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賈政廢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女婿”和妹夫集體飛升的消息。
而另一邊，林如海看他說話心不在焉的，也隻以為是因為他和賈瑛好長時間不見，想兩個人說說話的緣故。
所以就也沒有多想。
正巧，刑部那邊又有事來找他。於是林如海索性幹脆的告罪之後，就去了刑部。
給賈瑛和賈政留下了說話的空間。
而賈政自然有心和賈瑛說話，於是便把下人打發下去之後，才偷偷問賈瑛：“寶玉啊，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賈瑛一頭問號：“什麽怎麽回事啊？！”
賈政臉都憋的通紅：“就是、就是淩兒……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賈瑛：“？”
賈瑛撓頭：“老爺，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賈政：“……”
賈政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的意思是，淩兒是慕哥兒的孩子嗎？”
賈瑛：“……”
賈瑛：“！！！”
賈瑛當場尖叫出聲：“當然是了！老爺你在胡想些什麽？！淩兒不是林慕的，還能是我的不成？！”
賈政當場欣慰：“哦。原來不是你的啊……”我說你怎麽會生孩子呢……
賈瑛：“……”
賈瑛立即補救：“老爺，我說錯了。那也是我的。——是我和林慕共同的！”
賈政當然不信：“哦，是你的，是你的！”
賈瑛：“……”
賈瑛瘋狂補救：“老爺，真的是我和林慕的！——大家都有目共睹著呢！”
賈政對此是一個字都不信的。但是礙於兒子的麵子，所以他也沒有“點破”。隻是笑道：“好了！好了！是你的還不行嗎！——不過，寶玉啊。”
賈瑛悶悶抬頭：“嗯？”
賈政問：“孩子母親呢？”
賈瑛：“……”
賈政很“通情達理”的勸說他道：“你也別太無情。你看慕哥兒為了保全咱們賈家的顏麵，都這麽做了……正好你也沒法和慕哥兒成夫妻倆，索性就幹脆把孩子母親接回來，讓她當慕哥兒的姨娘唄！”
賈瑛：“…………”
賈瑛氣的都不想說話了。他幹脆直接起身，去找了把匕首過來。
賈政被他嚇到了：“寶寶寶寶寶玉！你你你你你你要幹嘛？！”
賈瑛拿著刀：“反正我說什麽老爺你都不信，不如我就要直接……”
“寶玉！”賈政驚叫道：“老爺信你！——所以你不要想不開啊！！！”
“……滴血認親。”
賈政：“……”
賈瑛：“……”
賈政擦了把頭上的汗，慶幸道：“不是要割腕自殺啊……”
屋外的暗衛也擦了把汗：媽呀……可嚇死我們了！
屋裏的賈瑛：“……”
賈瑛都無語了：“老爺，你一天天的都在想啥？！我和慕慕過得好好的，為你兩句話我割腕自殺？！——我傻呀我？！”
賈政也不生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賈瑛：“……”
賈政緩了一會兒，又問：“那寶玉，淩兒真的是你的啊？”
賈瑛抓狂了：“這不廢話嗎？！不是我的還能是你的啊？！！！”
賈政瘋狂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屋外負責保護的暗衛：“……”這倆神經病啊？！
……
總之，經過一番十分友（無）好（語）的交流，賈政終於明白，淩兒的確是賈瑛和林慕的兒子。親的那種。
賈政抓狂了：“你、你們兩個的兒子？！你們兩個怎麽會有兒子？！”
這話說的……賈瑛不愛聽了：“我們怎麽就不能有兒子了？！而且不止這一個。將來，我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兒子！哦，對了！還有女兒！”賈瑛興奮道：“我們還會有女兒！像慕慕一樣漂亮又聰明的女兒！哦～”賈瑛一想到這兒，就忍不住快活的抱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他懷裏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嬰兒一般：“像慕慕一樣～那麽漂亮～～”
賈政：“……”
賈政沒有理自己這個已經瘋了的二百五鵝子，而是神情恍惚，腳步虛浮的走了回去。
回去躺了許久之後，賈政突然從床上蹦起來，然後跑向書堆，開始瘋狂的查“男人可以生孩子嗎？”、“孩子會生下來是男孩然後因為穿女裝最後慢慢的變成女兒嗎？”等問題。
但是……
哪個正經書裏會寫這種奇葩問題啊喂！！！
賈政無功而返。
……
日子在賈政懷疑人生的時間中過去。
十三日，水祚下旨：命賈政上任工部，為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
賈政領旨，然後就開始勤勤懇懇的在他的職位上發光發熱去了。至於兒子到底是男是女，怎麽生下“外孫”的事……管他呢！
賈政想明白了：愛咋咋地吧。反正兒子也嫁出去了，孩子也有了。到底是自己記錯了或者這是人間奇跡還是裏邊有更深奧的東西，那就隨便吧！
賈政已經不再深究了。
…………
北淩，皇宮。
薛寶釵捂著肚子，神色冷峻：“你確定嗎？！”
“確定啊娘娘！奴婢確定啊！”底下站著的那個內侍誇張的說道：“娘娘，奴婢可是親眼所見：太醫院院判過來報喜，說皇後娘娘有了身孕。皇上高興的那都不行了！還叫人準備轎輦禮物，說要親自去接了娘娘回宮呢！”
聽了這話，薛寶釵神情越發陰鶩起來：該死！怎麽皇後竟然也有孕了呢？她不是多年都懷不上嗎？！這下可好，她有了身孕。懷的就是嫡子。那自己肚子裏這個，還能有什麽尊貴可言！
她把一個茶杯扔了下去：“賤人！都是賤人！”
內侍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賠著笑跟貴妃道：“娘娘，您小心鳳體啊。”
薛寶釵冷笑一聲：“鳳體？真正的‘鳳體’在外頭呢！我這算什麽‘鳳體’！”
內侍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薛寶釵捂了一會兒肚子，才繼續道：“你做得很好。藿香。”
藿香立即過來，給了內侍一個鐲子。
內侍立即笑開了花。他諂媚道：“奴婢多謝娘娘恩典！其實娘娘，您也大可不必如此操心。畢竟，您肚子懷的，那可是皇上的長子啊！”
薛寶釵沒心思跟他廢話。長子？長子有什麽好珍貴的？！珍貴的是“嫡”長子！
說白了，沒有那個“嫡”字，孩子又有什麽可值錢的？！
想到這兒，薛寶釵突然眼睛中精光一閃。
她隨便說了兩句，打發了內侍下去之後。就叫藿香去叫了鮑太醫過來。
——畢竟鮑太醫和她都是賈雨村推薦入宮的，所以還算相熟。薛寶釵不怕他背刺她。
鮑太醫過來之後，先行了禮。然後薛寶釵隔著簾子叫他免禮之後，又打發走了殿裏她不信任的宮女太監們——雖然不合規矩，但是現在畢竟皇後還不在宮中，貴妃就是宮裏的主事人了。所以誰會跟她找這個不痛快呢？！
於是宮女太監們魚貫而出。
鮑太醫也是在太醫院混過的老人了，一看薛寶釵的做派，就知道她要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委派給自己。
鮑太醫也不慌，他捋著胡子笑道：“娘娘，這是有何事啊？”
薛寶釵最恨他這幅得意洋洋的小人樣。但是眼下沒有可用之人，薛寶釵也隻有咽下一肚子的MMP，叫他過來道：“你過來給本宮號號脈。看這個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鮑太醫應了一聲之後，就走上前去。待藿香用帕子給薛寶釵的手腕上蓋住之後，方才號脈。
良久，鮑太醫道：“娘娘，這龍胎穩健。看上去很好啊！”
薛寶釵不耐道：“本宮還不知道‘他’好？！——本宮是要你號號，‘他’到底是男是女！”
鮑太醫噎了一下：“娘娘，這日子尚短，恐怕……”
薛寶釵冷笑一聲：“所以你是號不出來嘍？！——嗬。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隻要用你的時候，你就必定不行。那本宮又要你有何用呢？！”
這話說的，就是泥人都得激起三分火氣來。更何況一直有些死要麵子活受罪意思的鮑太醫呢！
他氣上心頭，於是直接道：“其實臣倒是也有方法。隻不過怕娘娘接受不得罷了。”
薛寶釵道：“你直說便是。”
鮑太醫胡編道：“古人說，隻要取出孕婦的尿液，然後參合進食物裏喂狗。狗吃了是男，狗不吃是女。”
薛寶釵：“……”
鮑太醫接著瞎編道：“還有，臣博采眾長。聽說海外的洋人們鑒定男女，有要孕婦喝自己的尿液的。味酸的是男，味甜或苦的是女。”
薛寶釵：“…………”
鮑太醫核善微笑：“所以娘娘想要用哪種呢？”
薛寶釵：“………………”
如果有的選，她想一樣都不要。可是……
薛寶釵一咬牙：“還、還是用我們本國的吧！畢竟本宮從不崇洋媚外！”嗯。絕對不是因為我接受不了國外的方法！沒錯。就是這樣！
鮑太醫聽著薛寶釵話裏那份恨不得原地死亡的尷尬，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對。方法都是他剛剛才瞎編出來的。但是那又怎麽樣？！
反正孩子在這個破貴妃的肚子裏，她總不能拿出來驗證自己的話是真是假吧？！至於等過幾個月孩子生了……
害！到時候她的火估計也沒了。反正在宮裏，她必須要有一個貼心的太醫。自己多貼心呐！她怎麽可能離得開自己？！
抱著這種想法，鮑太醫愉快的離開了薛寶釵的宮殿。
……
薛寶釵是真沒想到鮑太醫這個王八蛋敢騙她的。
所以在鮑太醫走後，她就叫人摻了點饅頭，然後找了隻狗來，喂給了它。
可是養過狗的都知道。狗啊，跟人一樣。要是外頭的流浪狗，或者饑一頓飽一頓的狗，你喂什麽它吃什麽。垃圾桶裏翻出來的餿飯它也是吃的。但是家裏養的，天天好吃好喝喂的那種，明顯就挑食多了。這個不吃，那個也不吃的。
那我們說，薛寶釵叫人找來的這條狗，它是屬於前者，還是屬於後者呢？！
當然是後者了。
你們想想看，堂堂一個貴妃要狗，她的宮女總不能跑大馬路上，現給她逮一隻來吧？！那肯定是去禦獸監領啊。那禦獸監的貓狗鳥兔，都是從小養起來的。你琢磨琢磨，你家養的貓狗都挑食，皇宮養的能比你養的差？！
那抱來的狗，雖然漂亮喜人，但是該挑食它還是挑啊！
你拿那個……挺味的東西喂它，你覺得它能吃？！
狗當時就把頭扭過去了。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宮女：“汪汪！”（不吃啦～）
宮女喂了幾次，狗都拒絕了。上邊的薛寶釵有些慌了：“這、這……這怎麽會這樣？！”她原來接觸的狗，可是喂什麽吃什麽的啊！這隻怎麽就……
薛寶釵捂著肚子，心驚的想道：莫非……莫非這真的是因為自己懷的是女孩，所以狗才不吃？！
狗：“汪汪汪汪！”（你們都是二傻子吧？！老子放著做的爛爛香香的肉不吃，吃這破玩意兒？！你要吃自己吃去！）
薛寶釵心涼了：完了。這真的是女孩……
她不甘心的道：“藿香！你去拿塊肉來喂它！”
藿香忙去拿了盤肉。
這下再喂，狗當然吃了。等薛寶釵示意著她加了……某種因為惡心人所以不可名狀的東西之後，狗理所當然的又拒食了：你們是不是有毛病？！所以總想給我吃這麽難聞的東西？！——隔壁貓老板說得好：總有刁民想害朕！——你們就是那個刁民！哼！
這下，某薛姓女子心徹底涼了：“完了……完了！”
藿香趕緊上去扶住主子：“娘娘！”
薛寶釵顧不得她，就伏案痛哭了起來。
藿香口不擇言的安慰道：“娘娘，這不是還有方法沒試了嗎？！”
想起那個方法的薛寶釵：“……”
薛寶釵瞬間不哭了。她覺得比起那個方法，自己肚子裏懷的是女孩更容易讓人接受。
但是想想那個方法……
薛寶釵心動的看向藿香：“藿香，你是忠於我，什麽都願意為我做的，對吧？”
藿香感覺不妙，但還是點頭道：“娘娘，奴婢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
薛寶釵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拔下自己頭上的釵子給了她：“乖！”
……
一炷香之後。
藿香哭了：“娘娘，臣妾做不到啊！”
薛寶釵“啪”就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憤怒道：“你剛才還說什麽都願意為我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藿香無意去糾正“火海”和“油鍋”的區別，她隻在意：“娘娘，火海或者油鍋，奴婢都願意為您闖一下。”反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藿香指著某一杯不明液體，暴風雨一般的哭泣道：“恕臣妾實在做不到啊！”
薛寶釵氣的要死：“你今天要不替我嚐，要不就我把你做成火腿腸！——這兩個你自己選一個！”
藿香：“……”
藿香看了一會兒薛寶釵的臉，發現薛寶釵是認真的之後，她立馬起身：“其實奴婢覺得，喝這個也是可以的。”
薛寶釵：“……”
藿香像一個勇士一樣的走近杯子，然後像一個慫蛋一樣的趴在那兒哭泣：“娘娘！要不你還是把奴婢做成火腿腸吧！”
薛寶釵：“…………”MD！薛寶釵使勁給了她一腳：“關鍵時候，真TM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說著，她壯士扼腕一樣的拿起來，然後壯烈的……叫了另外一個宮女：“獨活，你過來。”
獨活：“……”我TM！！！
經過一番折騰，最後還是有一個宮女被逼著喝了。然後當場就吐了。宮女說：“是臭味的！！！”
薛寶釵：“……”陷入沉思JPG
臭味屬於男還是屬於女啊？
她當場派人去問了鮑太醫。
鮑太醫：“……”
鮑太醫：“！！！”
鮑太醫驚恐到變形：“媽呀！媽呀！她真喝了？她真喝了？！”
宮女神情複雜：“……嗯。”可憐的稻美。怎麽就她這麽倒黴呢？
鮑太醫：“……”完犢子了。這可怎麽辦？！貴妃啊，你TMD還真是個狼滅啊！
這時，宮女順嘴跟鮑太醫說起一開始那個狗的測試結果：“我們娘娘這也是沒辦法了，所以……”
鮑太醫自動腦補完了接下來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完犢子了。
考慮到萬一說是男的，接下來就又要解釋為什麽兩種測試的結果截然不同，甚至還會有不小心暴露之後，被暴怒的貴妃當場變成手撕羊肉的風險，鮑太醫摸著自己的良心：“女的。”別問，問就是怕死。俗話說的好，雖然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是初一和十五之間，還能有十四天好活。誰知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轉機呢？！若是貴妃真的生了個女兒……那自己不就沒事了嗎？！
鮑太醫決定，一會兒下班他就去廟裏燒香！祈禱貴妃一定、一定、一定要生個女兒啊！
！！
——至於薛寶釵如果聽到他的心聲，會不會被原地氣暈這件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薛寶釵她不知道呀對不對？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