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餘著
是夜，晚鍾城外。
李成蹊偏離了原定路線的，進了晚鍾城外的森林，到沒有其他原因，隻是李成蹊在接近晚鍾城前，發現了在林子的動靜，出於好奇就跟了過去。
隻是未曾想會身陷囹圄。
李成蹊站在林間，身周從陰影裏走出諸多侏儒，在月光下，李成蹊清晰的看見那些侏儒毫無遮掩，皮膚青綠，尖耳大鼻的，十分滑稽。
如果不是這些侏儒拿著短刀棍棒，估計少年就笑開了。
這些侏儒少年在失落之地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到了這兒才知道這些侏儒也有個名字叫哥布林，是惡鬼的意思。
不過與李成蹊在失落之地所看見哥布林還是有所不同，在失落之地，這些哥布林不會成群出動，體型也沒有那麽矮。
不過這些區別都不是李成蹊所在意的，這些哥布林有組織性的出現在晚鍾城外，顯然是有目的。
在李成蹊的印象中，這些家夥性狡猾，並不好對付，而且那位老先生也告訴過他，這些哥布林是邪物魔種，對人類女性擄掠施暴，對村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沒想到你們這些家夥也會這麽有組織性，不過既然遇到了，就順道把你們處理了。”
李成蹊環看一遍四周，確定了大致的數量，一拍背後的劍鞘，數百道劍光隨之而出，在寂靜黑夜裏炸出一到白光，隻是一瞬就消失了。
晚鍾城內，聖教堂裏的一隊騎兵疾馳出城，趕到城外森林時，間滿是哥布林的屍體，卻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
現場甚至沒有打鬥痕跡，但那些哥布林卻都死於劍傷，似乎是一瞬間導致的這些哥布林死亡。
“團長……”
一位騎士站在為首那位拄劍騎士身後欲言又止。
“不用多了，收攏屍體，帶回審判殿！”
……
第二早上，一個少年告別昨晚好心收留自己過夜的老人，獨自進城。
晚鍾城裏的建築依舊秉持著少年見所未見的風格，不過確實要比先前那個鎮子繁榮很多。
鍾樓式的建築在由石板鋪成的街道兩側展開，街上的行人大多是灰色式的粗布衣裳，服飾嘛，有點像教徒。
但是同樣也像之前那個鎮上，有許多帶著武器的人，聽老人過，這些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冒險家。
冒險家在信仰之地是高尚的職業，是敢於同魔物抗爭的存在，並且不是王國的武裝勢力，大多是一些民間的武者和法師構成的群體。
隻是為了方便王國管理才成立了冒險家公會，但是隨著冒險家的勢力逐漸壯大，公會也逐漸脫離了國家的掌控，各國之間的公會出現了聯盟，並且這種聯盟並沒有因為國家之間的衝突而破裂。
那個時候老人喝了一口酒，紅著臉大笑道：“有時候這種被國家和教會視為異己的人才最能代表人民發聲，隻是也隻是代表人民而已，多的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老人的話不是酒話，李成蹊當然也能聽懂，一個國家的治理，覺對不是所謂的發聲就能做好的，這他很早就明白了。
街上車水馬龍，商鋪林立，李成蹊摸了摸口袋，有些惱火，所謂一分錢難道英雄漢，大概的就是自己現在了。
因為不清楚這個國家的匯率，之前隻能把從東土帶來的銀子拿來揮霍，他現在都懷疑自己究竟被騙了多少。
錢袋裏隻剩下一塊碎銀，估計是之前在東邊的前哨站買食物沒能摸出來的，隻能碰碰運氣咯。
李成蹊隨著街道找到一家看起來不大的像是包子店一樣的地方，李成蹊之前在前哨站的時候也見到過，這裏人叫麵包，隻是這種麵包長得又難看又硬，不就著水吃咬都咬不動，這讓李成蹊很是頭疼，又不敢去餐館，怕自己付不起賬。
李成蹊走進店裏，開店的是對姐妹，金發碧眼，樣貌清秀。
姐姐要比妹妹倒是成熟不少，話不多隻是專心做夢麵包，而妹妹和姐姐不一樣，熱情愛笑，在店裏一邊送餐收賬，一邊隨客人攀談。
李成蹊鬆了口氣，看樣子，不是那種特別難對付的人。
招呼客人的少女看見李成蹊像是孩發現了新玩具一樣，衝過來打量起他。
“誒……你長的好矮啊？頭發也好長，你是女孩子嗎？雖然長得眉清目秀的但是有喉結誒？難道你是那些冒險家的人妖族的？”
少女的話引得在店裏休息的的客人哄堂大笑，李成蹊滿頭黑線，突然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他也不矮，隻是這裏的人普遍身高比他高而已。
少女的姐姐顯然有些無奈，道：“莉雅你太沒禮貌了，這是客人！”
少女吐了吐舌頭，很是可愛，拉起李成蹊的手，“對不起啦，來這邊坐，要吃些什麽？”
店裏的客人看見這個叫莉雅的少女拉起李成蹊的手一時間沸騰起來了：“莉雅我來你們家買了那麽多糕點，你都沒拉過我的手，不公平啊！”
莉雅將李成蹊帶入座位後，轉身插著腰回擊那個話的人：“別人又不像你這個大色狼！”
李成蹊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麽，甚至局促起來，麵對店裏其他客人殺人般的目光，李成蹊很是無奈。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少女轉過身，笑著問李成蹊道：“吃點什麽？”
“額……硬麵包就好。”
少女突然皺起眉頭：“隻吃硬麵包嗎？”
看著少女突然嚴肅的表情，李成蹊也隨著緊張起來了，難不成這裏不賣?這可就太尷尬了。
“不賣嗎？”
少女有些不愉快，搖搖頭道：“賣。”
完就離開，搞得李成蹊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又是什麽情況？
這時候坐在李成蹊隔壁的一個男人指著李成蹊憤憤道：“你看，莉雅對你那麽好，你居然就把他弄生氣了！你還是男人嗎？額……對不起，你好像是人妖族。”
“我……不是人妖族……”
李成蹊不明所以，一時之間沒明白少女為什麽會生氣，隻能繼續閉口不言，少少錯。
莉雅跑到自己姐姐麵前了些什麽，莉雅的姐姐朝李成蹊看了眼，笑了笑，並沒有拿黑麵包，反而是做了份蛋糕，添了杯牛奶，囑咐莉雅道：“你不能沒有禮貌，別人願意到我們店裏來，就是客人，去給別人道歉，先前還問了那麽多失禮的話。”
“知道了姐姐。”
少女悶悶不樂的端著蛋糕給李成蹊送過去，放在李成蹊麵前時，李成蹊很是詫異，看了眼少女，又朝少女姐姐看了眼。
“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我……”
莉雅打斷李成蹊的詢問不高興的道：“姐姐讓我給你道歉，這份蛋糕是送你的，真是的，明明姐姐的點心那麽好吃，來店裏都是為了姐姐做的點心，結果你來店裏居然隻是來買黑麵包的，都不打聽一下的嘛？連城主大人都姐姐的點心好吃！”
李成蹊吞了吞口水，這算是道歉？可能是風俗……沒錯是風俗。
李成蹊明白了少女生氣的原由，也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些可愛，這讓他想起了一位朋友。
那人行事古怪，跑到他哪裏買酒如果來買壞酒的一律不買，不是沒有，而是那種酒都不是拿來買的，那種壞酒是給自己喝的。
原因也很簡單，壞酒隻有自己喝才知道壞在哪裏，賣給別人喝就是喪德，買酒的人更是如此，你來我這裏買酒是信得過我，來賣壞酒就是看不起我，沒錢沒關係，可以餘著，給不起也沒關係，以後見著人了上幾句他的酒好也可以。
不過當下李成蹊確實為難，事非所願，這裏並不是自己那位友人的酒鋪，當然談不上餘錢賒賬的事，隻能是量力而行。
李成蹊剛想與少女清楚緣由，就看見有個身著銀色鎧甲的男人嚷著闖進店裏。
一時之間原本還熱鬧的麵包店，頓時鴉雀無聲。
“薇爾莉特最近還好嗎？我又來看你了。”那個男人站在莉雅姐姐麵前，正想伸手去摸莉雅姐姐薇爾莉特的手，卻被突然跑過來的莉雅打掉。
“胡戈！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
“莉雅！”突然薇爾莉特驚呼道。
胡戈順勢一把摟過莉雅，也不懊惱，反而是大笑道：“沒關係薇爾莉特，我可是你們倆的未婚夫，怎麽會因為這點事生氣呢？”
此刻店裏一個男人拍案而起指著胡戈大聲喝道：“胡戈·特奧雷爾！你別得寸進尺！我們這些人今坐在這裏就是為了保護薇爾莉特莉雅！”
胡戈掃視一邊店裏的人冷笑道：“保護？靠你們這群連護具都買不起的人？空有著什麽冒險家的稱號而已，還想和我和教會談保護？”
頓時那個話的人頓時拳頭緊握，卻難有下一步動作，顯然這個叫胡戈的男人的這句話，分量很重，店裏的人雖然有心卻很難改變什麽，隻能咬牙切齒。
偏偏在這個微妙的時候，李成蹊放下已經空了的杯子，了句：“多謝款待，身上錢不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所有人看著李成蹊都愣住了，胡戈看著那個身材矮的少年，忽然笑了起來道：“你是想出頭？”
少年沒有回答胡戈的話，而是朝薇爾莉特繼續問道：“需要幫忙嗎?”。
薇爾莉特詫異的看著那個神情認真的少年，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很希望有人來幫忙的薇爾莉特卻低下頭，一個字沒。
少年笑了笑，道：“那就先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