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飛醋
李越看到沈蝶煙被濮陽宗政抱進屋中後,也沒有覺得難看,隻是心虛。沈蝶煙見他也在屋子中,手指一戳濮陽宗政的肩膀,濮陽宗政立刻就把人給放下了。
沈蝶煙扭著看了一院子的水說;“我的少爺,難道我就不能請你幹一點活麽。你看看,這到處的泥水。”
“這是我弄的。”濮陽宗政很有義氣的插了一句。
“你承認了又怎樣,我能說些什麽,李越一個小孩子,難不成你也不懂事,我才不說你什麽。”沈蝶煙回道。
濮陽宗政聽了這話,朝李越苦笑一下,就不在說話了。李越看看濮陽宗政,又看看沈蝶煙,然後就小聲的說:“水太多了,然後就是跟那洪流奔騰不息一樣控製不住局麵了。”
“你當是大禹治水啊,也懂得跟別人打哈哈了。沈蝶煙看看李越的澆下,發現是一雙幹淨的、沒有一星泥點子的便鞋。
“髒鞋呢?”沈蝶煙問。
李越飛快的往自己的腳上看去,很幹淨,但是又不是那種很讓人懷疑的幹淨,正是他特意挑出來的一雙不招人眼球的普通鞋子。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李越還是想頑強抵抗一陣。
“什麽鞋子,我今天穿的不就是這雙麽?”
“剛才你穿的哪一雙我確實沒有注意到,可是剛才在我還沒有進屋的時候,泥地上就有兩排泥腳印,你總不能說是別人進來而不是你出去吧。平時就是不下雨,你也能弄一身的泥點子,更何況現在院子裏泥水這麽大。你還不把一雙鞋都趟濕了?”
腳印——李越偷偷看了濮陽宗政一眼,心說,怎麽偏偏忘記了這一條啊,連這麽簡單毀屍滅跡都沒有做好,這真是倒黴。是以至此,李越隻好俯首認罪,“送浴盆的時候,的確踩了一腳的泥巴,我給放在窗台上晾了。”
沈蝶煙聽了這話,立刻朝這窗戶那邊走去,等看見了那兩雙泥跡斑斑的鞋子後,又嚷了出聲:“一鞋子的泥巴你現在晾個什麽。你不等這趁著鞋子還沒幹現在水裏泡著刷刷,你居然還要晾幹。”
“其實,等鞋子晾幹以後,那些泥點子一刮就掉了。”
沈蝶煙已經懶得再說什麽,伸手將那兩雙鞋子拎在手上,一邊說著;“飯已經開始在燒了,你們還想吃什麽菜?”
排骨,排骨排骨……李越心中說,但是,照著現在沈蝶煙手裏還拎著兩雙髒鞋子的情況,他自然是不敢再點菜的。濮陽宗政接口說了一句:“你做什麽,我們就吃什麽。我去幫幫你。”
沈蝶煙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製止了他:“君子遠庖廚。”
“我又不是什麽君子。”濮陽宗政笑著往沈蝶煙的身邊蹭了一步,沈蝶煙立刻就伸長拎著鞋子的手製止住了:“你留在這裏看看書,或者帶著李越做些什麽,我一會就好。”
說罷,立刻就轉身出去了。
李越鬆了一口氣,轉頭對濮陽宗政說:“以前,我下河摸魚弄髒了一條褲子,她都能念叨一整天,現在可以前好多了。”
“她以前是什麽樣子的?”濮陽宗政自然而然轉移了一下話題。
在吃飯前,濮陽宗政聽到了許多自己想聽的事情,李越記事早,能清楚的說出許多事情。
吃飯的時候,李越見到桌子上有自己一直想吃的排骨,還有一碗自己念叨了一個下午的雞蛋麵,於是就很感恩的看著沈蝶煙:“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沈蝶煙將三人的飯碗擺好後,也就沒有搭理李越。李越終於等她拾弄好一切能開飯的時候,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伸出筷子的一瞬間。濮陽宗政忽然問了一句:“煙兒,你小的時候,真的以為兩人牽牽手就能生娃娃?”
沈蝶煙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差點憋死在當場。她立刻瞪著李越,李越自知理虧,說出這種陳年舊事的自己卻是有錯,但是濮陽宗政居然就這麽把自己給出賣了更是罪不可赦。
這牽手生娃娃的典故還是在好些年前,那時沈蝶煙才十幾歲,沈夫子書房中有什麽書,她就看什麽書。別的事情,不關乎吃穿用度的,別人沒跟她說過,她自己也沒想過。反倒是沈夫子,覺得妻子不在,這小姑娘的成長他也是摸不著頭緒的。既說的少了小煙兒什麽都不明白,又怕說的太多了得不償失。最後,他有次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這男娃娃跟女娃娃牽牽手,就能生出小娃娃了。”沈蝶煙也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聽了也就聽了,隻是記在腦子中罷了。
可是,有日,她帶著李越跟藕香鎮上別的小孩子在一塊玩耍。其中有一個小女娃娃是李越很喜歡跟她玩的。兩個娃娃牽著手跑來跑去。沈蝶煙不知怎麽的就鬼上身般的想到了沈夫子之前說過這句話來。她連忙走過去,劈手分開兩人的手,義正言辭理直氣壯的說;“李越,你男娃子是不能牽女娃子的手的,會生小娃娃的。”當時沈蝶煙年級小,李越年級更小,也聽沈蝶煙的話,雖然連生娃娃都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沈蝶煙說不能牽手,他立刻就鬆開了小姑娘粉嫩嫩的小手。
沈蝶煙滿意的牽著李越的手就到一邊去了。等李越回家後,就問李郎中,這生娃娃是怎麽回事。然後,就跟他說出了沈蝶煙的這話。李郎中跟李夫人都笑的不行。過來兩天,李郎中去書院的時候,就說了這事情:“沈老頭啊,你說,要是這男娃子跟女娃子牽了個手就能生小娃娃的話,那煙兒不早就是我們老李家的兒媳婦了麽。李越可是被小煙兒從小牽到大的。”
沈夫子無言以對,倒是沈蝶煙大大方方的說了一句:“這怎麽能一樣,我是姐姐,李越是弟弟,這不一樣。“
李郎中接著問:“那小煙兒你跟我說,哪裏不一樣?“
直到沈夫子終於忍不住了,瞪著李郎中說:“姓李的,你就不能教些好的,小孩子能知道的?”後,這事情才這麽不了了之。
沈蝶煙見這麽難看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不沒有覺得很丟人,隻是說:“怎麽,不準麽?”
“準,準準準。煙兒你說如此,那肯定絕對就該是這般的。”濮陽宗政一疊聲的應者,同時伸出右手握住了沈蝶煙的左手,“那我們也牽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