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妄災
“師父還有幾位師伯把他給抓住了。”
“依著那些道長的本事,他怎麽可能被抓住。”沈蝶煙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仿佛根本就沒有把那些道士放在眼裏。
李越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受人嘲弄後跳起來,反而是有點被人揪到尾巴一樣,有些羞愧的說:“是我們設計的,師父也不敢跟他硬拚硬的。”
沈蝶煙點頭,“我想呢,他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能被你們抓住。”
說完這句話後,沈蝶煙就坐到了床上,李越反倒奇怪,囁嚅著問:“姐,你——”
沈蝶煙抬眼看了他眼,不等他說完,就說:“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了。”
“你就不擔心他麽?”
“他自己會回來的,用不著我擔心,快去睡吧。”沈蝶煙笑著催促著。李越看著這樣的他,慢慢的往門口蹭去,眼見人就快要貼在門邊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沈蝶煙在自己身後涼颼颼的說了一句:“現在就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計較,等以後,我再好好的教訓你。”
李越腳步一頓,隨即飛快的出了房間。隻留下沈蝶煙一人坐在燈火搖曳的,空蕩蕩的房間。
太安靜了,坐了一會後,沈蝶煙忽然就有了這種感覺。她忍不住向房間四周看著,隻有她一人,什麽聲音都沒有,似乎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漸漸的消失了。
是不是,心裏一直隱隱的在等著這種事情的發生呢,明明知道,深入此地,肯定是沒有什麽好事的。可是,她還是理直氣壯的來了,跟他一起。即便是李越真的能夠守口如瓶,可是,依舊有些道士會跳出來吧。
沈蝶煙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平靜了。
會不會,終究還是恨著他的,為了梁大哥,為了他的欺騙,為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若是不會的話,她為什麽會這般安然冷靜的坐在這裏,為什麽一句都不問李越,關於他的一點點的情況。
沈蝶煙垂著頭,想著濮陽宗政離開的時候,對自己說,“我到處看一看,如果能找到崞驍或者鷥庭,就把他們給帶回來。”
結果,卻連他都沒有回來。
“我該怎麽辦,究竟該拿你怎麽辦?”沈蝶煙忍不住問出口,話音一落,又是一室的靜謐。
濮陽宗政被關在一個陰暗的地方,雖然一般用來關押、囚禁人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地方,濮陽宗政也不指望自己能住的多舒服。可是,這地方卻陰寒的讓他都受不了。
雙手雙腳上的鏈子一直就沒有被拿掉過,濮陽宗政掂了掂分量,重且不說,還冰的刺骨,貼著肌膚的那一塊已經好久了,要是普通的鏈子,早就該捂熱了,可是,濮陽宗政的那塊皮膚卻被染的冰涼。
“極冰寒鐵啊,這幫道士也不是很寒磣嘛。”鏈子的另一頭,是石壁上突出的一個圓環。濮陽宗政也沒心情試一試自己究竟能不能連那個圓環都能給扯下來,他隨手將鏈子甩到一邊,自己的手腕卻被那沉甸甸的東西拽到了一邊。濮陽宗政有些無奈,甚至是厭煩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打量了一下這個牢房,四周都是一整麵的石牆,估計是一塊巨石掏空的,四周貼滿了符咒。濮陽宗政仰頭,靠著石壁坐著,可是沒一會,他就被從石壁上傳來的寒意逼的退到了一遍。這種鬼地方,那幫道士還真是有心計。極冰寒鐵的鏈子,籠子,他在這裏不用待很久,就真的能變成一個廢物了。
之前在來這裏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有些像崞驍的人,半死不活的樣子,可好歹比死絕了好。至於煙兒,反正有李越在,他也不用擔心的。
濮陽宗政摸了摸現在還冰涼的脊背,盤腿坐在在石室的中間。本來,他願意進這種地方,為的就是方便探查下崞驍鷥庭在哪裏,李越這小孩子故意說漏了嘴,他也沒有多奇怪。反倒是煙兒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的,才最讓人擔心。不過,他這麽相信這些道士,也是一個問題。
濮陽宗政覺得自己真成快成了煙兒她們家的上門女婿,竟然什麽都是要操心的。再想一想,自己應該不是做這些事情的,可是,自己又是煙兒的丈夫,這些事情確實是應該做的。
濮陽宗政是那種說好聽些是對家庭很重視,說難聽點就是護短的人。能稱的上是自己的東西並不多,連十三殿、宗主之位都是能隨手給別人的,但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卻是舍得下心血的。就像是,沈蝶煙於濮陽宗政。
前兩天,濮陽宗政連一個人都沒有見著,不僅如此,連頓飯都沒有給吃,雖說他不吃也會餓死人,可是也沒道理讓人家這麽故意折騰著。濮陽宗政剛打算不在這裏待著了,直接闖了出去算,結果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濮陽宗政盯著眼前的人,眼神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一臉的冷若冰霜還是能唬住人的。他在等著她先開口。
腰兒一身素色的衣裙,臉上有淡淡的粉脂,雖然看著有些賢良淑德的樣子,可是那一雙桃花眼,卻是擋不住的嫵媚。
“宗主大人,當初是腰兒有眼無珠不識泰山了,不知您竟然就是魔殿宗主大人。”
濮陽宗政看著她,等著她將下麵的話說出來。這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種地方,來見自己。
腰兒笑著看著濮陽宗政:“宗主大人您怎麽不說話,莫非是記不住小人了。也是,像吾等這些小角色,怎麽會入了宗主大人您的眼。”
這話完了,她黑幽幽的眼珠子一轉,又接著說:“小的是來同宗主大人做一筆交易的。“
濮陽宗政就知道這蛇精來不是簡單的來看故人。不過,濮陽宗政心中卻想起了另外一回事情。這個蛇精,好歹在藕香鎮的時候見過一次,雖然沒有細看,可是,那時候她的眼睛是黑色的麽,簡直像人類一樣。
人類——濮陽宗政心裏一怔,又細細的看了一遍腰兒,竟然是沒有一點妖氣的。腰兒笑著看著濮陽宗政,眉眼上雖然給他看著的是恭敬,可是濮陽宗政知道,她是懼自己卻不是畏,否則她也沒膽子說這種話。濮陽宗政身為宗主的麵子與尊嚴也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他靜靜的等著腰兒將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