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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端倪

  “拔舌頭?鬼界十殿中的第七殿的十六小地獄裏,有個拔舌穿腮小地獄。而恰好,本王的第七殿泰山王董也在此,你若想接替他的職位,可同他商量商量。本王的小廟容納魔君您這尊大佛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玉麵狐狸-——

  濮陽宗政與鍾離殷認識了多久,那“決不能跟他討價還價”的認知也就存在了多久。賠了夫人又折兵都是客氣的,那玉麵狐狸能笑得一臉春風連堆放身上的袍子頭上的金冠都一骨碌腦的給扒下來。


  濮陽宗政坐在敷文殿的首座之上,鍾離殷坐在下首,依舊是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一把玉骨扇搖搖的是涼風爽麵悠閑自得。鬼界魔殿的幾位殿君跟著在這敷文閣陪坐了一會後,就被請了出去。


  鍾離殷這扇子又搖了好一會才收起,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佳公子的氣度端的十足。可等那茶杯剛一放下,立刻就變了臉色,扇子一指濮陽宗政的臉就說道:“濮陽宗政,你明知本王現在為了玫暖的事情無半點分身之暇,你還讓本王千裏迢迢的趕到你這十三殿來。今天要不說出個理由來——”威脅的話並沒有說出口,更準確的說,是鍾離王向來沒有口頭上威脅別人的習慣,基本上,別人隻消看幾眼他手中的那扇子就知道光聽前邊的那些話便足夠了。


  “本尊把煉妖壺都給你送去了,難道這還不夠鬼王大人親自走一趟拜謝一回的麽?”


  “三件換你兩件,你還學會了占了便宜還賣乖啊。”


  “還有我那絕年草,那也是寶貝一件。”


  鍾離殷不說話了,一雙桃花眼微微揚著,眼神倒不是有多冷多寒,可就是有本事讓人坐立不安-——不是眼刀子,而是一堆的麥芒針尖。濮陽宗政被他那眼神戳了一會,終於說了實話:“前幾日請你來,還是為了打聽打聽玫暖的情況以及出我這一口惡氣。而今日,倒是真有一件事要求你行個方便了。”


  “你哪裏來的惡氣,不就是本王在你身上捅出了兩個窟窿,幾位殿君再補上幾拳幾腳麽。本王看在這些年的情分上,又沒對你下什麽重手。”


  “那你可知,本尊又屋漏逢夜雨,被不知從哪裏冒出的道士逼得隻能借人的身子才躲了過去。你根本就是想除掉本尊是不是,不然,如果隻是為了天界的那個封天印,你該提前跟本尊知會一聲才是。”


  “你倒是聰明,猜到了本王是為了跟天界交換封天印才去伏擊你,也虧你在人界躲了這麽久,本王才能順利瞞過天界拿到了那寶貝。不過,你莫非真認為自己會為了幫玫暖受這災禍?即便是你願意了,本王也不想提醒你一聲。別說你現在是死的不是時機不能讓你死,即便真死了,本王也不會否認是失手為之的。你那點痛算什麽,本王的玫暖倒是生生受了挖心之痛。你難道想跟她這痛比一比麽?”


  鍾離殷隻要提到玫暖,整個人就跟裹在戾氣之中一般,恨不得悔天滅地。濮陽宗政心中本就是有些理虧,聽鍾離殷說起玫暖遭受的種種也是不忍,垂著眉眼不再說話。


  鍾離殷手裏的扇子又搖了幾把後,勉強換了一種口氣接著說:“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開口罷了,你我都是相互利用,別跟我學的這般酸文假醋。不過,能讓宗主大人說出個求字,倒也真不容易。”


  濮陽宗政還不至於對這點下風之勢未放在心上,聽著鍾離殷的允諾後反倒有些猶豫。


  鍾離殷等了一會,開口催促:“怎麽,既然本王都答應了下來,你卻扭捏拿喬起來了。”


  “珠簾隔,我想要你的珠簾隔。”濮陽宗政慢慢的吐出這一句話來。不是“本尊”也不是誰的“宗主大人”,而是“我”。


  珠簾隔-——

  翠葉藏鶯,珠簾隔燕,爐香靜逐遊絲轉。這是一味藥,據傳,取了三途川含劇毒的水一碗,奈何橋下的忘川水一碗,孟婆老奶的湯一碗,曼陀羅華十錢,混在一起用了雲紅蓮華業火慢慢的煎煮。等著那忘川河中的孤魂鬼隨著那冷的冰骨寒腑的河水流了七七十九圈後,最後就熬成了一丸滾圓的珠簾隔。


  這方子在三界內盛傳,可隻有鬼界有這珠簾隔。雖說是藥,然則是毒。一旦服下了,那功用,勝似孟婆阿奶的無數碗孟婆湯。前塵今世,近在咫尺,那也隻是琉璃珠簾永相隔,人麵不識徒奈何罷了。


  鍾離殷實在是沒想到濮陽宗政會開口向他要這麽個東西,皺著眉問:“你要珠簾隔?你要那做什麽,給誰用?”


  濮陽宗政默不作聲。鍾離殷在這魔殿中也是有人的,更何況,有些事情隻要有人看見了,自然會傳出來的。鍾離殷想了一會,接著說道:“這東西,隻要你想要,本王自然舍得。可是,濮陽宗政,你可要想明白了,這東西有毒的藥,是能救人的毒,一旦用了,你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明白。”


  “你究竟是真的明白,還是自己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想到這個法子。你可知,當初本王明明可以喂玫暖吃下珠簾隔的,明知道,她忘了一切雖不是最好,但卻能省的受那麽多的苦楚,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卻仍舊下不了手。”


  “為什麽?”


  “那是玫暖的選擇與人生,即便是她至親至愛的我仍舊沒有半分替她做決定的權利。吃過珠簾隔的人中沒有一個能恢複的,我也並不是怕她有朝一日忽然記起一切後怨恨我。隻是,她尚且在靠自己而拚命掙紮,我自然沒權利毀了她的全部。我不能以自己那些自私不忍的念頭而斷了她的那些努力。你有沒有想過,你靠著那一丸小小的藥得來的安穩究竟是不是長久的,換來的人是不是真心的?濮陽,你聽我一句,有些事情,做了可就回旋後悔的餘地了。”


  與鍾離殷相識這麽多年,濮陽宗政很少見著他這麽語重心長過。給他的煙兒用那據說萬無一失的珠簾隔,他自然是惴惴不安前怕狼後怕虎的,可是——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掌心,上麵的一道一道的傷口結了痂,越發顯得清楚難看,連頸側的舊傷都跟著一陣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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