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刳心
雀鳴在哪裏,連沈蝶煙都不知道,濮陽宗政這個樣子,肯定也問不出什麽了。幸好還有衡天在。可是,衡天從外麵回來後,根本就沒有接到人。
沈蝶煙先是擔心,雀鳴一個丫頭,居然就在這麽不知所蹤了。鷥庭卻很冷靜,說她大概是自己跑出去了四處閑逛了吧。
鷥庭的平靜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到了沈蝶煙。而且,雖然因為這樣,就依靠不了雀鳴去找晉溯兮,可是,沈蝶煙心中又有了一點輕鬆與釋然,這樣,她也用不著利用雀鳴了。
“怎麽辦,還是應該我特意走一趟的話才顯的誠心誠意?”
鷥庭看著沈蝶煙,想了一下說;“可是,宗主大人現在這個樣子,夫人您應該是走不開的。”
“可是,隨隨便便派了幾個人去,那個晉溯兮肯定會把人趕出來的。”
“我去。”
鷥庭的話讓沈蝶煙一愣,“你去?”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那位鬼醫帶回十三殿的。”
沈蝶煙看著如此篤定的鷥庭,真的就稍微放心了點。可是,隨即,她又帶著試探的語氣問了一聲:“鷥庭,你跟雀鳴,很親吧?”
“很親?怎麽會用這個詞,要是說關係很好,應該是這樣的吧。”
“我覺得你跟雀鳴就跟姐妹一樣,從我來十三殿的時候,你們就是孟不離焦,親姐妹般——你,你應該不會把雀鳴賣給那個晉溯兮吧?”沈蝶煙有些難以啟齒的說。
誰知,鷥庭竟然拿視線微微朝上,做了出認真考量的樣子。然後,說出一句讓沈蝶煙很擔心的話來:“她要是能有個好價錢的話,賣了總比養著好。”
濮陽宗政在昏睡的時候,醒過一次,與沈蝶煙說了幾句話後,又陷入了昏睡。拉著沈蝶煙的手,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都是一些不要緊的瑣碎的事情。兩人默契的絕口不提蝕心丹這三個字。
“你對我笑一笑,睜開眼就看見你,心裏舒服多了。”濮陽宗政覺得被子裏有什麽東西在貼著自己的身體,原本就隻穿了一件單衣,那東西熱乎乎的,貼在身上,漸漸把那一塊的皮膚給捂熱了。濮陽宗政伸手在被子裏摸了一把,然後問沈蝶煙:“被子裏,你放了什麽東西進去?”
“熱手爐,你身上都沒有什麽熱氣。笑什麽,別一醒過來就貧嘴。”天氣已經轉涼了,濮陽宗政整日睡著,體溫卻很低,低的沈蝶煙摸著他的皮膚都覺得冷。手探進被子中,也沒有什麽熱乎氣。沈蝶煙隻好讓人用能密封的銅壺灌上熱水,再用毛巾包上幾層以免燙著,塞進被子中,好給濮陽宗政捂著。
“別放這個了,反正睡的人事不省,就是變成一根冰淩子都是沒有知覺的。”
“你閉嘴。”沈蝶煙瞪了濮陽宗政一眼,“一醒來就說這麽招人氣的話,那你還不如什麽都別說了。”
濮陽宗政果然閉上了嘴,等了好一會,才試探著開口。
“雀鳴不見了,衡天怎麽說的?”估摸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濮陽宗政的聲音有點沙啞低沉。沈蝶煙喂了半杯熱茶,本來還想趁著他醒來,在喂些東西給他吃,濮陽宗政卻擺手不要。
“衡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當初他把雀鳴送到偏宮的後,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了。按說,別人——那個晉溯兮應該發現不了才是的。那人在醫術上許是很厲害,但是又不是說是有通天本事的。偌大的一個偏宮裏忽然多了一個不甚露臉的宮女,誰會注意的到?許是跟鷥庭說一樣,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吧。”沈蝶煙一邊說,一邊替濮陽宗政揉著手臂。
“這倒是她能做出的事情,萬一跑出去遇到了那個晉溯兮,就活該她倒黴了。”
沈蝶煙聽見濮陽宗政這麽說,下手就稍微重了一些:“你少烏鴉嘴了。不過,還真有一物降一物這麽個說法,雀鳴平時也沒見著怵過什麽人,這個晉溯兮才一露臉,就把她唬住了。鷥庭這一去,我還真怕她就這麽把雀鳴給賣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你放心,有鷥庭在,一定會賣個好價錢的。言一彥那邊怎麽樣了?”連濮陽都這麽說,難道雀鳴真的該被不明不白的給賣出去?
“言夫人的身體情況,目前穩定了一點,不過,用那個什麽鳳凰琴,好像也隻不過是飲鴆止渴。如果那個晉溯兮來的話,說不定還能幫到言夫人。你——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你要是,你要是提前跟我說,讓我心裏有個準備的話,我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嚇得魂不守舍。”
“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我以為自己能扛得住——對不起,不過,你放心,十三殿中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隻要能控製住春望城就一切安穩。”
“濮陽,你難道不明白麽。”沈蝶煙彎著腰將臉抵在濮陽宗政的胸口,“我擔心的不是什麽十三殿,也不是什麽春望城,什麽後印,而是你。那些東西都和我沒關係,它們如何怎樣也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真正能抓在手裏的,真正能保護我的是你濮陽,而不是那一塊死的金子。”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才明白啊。不過,這回輪著我對你說放心了。我會解決一切的,等你醒來,也不過是長睡了一覺而已。”
“煙兒,你好好照顧著自己,什麽事情,都要以自己為主先考慮。煙兒——”濮陽宗政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最後在沈蝶煙耳邊化成了若有似無的低喃。
沈蝶煙從濮陽宗政的胸口抬起臉來,發現他已經合上了眼睛。沈蝶煙無奈的苦笑一下,淚珠子在眼眶中一顫,就滾了下來。
“真是的。”她迅速擦幹了眼睛,將濮陽宗政搭在被子外麵的兩隻手臂又給塞進被子中了。然後有伸手摸了摸被子裏的銅壺,發現有些涼了,便把被子裏的幾隻銅壺都掏了出來,讓人重新灌上了熱水,又給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