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虹銷雨未霽
沈蝶煙聽了也是一愣,半晌才說:“冊封婚典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他難道還想半途換人不成?”
雀鳴先是搖頭,然後又變成點頭,嘴裏說著:“是,也是,我這腦子,該想明白的沒有想明白,不該想的卻想了這麽多。夫人,我聽人家說,有了孩子的人都是想吃辣的,那你想不想吃?”
沈蝶煙緩緩搖了搖頭,“不想,那個能有什麽吃的?”
雀鳴笑的更開心了:“那您想不想吃酸的,像是梅子啊、果脯啊、蜜餞的這些?”
沈蝶煙看著她眼巴巴的近乎期盼的模樣,雖然也覺不出那酸味有什麽好吃的,可是蜜餞果脯還是能吃下一些的。於是,沈蝶煙就點了點頭:“恩,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嚐一嚐了。”
哪知雀鳴聽了這話,差點在沈蝶煙的麵前就蹦出三尺高來。她拍著手說:“吃酸的好吃酸的好。”
沈蝶煙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解的問:“雀鳴,別吵別嚷嚷,你這是怎麽了?”
若是平時沈蝶煙說她大呼小叫嚷嚷的,雀鳴即便不會生悶氣,也會撇撇嘴以示抗議。但是此刻,她卻笑著說:“夫人,您知不知道,別人總說酸兒辣女的。這酸兒辣女的意思就是,想吃酸的就表示,這肚子裏的是位公子,若是想吃辣的,那肚子裏懷著的就是小姐。夫人您說您想吃酸的,那不就是說,您肚子裏的娃娃是為公子麽。”
沈蝶煙看著雀鳴的模樣,歎了一口氣說:“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鷥庭教訓你教訓的就是不錯,你怎麽盡是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更何況,這些大約都是別人亂傳的,怎麽可能就那麽準了。”
“既然這話能傳出來,那肯定是有些道理的。夫人您還別不相信啊,不然我們就等著小少主子出生,不就知道了麽。”
沈蝶煙看著雀鳴歡喜的有些過分的樣子就說:“公子小姐不都一樣麽,我倒是喜歡女兒多一些。”
雀鳴點頭附和說:“是是是,小姐也很好的。若是位小姐,長的必定像是夫人一樣漂亮。可是,我更想看看小少爺。因為,若是位公子的話,那必定就該長的像是宗主大人了。夫人您就不想看看小時候宗主大人是什麽模樣的麽?”
“你又胡說,哪有是女孩子長的就像母親,是男孩子長的就該是像父親的。”沈蝶煙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她驚的一下子坐了起來。雀鳴也被她嚇住了,連忙扶著她問:“夫人,您怎麽了?”
“那名醫官,他如果跟沈蝶煙說起來了,那怎麽辦?”沈蝶煙急惶惶的說。
雀鳴想了好一會才反應出來沈蝶煙這話的意思。她握著沈蝶煙的手說:“您放心,鷥庭已經交代好了,您別看鷥庭有多乖巧,可是厲害著呢。那醫官絕對不敢將您懷了小少主子的事情說出去的。”
“真的?”沈蝶煙有些不相信的反問。
“奴婢保證假不了。”
沈蝶煙聽了雀鳴這信誓旦旦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躺了回去,嘴裏還問著“真的不會傳到百雨金那裏去”,“鷥庭她究竟用了什麽法子”這些話。
別說是鷥庭那個小丫頭的手段,她沈蝶煙看不透,誰又是能讓她給看透的。在十三殿這麽個地方,第一條就是要明白深藏不露這個道理。
沈蝶煙總是不放心,百雨金既然做到了這一步,自然不能順順利利的讓濮陽娶了自己的。可是,雀鳴說的也不錯,請柬什麽的都放出去這麽久這麽多份了,濮陽即便,即便不想娶自己,但是照著十三殿的臉麵,總不能讓他說換人就換人吧。
這樣一想,就又是個無底洞,什麽事情都要翻來覆去的想一遍。既然濮陽吃的是珠簾隔,可是聽鷥庭說,那東西也是個金貴的,自己的那一顆都是濮陽親自向鍾離殷換來的。可是,她百雨金怎麽就能白白的得了一顆,還是說,是鍾離殷給的?如果真是鍾離殷給的,那是不是表示,鍾離殷也摻和了一腳進去了?——
那就不是百雨金或者這單單一個十三殿中的事情了。
花嬸見著沈蝶煙愁眉不展的模樣就說:“夫人,您心是不是藏著什麽事情?這事情啊,您要是能辦的了,就借著別人的手給辦了,要是辦不了的話,也就別愁了。您就是再愁也沒什麽用,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沈蝶原本是不想接她這個話的,可是聽她說的簡單輕鬆,就不免有些慪氣。她說:“什麽事情都能順其自然的?”
“這就要看夫人您自個兒是怎麽看的了。您說說,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可是最後還不是該有個結局尾巴的。”
“若是那結局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怎麽辦?”
“哪有這麽多如意的事情給碰上,有始有終就是好事。”花嬸一邊說,一邊給沈蝶煙喝一種棕紅色的東西。沈蝶煙喝著有點甜,不苦,據說了安胎的土方子。
本來花嬸覺得也沒什麽要養的,可是,有一天讓她看到沈蝶煙被黑甜香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模樣,嚇了一跳後連忙搜羅出各種方子。
“你說,這一個懷了身孕的人,怎麽能受這種折騰呢。再說了,夫人都那樣了還敢說她中的那種毒無害。你們也想想夫人肚子裏的小少主子。照著這副樣子,他能不跟著夫人一起染上同樣的毒麽。”花嬸抱怨這話的時候,自然不會當著沈蝶煙的麵直接說,而是說給了鷥庭。
“這孩子啊,你們可要先有點準備了。剛懷上就這麽折騰著,以後生下來身體怎麽能好,說不定能帶下什麽毛病呢。這以後,夫人吃的東西一定要注意了,千萬別的雪上加霜了。”
在這方麵,鷥庭肯定是字字都聽花嬸的。雖然沒讓花嬸知道有珠簾隔這回事,但是,該看出來的事情,她還是看出來了不少。鷥庭點著頭答應:“這些事情,什麽都聽您安排著。我跟雀鳴都不懂,全都要仰仗指望花嬸您了。”
花嬸聽了鷥庭這恭恭敬敬的話就歪著頭看著她。花嬸人胖個子也高,整整比鷥庭高出半個腦袋去。兩人前後一站,能將鷥庭擋的嚴嚴實實一絲不漏的。花嬸就直勾勾的看著鷥庭,也不知道那眼神是什麽意思:“鷥庭姑娘說這話就客氣了,您可是寺蝶湖的神魂,我哪能受得起你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