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濮陽宗政有些結結巴巴的問:“你,煙兒你該不是打算留在這裏吧?”
“放心,我不會壓著你的傷口的。”沈蝶煙看了歡葉一眼,示意她出去。然後將發辮搭在胸口,爬上了床,翻過被褥睡到了濮陽宗政的右手邊上。
濮陽宗政嘴上說著“你真的要留下”,可是卻將被子往沈蝶煙身上推。
沈蝶煙伏在濮陽宗政的身上,將他那隻手上的手臂放在一邊,然後努力的將自己的身子往濮陽宗政的方向擠。終於,濮陽宗政無可奈何的將人抱在懷中。
沈蝶煙用雙手摟住濮陽宗政,將臉貼在他肩膀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靜謐的有些詭異。濮陽宗政環住沈蝶煙的身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該是我說的,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這種罪。你心中肯定不甘心,還是被你最討厭的鍾離殷拿捏住了。”
濮陽宗政摸摸她的頭發:“沒有的事情,我這畢竟是能幫到鍾離玫暖的,鍾離殷也不敢太趾高氣昂的。況且,這真的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情。”
“那這事情什麽事情能結束,這些下去,你遲早就被放幹血的。”
“還有幾次,放心,我還不會為了這點小事丟了性命,沒事的。”
沈蝶煙的身子往上蹭了蹭,也許再說對不起什麽的話就太難看了,一來是無用,二來更像是在放馬後炮,雖然真的很心疼濮陽,但是自己真的不能斬釘截鐵的說“咱不幹了,趙憂鈞的生死我們不管了”這種話。不是誰比誰重要,而是,一條命與幾碗血的比較。
她伸手,將手掌攤平,然後貼在濮陽宗政之前挨了一耳光的臉頰上:“我是氣急了,一時沒控製住。”
濮陽宗政將她的手拉下來,塞進被褥中:“沒什麽,你根本就沒用什麽力氣,況且,大丈夫還擔不起夫人的一直玉手麽。”
沈蝶煙將臉埋在濮陽宗政的肩窩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除卻現在這種意外,簡直就像以前在三暉殿的日子,安靜自然。
濮陽宗政喚衡天和歡葉將房內的簾帳都拉上後,依舊能看清楚沈蝶煙。他將人側頭在沈蝶煙發上留下一吻。
要是按著以前,身邊有什麽動靜都是躲不過濮陽宗政的。可是,不知是有煙兒在,這感覺一下子就安逸了好多,還是怎麽了,等濮陽宗政睜開眼睛後,身邊早就沒了人。濮陽宗政撐起上身,揉了揉額心的位置,張口喊了衡天的名字。衡天一直都在門外守著,聽著屋內的動靜立刻就進來了。
濮陽宗政又四處看了一眼,然後問:“煙兒呢?她什麽時辰起的,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夫人卯時就起了,現在是辰時了。”衡天回答到。
“那煙兒是去哪了,回臨月小謝去了麽?”
“是,夫人交代,等大人您起身後,去一趟臨月小榭。”
濮陽宗政有些奇怪,他最近白日了都會同煙兒在一起,沈蝶煙這麽特意交代,倒是有點多餘了,況且,她起身這麽早做什麽,臨月小榭那裏有什麽值得一大早就回去的。
雖然這麽想著,濮陽宗政還是坐起身。衡天捧著藥先給濮陽宗政換上了新藥,然後才開始伺候他穿衣。濮陽宗政不知在想些什麽,忽然問了一句:“衡天,夫人離開的時候,神色什麽的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沒有,夫人隻是請大人在醒後務必去一趟,別的就什麽都沒說了。神色舉止也一切正常。”
濮陽宗政還是奇怪,什麽都不做根本就不是煙兒的性格,雖然讓她氣勢洶洶的去找鍾離殷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濮陽宗政還是不相信,煙兒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還是說,這下一波要在臨月小榭中?
濮陽宗政像往日一樣,帶著衡天往臨月小榭的方向去。他們現在還留在奈何殿中的原因,也隻是為了那幾碗血了。所以,除此之外,他也不用見著鍾離殷那張臉。
離臨月小榭越近,濮陽宗政就越緊張,不知沈蝶煙心中究竟盤算的什麽事情。雖然鬧成大事也不太可能,但是,對方的一點點小動作也是讓他措手不及的。
原本總是站在門外的女婢們此刻也隻有兩人在,其中一個見到濮陽宗政後還立刻就進屋了,估計是通報去了。
這能演那一出還真是說不準呀,濮陽宗政心中這麽想著。他還沒有走到門口,沈蝶煙就已經迎了出來,臉上的神色平常看不出什麽。沈蝶煙走近濮陽宗政,然後拉著他的問:“剛起來?”
“對。怎麽了?”
“沒事。”沈蝶煙搖搖頭,然後對歡葉說,“可以了,都端上來吧。”
濮陽宗政由著沈蝶煙攬著自己的手臂往裏麵走,也沒有多問。隻等了片刻,就見著歡葉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每個人手裏都不是空著的。
“這是做什麽?”
沈蝶煙站起身一邊將托盤接過來,一邊理所當然的說:“還能做什麽,自然是給你補補身體了。”
“煙兒,沒必要這——”濮陽宗政這話還沒有說話,一直白瓷帶蓋的海碗就被沈蝶煙端到了他的麵前。沈蝶煙沒有理會他,將所有的碗碗盞盞都擺放停當了才坐在濮陽宗政身邊。
金絲棗燉黃耳,栗子桂花小點心,杞子人參煲,金銀絲糕……
“煙兒——”
“這兩處地方隻有這裏能做些東西,所以我就回來了。都是我自己做的,你難道不想吃麽?”沈蝶煙打斷他的話。
這個時候,應該隻說一句謝謝,然後將她的心意全部吃下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吧。濮陽宗政這麽想著。
“辛苦了,煙兒你先給我盛碗湯吧。”濮陽宗政笑著說。
雖然被沈蝶煙這麽照顧著真的很好,但是濮陽宗政還是有種養肥了待宰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要在他見到鍾離殷的時候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