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斷崖亭
雀鳴見這兩人都是一連的不快,自己就笑了出來,眼睛都快眯起來了:“活該,誰讓你鷥庭拿人家當笨蛋使喚的,要用就用,不用就一句話給打發了。不過,他今天可真厲害,他那一張嘴居然還能霹靂巴拉的說話,一點都不結巴,連夫人都被他講的無話可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話都能說出來。像是什麽夫人千金貴體啦,屬下必當肝腦塗地啊,也要護夫人周全呐。看看這話說的,我還以為,他就是一個結巴呢。”
“他堂堂一個十三殿的殿君,怎麽能一點本事都沒有?都是你們把人家想的什麽都不是,看看,被人反將了一軍吧。你們說吧,這怎麽辦?如今還被他這麽要挾著……”
“帶著就是啊,路上肯定是能用的著的。”雀鳴說了一句。沈蝶煙立刻就瞪了她一眼,隨即自言自語般說道:“這還沒有出這個門就先弄出了這麽多事情,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我們這一趟,會不會是無用功……”
“您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我們這是準備充足。”雀鳴安慰著。
“那你說怎麽辦,那崞驍打定了主意跟著我們了,你們說,這人究竟是帶還不是帶?”
“夫人您若是真覺得為難,奴婢就解決掉他。”鷥庭居然繃著一張臉說出這種話來。沈蝶煙大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鷥庭兩圈:“鷥庭啊,雖說平時總是雀鳴在弄出點事情來,但是,你也是那種不出手就罷了,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的那種。先不是能不能打贏他——”
“能的能的,鷥庭當初可厲害著呢。”雀鳴在旁邊,也不知究竟是什麽立場,總是說些討人嫌的話。
沈蝶煙沒搭理她,接著對鷥庭說:“他現在是殿君,又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小侍衛,他要是有點事情,你能逃脫的了麽?”
“能。”鷥庭很肯定的回了一個字。
“能也不行。”沈蝶煙聲調提高了一些,接著指著屋子說:“收拾,現在就收拾,我們隨時準備走。”
兩人立刻開始著手收拾細軟,雀鳴忽然問了一句:“要不要給夫人準備些安胎的藥?”
“要。”
“不要。”
鷥庭與沈蝶煙同時說,接著又把各自的意思重複了一遍。雀鳴想了想,然後說:“我覺得也該是拿一些,好了,就這樣,拿一些。”說完,接著收拾去了。
那崞驍,沈蝶煙本是信任的,具體也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麽,大概就是因為他對鷥庭的那份心。可是,她想著剛剛離去的花嬸,若是沒辦法,她是連雀鳴跟鷥庭都不想帶著的。這事情說起來簡單,可也肯定是少不了各種凶險的。仔細想來自然很是發怵,就連這整個春望城,除了三暉殿她熟悉一點外,其餘的地方連說聽都沒有聽說過幾次。而她,這次卻要從魔殿到鬼界去,去找所謂的神醫。
沈蝶煙本來覺得一個崞驍就很難辦了,誰知,就在三人商量的時候,百雨金這女人竟然帶著人又來了。百雨金平時身邊隻跟了一個小丫頭,今天卻帶了好幾位,不僅僅有丫鬟,還有兩個身高馬大的侍衛。那兩人一個站在門口,一個跟著百雨金進了屋,兩人巨塔般的身子往那兒一站,沈蝶煙心上的肉就忍不住一顫。
沈蝶煙盯著百雨金的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百雨金扭頭看向一個小丫鬟,那丫鬟立刻就捧著一個六角形的半大不小的扁形食盒走上前了。小丫鬟將食盒放在沈蝶煙跟前,伸手有揭開了上麵的蓋子。沈蝶煙隻看見一碗金色中透著些紅色的湯水。
“這是什麽?”沈蝶煙問。
“這是能讓宗主大人能相信你清白的藥。”
百雨金這話,沈蝶煙聽的糊裏糊塗的:“你說什麽?”
“除了上一次宗主大人碰了你,他可有好長時間沒有沾你的身子了。而如今妹妹你卻像是有了身孕的模樣,你說,這孩子究竟是誰的種?”
沈蝶煙的臉立刻就氣的通紅,她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凳子也倒了。她指著百雨金的鼻子說:“你這話,你這意思分明是說我,說我對濮陽不忠。”
百雨金微微笑著:“妹妹,我這也是為你好,我隻是稍微跟宗主大人拐彎抹角的提了兩句,別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姐姐我可是什麽都沒說。如今,為了怕將事情鬧大了,姐姐可是連個醫官都不敢請,隻是讓人配了一副藥。若是有,這孩子就人不知鬼不覺的弄掉了,若是沒有,那藥也是無害的,妹妹你就當是多喝了一碗湯湯水水吧。”
“百雨金,我不聽你這裏胡說八道,我去找濮陽問個清楚。”
百雨金的下巴稍微昂著,臉口氣都是極讓人恨的落井下石:“你去找他,姐姐我這就是剛從三暉殿出來,你去找宗主大人解釋,別說他聽不聽你的解釋,你能不能進了三暉殿見到他也是個大問題呢。”
“你,百雨金你太毒了,你太毒了……“沈蝶煙反反複複也隻是這麽兩句,一額頭的汗,”這東西我死都不會喝的,死都不會。”
百雨金始終是那副微微笑著的模樣,她的眉稍微挑著,還不等她開口,站在她身後的侍衛就兩步走到沈蝶煙麵前。沈蝶煙心裏一緊,這樣子,看來是打算強灌了不成?
沈蝶煙猛然伸手就朝著藥碗抓去,也顧不上掌心燙的酒精有多疼,狠狠地就超地上摔過去。金色的湯藥順著白色的碎瓷染透了一方青磚。
百雨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她看了眼一地的碎片,慢悠悠的對沈蝶煙說:“我就知道會這樣,妹妹你既然這麽擰,那也就別怪姐姐不心疼你了。”
這話還沒有落地,那群人中,就又走出一人,手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可是當她走到沈蝶煙跟前的時候,手裏已經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沈蝶煙先是看著那人手上的瓷瓶子,然後扭頭看向百雨金,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驚恐:“百雨金,你真要殺了我跟這孩子?”
“妹妹你說的什麽話啊,姐姐哪裏舍得要你的命,隻是為了還你一個清白罷了。這一屋子的人,你說話可要注意點啊,姐姐我都沒有說什麽,你別自己把不該抖落出來的事情全給抖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