷口，徐銘三步並作兩步邁向一旁不知是誰的藥籠子，從中取出幾株紫花地丁，雙手揉搓成泥，輕柔地敷在切開的傷口上，口中亦是緩緩開口道：

  “五味消毒丸由金銀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煉製而成，而這紫陽山脈中的紫花地丁便是那必不可少的一味，這紫花地丁清熱解毒、涼血消腫，這蛇毒正是其對症。”


  用絲巾將傷口固定好後徐銘才道：“劉大叔，現在應該亦是無大恙了，倒是有些許餘毒未清，卻也非是一日之功了，怕是需得好好修養些日子了！”


  “哎，麻煩你了！都是命！”


  看著臉色確實好轉許多的劉大郎，先前還在心中對徐銘醫者身份心中多有質疑的眾人，此時卻已是堅定不移了，便是那賈薛二人亦是麵露驚色，那薛寶兒更是眉目中異彩連連，而楊成材卻是迫不及待地直拽拉著徐銘口中囔囔道：


  “好兄弟！好兄弟！我的徐兄弟！這還有十來個弟兄，可全都靠你了，不然這十來個拖家帶口的你楊哥可養不來啊！”。


  “哈哈!”


  “哈哈——”眾人聽得這戲謔之語全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徐銘亦是麵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