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血狼
“他們是廢物,那你自己不舒服還不知道說出來麽?”濮陽宗政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沈蝶煙繼續壓的嗓子發出甜膩的聲音:“我這不是怕你又囉嗦麽,整天被關在屋子裏誰受得了,我看那淺眠多夢就是因為我睡的多了睡出來的。”沈蝶煙說著說著竟然理直氣壯了起來。
“所以,這不就是讓你起來了嗎?”濮陽宗政一笑,沈蝶煙看在眼中,心說不好,腦筋還沒有轉過來,伸手就抱住了自己的頭使勁的抵著濮陽宗政的胸膛:“疼,我頭疼。”
濮陽宗政一手將人摟住,剛轉身要喚鷥庭叫醫官,就見小丫頭捧著一根線香跑進來。鷥庭三下兩下就把那根線香點燃了,然後插在一個黃銅的獸頭小香爐中。濮陽宗政皺著眉問:‘這就是百雨金送來的東西?”
“是。”鷥庭捧著小香爐站在床邊。白蒙蒙的輕煙漸漸的融進空氣之中。沈蝶煙並不是撒謊哄騙濮陽宗政,她是真的疼,雖然不是那種頭痛如裂的感覺,但是,就像是被什麽東西踩著擠壓著一樣。這種疼痛在這段日子裏,沈蝶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手指按在太陽穴的位置,口中不住的在哼著念著。她以前能忍得了這種痛,不代表現在也忍得了。濮陽宗政著急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她心裏甚至會惡意的想,自己這般的疼,那濮陽呢,他也會不會跟自己一樣的疼,疼在哪裏?
“煙兒,別指望這香,我們去找醫官。”濮陽宗政捧著沈蝶煙的臉,將她不斷往自己額上,太陽穴上狠壓搓揉的手擋住了,“別捏了,你就是把腦袋捏扁了,它該疼的地方還是疼。”
濮陽宗政將臉轉向雀鳴,小丫頭立刻跑了出去。鷥庭手裏捧著小香爐,看見雀鳴跑出去找醫官後,就把自己手裏的香爐放到了床榻的腳蹬上,自己跑去端了一盆冰水回來。
“宗主大人,用這個給鎮鎮吧。”鷥庭將布巾折成方方正正的長條狀,雙手捧著遞到濮陽宗政麵前。
濮陽宗政看著那甚至在摸著白色冷氣的布巾有些猶豫,但還是伸手接過了,紮手的寒。
“煙兒,你忍一忍。”濮陽宗政一邊說,一邊將方巾慢慢的覆蓋在沈蝶煙的額頭上。
沈蝶煙被凍的猛的喊了一聲:“涼,冷死了,不用這個。”
“忍一忍就不疼了。”濮陽宗政隔著那寒氣森森的方巾幫沈蝶煙慢慢的揉著。
沈蝶煙卻是不領情的,伸手就要把那方巾抓下來扔到地上去。濮陽宗政擋住她的手:“你幹什麽,忍一會不就不疼了,你是頭痛的難受,還是被冰水激一會難受?”
“兩個都不好受,雖然頭疼比被凍一會還不舒服,可是我現在已經不疼了,即便是疼也是被你拿這東西給凍出來的。”沈蝶煙人明顯精神了一些,說話間,還不忘把自己的手塞進布巾中護住自己的額頭與太陽穴。
“怎麽可能,你到現在了還忍什麽。”濮陽宗政已經有些動氣了。
“我沒有忍,這有什麽值得忍的,真的就是不疼了。”沈蝶煙小巧的鼻翼微微動了兩下,“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熟悉?”說著的時候,人已經順著那淺淡的幾乎沒有的香氣把身子倚著濮陽宗政,勾著頭看到了床邊的小香爐。
“這是百雨金姐姐送的香?”沈蝶煙問旁邊的鷥庭。
“恩,就是百雨金夫人送來的,剛才看著您忽然就疼起來了,我就隻想起這麽個東西來了。”
“難怪會聞到一種甜甜的味道,百雨金姐姐果然沒說錯,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東西還真的有用。”說到這裏,沈蝶煙忽然換了一種表情,笑著對濮陽宗政說,“這香料還是鬼王鍾離殷送給百雨金姐姐的,濮陽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內情?不然,你說那鍾離殷為什麽會送百雨金姐姐這麽稀奇的東西?”
沈蝶煙那副表情,不像是在懷疑百雨金與鍾離殷之間有什麽內情,也不是在編排,而是一臉的希冀,非得盼著兩人鬧出什麽消息似的。濮陽宗政看著這樣的沈蝶煙,心窩處憋的那口氣半天都卡在哪裏那裏,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緩了半天才把情緒恢複正常,可一見沈蝶煙滿臉輕鬆,似乎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那口濁氣頓時又給憋回去了。
“你還有去管別人事的閑心?”濮陽宗政雙手握著沈蝶煙的肩膀,“你跟你說過什麽,有什麽事情都不準瞞著我,你究竟有沒有聽進去,你究竟做過幾回?”
沈蝶煙似乎沒想到濮陽宗政會發這麽大的火,她微微張著口,雖不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但是真的是一臉的錯愣。濮陽宗政眼中的怒氣與不滿她是第一次看到,除了驚詫外,還有一種不安與擔心在心裏蔓延開來。這個樣子的濮陽,不僅陌生,而且可怕。
沈蝶煙下意識的縮縮肩膀,但是在濮陽宗政眼中,卻當成了一種明顯的拒絕。他伸手將人環住,張口要訓,可是竟然不知究竟該說些什麽。
沈蝶煙趁著這個機會開口了:“鷥庭,你們先出去。”
鷥庭看了兩人一眼後,就首先出去了,緊接著是一直跟在濮陽宗政身後的衡天與青影。等房門被關上以後,沈蝶煙才扭頭看向濮陽宗政,而濮陽宗政,似乎一直都在盯著她,眼睛未離開過分毫。
沈蝶煙心裏不知為何歎了一口氣,然後盯著濮陽宗政的眼睛緩緩地說:“對不起。”
濮陽宗政似乎是沒有料到沈蝶煙遣了眾人後竟然隻是為了一句對不起。沈蝶煙拿下濮陽宗政掐著自己肩膀的手,雙手一攏,就將濮陽宗政的大手包住了。她微微垂著頭,從濮陽宗政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她豐盈的睫毛微微翹起的角度。沈蝶煙的聲音變的有些低,卻是意想不到的溫柔:“對不起,我不該不跟你說的,你生氣是自然的。可是,你既然有因為擔心我而生氣的資格,那我為什麽沒有不想讓你擔心的資格?”
沈蝶煙抬起眼,直直的盯著濮陽宗政:“我不想讓你擔心,我不想讓你總是為我牽腸掛肚,我不想讓別人說,這魔界十三殿的宗主大人不管是在人前人後都是妻奴。”她一字一字的說著,聲調有些慢,卻是想象不到的堅決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