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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慕最近忙於公事,基本很少回家了。


  ——哦,對了,順嘴提一下,太子一黨——或者說是前太子一黨,已經算是徹底的涼了。


  在太子被廢之後,除了陳家,基本所有的原太子|黨——至於為什麽是“原”呢?還是那句話,就是因為太子已被廢成“原”太子了的緣故。


  太子被廢之後,所有的原太子|黨們,都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他們一方麵希望隻是個惡作劇,是開玩笑的;另一方麵心裏又知道那種想法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畢竟,再開玩笑,也不會直接下旨開玩笑啊!!!


  所以,一眾官員就趕緊著急忙慌的去聯係右相和二皇子府——也就是他們的老大,原太子水燁現在的住處。他們寄希望於本派首領們,希望他們能夠拿出讓太子起死回生的辦法。


  可是右相如今,早已經心灰意冷。甚至隱隱有了些看破紅塵的淒涼,和混吃等死的絕望。


  而水燁——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在那次神龍殿談話,被水灝連環暴擊之後,就開始放縱自己,借酒消愁去了。


  底下的官員沒有了首領安撫,就好像一群失去了依靠的猴子,整日裏驚恐難安。


  有人企圖跳槽,去跟幹掉太子上位了的皇太孫,或者如今正當紅的林家打好關係,可無一不被婉拒。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的很,如今正是風聲緊的時候,誰又會冒著得罪皇上的風險,去接受幾個無關緊要的嘍囉呢?!


  七皇子敢。


  七皇子收下了他們。


  當莊反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禁眼前一黑:“殿下,您這是要幹嘛?!”


  七皇子傻白甜的說:“外祖父,不是您說,要廣交好友,爭取朝臣支持的嗎?!”


  莊反正:“……”


  莊反正:“可是臣不記得臣曾經說過,要您接收幾個馬上就要死了的炮灰呀!”


  在莊反正崩潰的時候,林慕查的案子也有了質的突破。——她竟然從一堆嘍囉的證詞裏,竟然抓出了一條大魚——福建總督,戴凜。


  ——我們都知道,福建這兩年打了不少仗。所以許多官員,都是新換上任的。其中,就有這個福建總督。


  林慕也是沒想到,這個總督別看上任不過短短幾年,但是幹的事還真是不少。平日裏什麽欺男霸女的也就不說了,他竟然在當地,還玩起了土皇帝的那一套了!什麽選美選妃,欺行霸市,強征稅款,都是基本的操作了。


  更讓林慕無語的是,為了不叫人察覺,他限製了福建省的人口流動。而在他限製不了,會被別人察覺的省市,他則直接放棄了事。


  比如說,傅佐霖駐紮的平山。


  對此,林慕:“……”


  該怎麽說呢?都不知道是該誇他有腦子好,還是罵他實在是個憨批更好。


  林慕懷揣著滿腔無語,進宮遞了折子,將事情的前後說了個清楚。


  水灝對此當然很憤怒,下令嚴查之後,又忍不住試探林慕道:“朕聽說,你和祚哥兒很熟?”


  林慕心裏知道,這是他派手下調查完了還不信,又來詐她來了。


  林慕心裏明鏡似的,所以自然不會露怯。她鎮定自若的笑道:“哦?皇上這是從哪裏聽到的?臣和皇太孫,滿打滿算隻見過幾麵而已。不過倒是在山東,皇太孫遭到刺殺和底下那些贓官的監視。所以遇見臣之後,就向臣述說了。於是,臣不免就派人小小的輔助了一下太孫殿下。前後不過半日,待太孫重新掌握局勢之後,臣就帶人回了京城。”


  水灝狀若無意的問:“誒?愛卿走的是山東嗎?難道不是走河北更近嗎?”


  林慕笑道:“本來也是想走河北的。隻是……”林慕垂下眼睛笑道:“不是河北一帶鬧起了流民嗎?臣覺得,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


  水灝看著林慕有些不好意思的臉,很懂的笑了起來:“啊……愛卿不必如此。畢竟當時你的職責,隻是去福建蕩寇。而不是去河北肅清流民。這‘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所以避開也實屬正常。”


  林慕不動聲色的勾勾唇角,又低頭笑道:“陛下聖明。”


  一場無聲的試探,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度了過去。


  ……


  是夜。


  賈瑛自己在家,真的好無聊啊。身為一個古代的女人,既不能出去逛街,也不能出去遊玩。一天到晚就隻能留在這個閨閣當中。


  原來還好。至少姐姐妹妹的陪著,多少能解悶。可是自從嫁了出來,姐妹就都散了。他也是有家要管的人,還怎麽回去玩?

  賈瑛無聊的在屋裏瞎逛。時不時左搗鼓搗鼓,右搗鼓搗鼓。


  這時,他從衣櫃下,一個設計巧妙,如果不是他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他都不知道那裏竟然是一個按鈕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暗門。


  賈瑛按了按按鈕,企圖把暗門打開。但是暗門並沒有開,而是出現一行木頭做成的數字。


  賈瑛撓撓頭,想了想林慕的習慣,就用了林慕平日裏最習慣用的那組密碼。


  門開了。


  賈瑛從當中發現了……一堆布條?!


  賈瑛撓頭,賈瑛不解。


  這當中如果發現的是一堆金塊,他都能理解。一堆布條???這是什麽鬼?!

  這時,外頭傳來行禮的聲音:“侯爺。”


  隨後,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賈瑛也不躲閃,就站在那裏。等林慕進來,驚訝的笑著問他:“阿瑛,你站在那裏幹什麽?”的時候,賈瑛大大方方的拎著布條問:“慕慕,這是什麽呀?”


  林慕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布條:“咳咳!”


  林慕差點把肺咳出來:“阿瑛,你怎麽把這個翻出來了?!”


  賈瑛拎著:“怎麽?我不能看?!”


  林慕:“倒也不是不能……”林慕臉紅道:“隻是……那個……”


  賈瑛滿臉奇怪:“那個什麽呀?!——林慕!你倒是說呀!”


  林慕滿臉通紅,幹咳一聲後,才湊近他,小聲道:“隻是……那是我裹胸的布條啊……你、你把它翻出來幹什麽?!”


  賈瑛懵圈:“你,裹胸?你裹胸幹什麽?!”


  林慕:“……”


  林慕:“!!!”


  林慕驚呆了:“阿瑛,你該不會還沒有猜出來,我是女孩子吧?!”


  賈瑛:“我怎麽沒猜出來?不就是你是女……等等!!”


  賈瑛驚呆了:“你是女的?!!”


  林慕:“……”


  兩人麵麵相覷。


  林慕無奈道:“你忘了,我走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你不是淑女,那我當然就是淑女了啊!!!”


  賈瑛:“……”


  賈瑛半晌,才機械式的問:“那、那不是你說來逗我的嗎?!”


  林慕:“…………”


  林慕直接扶額,回床癱倒:“累了。毀滅吧。”


  賈瑛:“……”


  賈瑛這時,才想起手中的布條。他幾乎是以零點零零零零零零零一秒的速度,飛快甩開布條的。


  如果你觀察仔細,你還能發現,在地上新長出的一個蘑菇上,竟然有紅色的傘傘呢!


  再配上賈瑛今天在臥室裏的玉白色中衣,真的應了那句童謠: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埋山山,親朋都來吃飯飯。


  飯飯裏,有傘傘,吃完……咳咳!

  ……總之就是那麽個意思啦!大家意會,意會啊!

  至於屋裏的情景嘛……


  有這麽一句話:快樂都是你們的,賈瑛什麽都沒有。


  ——這就很能說明情景問題。


  賈瑛當場雙眼都失去了高光:“媽媽呀……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您,更對不起我受到的教育!我耍流氓了……嗚嗚嗚!我竟然向一個姑娘耍流氓了!!!”


  三個驚歎號,足以說明賈瑛內心的動蕩。


  床上的林慕聽見:“咳!倒也不必……”


  林慕起身安慰他:“我們都成親了。也不必如此吧……”


  賈瑛根本不聽:“嗚嗚嗚……媽媽我對不起你!我還跟我老婆鬧別扭,要他,哦不是,是她來哄我!——媽媽,我失信了!我對不起曾經跟你承諾絕對好好對我老婆的自己嗚嗚嗚……”


  林慕:“額,這個嘛……”


  林慕撓頭。


  後來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贅述了吧?林慕又哄了賈瑛好久,才把賈瑛的玻璃心給哄好。


  可是剛哄好,一個大無語事件就又發生了。


  ——賈瑛想起自己又叫媳婦哄了,這……


  賈瑛當場暴哭:“媽媽!我對不起你!!”


  林慕:“……”


  實現永動式哭泣。wuli瑛,不愧是你!


  ……


  總之,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所以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賈瑛就拚命的給林慕往碗裏夾菜。


  因為家裏人少所以不叫賈瑛立規矩而是和兒子兒媳一起吃飯享受天倫之樂的林如海:“……”茫然JPG

  這……這怎麽突然就這樣了?!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看著林如海茫然的小表情,林慕也有些不自在:“咳咳!”


  她輕輕拍了一下賈瑛的手:“阿瑛……吃飯吧!”


  這一拍可不要緊,賈瑛頓時就像炸了毛的貓似的,一下跳了起來。


  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再紅著臉,慢慢的坐下。


  “對、對不起……那個……”


  賈瑛磕磕巴巴的道著歉。


  林慕麵對著老爹“他終於瘋了?!”的目光,努力壓下尷尬和忍不住的笑意,跟一群不知道內情的人解釋道:“阿瑛……他做噩夢了。”


  賈瑛喃喃道:“真的是個大噩夢啊……”他竟然已經眼瘸到連這麽多年的小夥伴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了嗎?!

  賈瑛:絕望哭泣JPG

  一頓早飯,就在這樣奇奇怪怪的氛圍當中結束。


  因為公事繁忙,所以林慕早上並沒有再勸解賈瑛。而是等到了都察院之後,玩命的工作,希望能把這些工作弄完,好找一個空閑的、足夠賈瑛原地再次發瘋的時候,向他解釋一切。


  在林慕的努力下,十二月二十三日,所有的線索全部查清。皇上下旨褒獎了她,並將案件判決勾畫之後,林慕這一年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回家之後,和林如海把祭灶的準備工作都做完,林慕就回房,打算和賈瑛說個明白。


  一個月了,賈瑛看見她還是臉紅心跳然後玩命跑開。


  林慕覺得,不能再這樣了。於是她找個機會把賈瑛堵在房裏:“阿瑛,我們談談。”


  賈瑛:“啊?!”


  賈瑛惴惴不安:“你要談、談什麽啊?”


  林慕將閑人遣散出去,並將房門關好後,拉著賈瑛在床上坐下:“阿瑛,這段時間,你為什麽一直躲著我?”


  賈瑛眼神遊移:“有、有嗎?”


  “有。太有了!”林慕表情嚴肅:“阿瑛,我這段時間雖然公事繁忙,但也不是天天都不回家的。


  原來我每一次回家,你都會出來接我。我們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可是最近我每一次回家,你都會躲著我走。甚至如果不是必須的見麵,我一天都可能見不到你一次。所以,”林慕表情越發嚴肅起來:“阿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


  賈瑛:“……”


  賈瑛:“!!!”


  賈瑛一下子就猛的跳了起來:“誰說的?我怎麽可能後悔嫁給你呢?!我這輩子,也就跟你過了。除了你,我誰不跟的,——慕慕,我們前幾十年一直在一起,後邊的幾十年,我們也要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林慕步步緊逼:“你的行為,可不像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樣子。——難道,你要跟我在一起的方式就是,我們一起躲貓貓嗎?!我每天回來見不到你的人,也跟你說不了話。那倒我們就跟那個笑話一樣:兩個人結婚了,孩子也生了八個了。然後這時候才第一次拉拉手?!”


  賈瑛:“……”


  賈瑛臉紅:“王、王八蛋!你說什麽呢?!”


  林慕坦然:“這已經快成事實了——你自己算算,我們多久沒這麽說過話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堵著你,你還要躲我到多久?!”


  賈瑛:“……”


  賈瑛當場泄氣。他坐到椅子上:“好、好啦!是我不對。我不該躲你……”


  林慕此時的麵孔,反倒柔和起來。她坐到賈瑛身邊,握住賈瑛的手,溫和的說:“阿瑛,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是一體的。


  所以,我們應該坦誠相待,不是嗎?”


  賈瑛點點頭。


  林慕又笑了一下,問道:“那麽阿瑛,你現在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賈瑛猶豫了一會兒:“……有。”


  林慕頷首:“說。”


  賈瑛崩潰臉:“你怎麽突然變成女孩子了啊喂!”


  林慕:“……噗!”


  林慕看著賈瑛崩潰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半晌,林慕才忍住笑:“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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