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來我往
“是我,我要見濮陽,我要去找他,我要問個清楚。”沈蝶煙微微睜開眼睛,嘴唇蒼白有些透著青色,雀鳴看著她這幅模樣,感覺她的命已經去了大半。雀鳴又怕又心疼,不知該怎麽半。落下的血水珠子看的她膽戰心驚。雀鳴哭著說:“夫人,我們先去找醫官,小小宗主可不能出半點事情。我們等好了再來找宗主大人說個明白。”
“我感覺的到,他還在我的身體裏了,我要去找濮陽,我要去找他啊——”沈蝶煙的聲音原本很低,然後就越來越高,到了最後一句,已經變成嘶吼了出來。
崞驍見雀鳴也沒在說什麽了,轉身帶著沈蝶煙繼續朝敷文殿的方向去了。雀鳴站在原地抹了一把眼淚後,撒腿也跟了上去。
沈蝶煙懷疑,是不是因為有那麽溫暖的東西流出了自己身體的原因,不然,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這麽的冷。她哆哆嗦嗦的說:“崞驍,你不能去,這個樣子,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過不去的事情了。但是,你不行,你跟鷥庭都不行,你才坐上殿君的位子,你若參與了此事,你的努力就全白費了,你什麽都沒有了。”
“我知道,可是,除了這個法子外,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有別的法子能讓自己接近鷥庭。隻有我還有點用處,她就一定不會扔下我。況且,這殿君的位子,並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怎麽樣,我也無所謂。”
崞驍說的自然,沈蝶煙聽的越發難受:“你們這些人啊——”
崞驍抱著沈蝶煙還沒有進到敷文殿裏麵,就看到濮陽站在殿外的圍廊上,身邊竟然是百雨金。雀鳴一見她,張口就說:“鷥庭怎麽沒有殺掉那女人。”
崞驍聽這鷥庭的名字就跟貓聞著魚腥味一樣,連忙轉頭問:“鷥庭跟百雨金打起來了,有沒有受傷,她怎麽能做這種事情,交給我不久行了。”
“大人,那是十三殿的帝後,你說這話——”雀鳴閉上了嘴,稍微靠近沈蝶煙說:“夫人,我們還是先回去,先找醫官吧,百雨金人在這裏,咱是討不到半點便宜的,更何況,您現在的身子也不方便。”
“我要找濮陽。”沈蝶煙隻說了這五個字就閉上了眼睛,那模樣似乎表示非要見著濮陽,同他說上話不可。
崞驍也不再管雀鳴的意見,抱著沈蝶煙就朝濮陽的方向去了。沈蝶煙的掌心始終貼在自己的腹部,仿佛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
百雨金早就看到了崞驍三人,濮陽也是,等人近了,就拿雙眼睛示意崞驍懷中是什麽。崞驍無視濮陽不知為何有些鐵青的臉色,僵著一張臉說:“屬下披甲在身,恕不能跪拜。”
崞驍慢慢的將懷中的沈蝶煙放下,身上的披風從肩上滑下去,沈蝶煙忍不住冷的打了一個寒戰。她忍住一陣暈眩,站直了身子,先是看了眼臉上帶傷,模樣狼狽的百雨金一眼。隨即,視線緩緩的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腰上,她腰上的一隻手,順著那手那手臂往上攀爬,是副有力的肩膀,英俊的臉-——
濮陽,沈蝶煙上前一步,兩腿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東西。沒有暗色披風的遮掩,沈蝶煙裙上的血跡清楚的映在了濮陽宗政的眼中。他擰著眉,像是見到什麽髒東西一般嫌惡的表情。沈蝶煙見他這個表情,心裏自然懷疑百雨金對她說了什麽。她連忙抖著腿朝濮陽的方向奔過去了幾步。
“濮陽-——”沈蝶煙欲言又止,究竟該怎麽說,雖然已經不是顧及別的什麽感覺時機的時候,可是,究竟該怎麽對濮陽說,懷了身孕,一直沒有讓他知道,如今,自己陷進這種風波陷阱的時候才來這麽狼狽的找他……這之前,她全想著要見到他,要尋求他的保護,可是,如今這究竟讓她如何開口同他說清楚?
沈蝶煙還在糾結於如何同濮陽宗政說清楚,濮陽宗政因為沈蝶煙自己主動的這幾步,空著的手那麽簡單一揮,就打在了沈蝶煙的臉上。
除了百雨金外,其餘人都是一臉的不置信,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哪的一出,怎麽忽然變成了這樣,夫人可是一句話都還沒說,宗主大人這-——
沈蝶煙被那一耳光扇的,身子朝著一邊麵朝下倒去,她本能的用勾著脖子,拿額頭抵在地上。雖然這姿勢並不明顯,在旁人眼中也看不出來什麽奇怪的。但是,沈蝶煙的腰卻能太高一點,腹部也能稍微騰空一些,不至於壓住肚子裏的孩子。
沈蝶煙的額頭撞在地上,並不是很痛,可是整個腦袋卻有些昏昏然的,同時也發出好大的一個聲響,連濮陽宗政自己都被這一聲驚了一下。可是,沈蝶煙伏在地上,裙擺散開,上麵紅色的血跡更是清楚顯眼,狠狠的刺著濮陽宗政的眼睛。再想著剛才百雨金在他耳邊說的話,這讓他如何能忍的住自己一胸的怒氣與恨意。
沈蝶煙撐起身子,側過身子一把抓住濮陽宗政的靴子,一句“濮陽你聽我解釋”都沒有說出口,濮陽已經抬起腳,直接就踢在了她的腹部:“賤-人。”
沈蝶煙緊緊的抓住濮陽宗政軟皮的黑色靴子口,濮陽宗政這一腳卻讓她連抓都抓不住了,整個人再次滾了出去,長長的指甲也崩斷了兩根。
全身都痛,新的舊的,裏的外的,那麽多,以至於沈蝶煙首先覺得的,竟然是手指頭上一陣鑽心的疼。
雀鳴尖叫著跑到沈蝶煙跟前,原本被染成淺紅色的裙子此刻已經被大片大片的嫣紅浸的觸目驚心。她伸出手,可又不敢去沾沈蝶煙。雀鳴哭的幾乎快喘不過氣,她轉身跪著爬到濮陽宗政腳邊:“宗主,您救救夫人吧,還有小小宗主,那是您的親骨肉,是您第一個孩子,宗主……您莫要聽百雨金胡說八道造謠生事,您快點救救夫人吧,這事要是遲了……”
濮陽宗政將雀鳴踢到一邊:“本尊還沒說什麽,你們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可見你們心中還是有底的,這事也不是空穴來風。這女人既然敢背著本尊偷人,與別的男人淫惑宮闈,那也早該知道能有什麽後果。賤人,沒想到本尊居然還是穿破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