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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慧施趕到了金陵。他抱著一堆屍骨,嚎啕大哭:“師父!師父!徒兒來了……徒兒來帶您回家了!!我們回廟裏去!您不是說,最喜歡那個桃樹了嗎?還說,等桃樹能結果子了,給我們做桃羹吃……如今,那個樹已經能結果兩年了。結的特別好。廟裏廟外,大家都喜歡。師父,我們回去……回去吃桃子!”


  林慕過來,輕輕的拍拍慧施的肩膀:“慧叔,節哀順變。”


  誰能想到,當年給程懷一家,開出瀟湘散解藥的,竟然就是慧施的師父!!!


  誰又能想到,當年殺害了慧施師父的匪徒,竟然就是程懷他們找來的殺手!!!


  這真的是太巧了。


  在慧施的聲聲悲泣中,程懷的第二次供述,開始了。


  這次,他招出的,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程懷在這次招供之前,叫林慕把所有人都屏退下去。最後,隻留了林慕一人,程懷才開口說話:“其實吧,我本來是沒能力當這個體仁院總裁的。——畢竟你也知道,我又不是真的甄家人,我隻不過是一個入贅的女婿罷了。之所以我能繼承甄自的職位,當上這個體仁院總裁,不是因為我有多牛,也不是因為他有多牛,而是因為我跟對了人。——林慕,你知道那是誰嗎?”


  林慕看著他:“我不知。——就是他讓你下毒給我母親?”


  程懷點頭,又搖頭:“我沒有給你母親下毒,我隻是提供毒藥罷了。”


  林慕冷笑:“有區別嗎?!”


  程懷笑了一下:“也許……有點?但是在你心裏,估計是沒有的了。


  ……當年我給甄家當上門女婿,一開始,還一切都好。但是後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甄家就越來越不把我當人看了。甄娥也時常看著我,輕蔑的罵著‘沒用的東西’。


  我惱恨於這一切,卻又無可奈何。直到……直到貞昌四十年八月的某一天,突然有一個人找上門來。他跟我說:‘程醫師,您的瀟湘散,藥效可真不錯啊!’


  我嚇壞了:‘你說什麽瀟湘散?我不知道……我姓甄,不姓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冷笑著說:‘程懷程醫師,你是不是用假名用太久了,連自己的本名都忘記了?’


  我怕極了。我問他:‘你想怎樣?你是要錢嗎?我可以給你!’


  他說:‘我不要錢。甚至,我可以給你錢、給你權,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他說:‘你願不願意給貴人做事?如果你願意,以後你就是體仁院的總裁了。如果你不願意……’那人冷笑著威脅我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說什麽?當然隻能說願意了。我問他:‘你真的能讓我當金陵體仁院總裁嗎?’


  他說:‘可以。’


  我說:‘那好。我幹!’


  他笑了一下,說:‘那就合作愉快。’


  然後,他就給我介紹了薛霍——也就是現在已經故去的薛老爺。他說以後,薛霍就是我的下級了。我隻負責把瀟湘散給薛霍,其他的,我一概不用管。


  我有些害怕,問他:‘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那人不想說。隻是敷衍我過去罷了。


  我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替他們做了兩個月的事,然後我就升了官!這簡直……


  那一時間,我有些更害怕了。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他們拿著我做出來的毒藥,到底是要去幹什麽?!萬一他們要是暴露了……那我豈不是也完了?!


  我怕極了。在下次他們再過來拿藥的時候,我說:‘你必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否則我就不幹了!!’


  那人還想敷衍我,但是還是薛霍摸了摸胡子,跟那人道:‘他以後橫豎肯定是要知道的,不如索性告訴他。也免得他胡搞,節外生枝。’


  那人聽了,說了聲:‘也是。’然後這才把事情告訴了我。


  他說:‘姑蘇知府林如海,世代簪纓,深受聖恩。而且他本人也很有能力。所以皇上想要重用他。但是,他們家聖恩太隆厚了,而且,林如海本人和眾多官員交好,皇上為此很是為難。’”


  聽到這,林慕已經知道了後續。她死死的握住拳頭,咬著牙穩住身子,一字一句的問:“然後呢?!”


  程懷看了她一眼,嘻嘻的笑道:“然後?然後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他說:‘皇上隻信任孤臣,和有把柄在皇上手裏的罪臣。’


  我不理解,隻是‘啊’了一聲。


  那人似乎嫌棄我愚笨,他有些不耐煩的說:‘意思就是,皇上要林家沒有後代。而且林如海本人的生死,也得捏在皇上手裏才行。這樣,他才能真正的,為皇上所用。’”


  林慕看著他,滿心覺得荒誕、可笑。她顫聲問:“然後呢?”


  “然後?有什麽然後?!然後我們就繼續走這一趟唄。我製造毒藥,然後把毒藥給薛霍。薛霍借著做生意的名頭,去找人給你們家裏下毒。


  但是,因為你們家管理的實在太嚴了。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途徑。後來,薛霍一病死了。這不就更沒法了?後邊又要找誰來接替?

  這時,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了我爹娘來。我爹在世上,沒有別的親人了。但是我娘有。我娘有一個堂弟弟,他們一家都在賈府做事。我琢磨著,他們既然是要給林家太太他們幾個下毒,那林家太太是賈家老太君的女兒,林家怎麽也不會想到,賈家老太君送來的東西有毒吧?!於是我就跟那人說,說我想把我堂弟帶進來。


  那人說:‘他可靠嗎?’


  我說:‘他是奴籍。如果我們許給他一些好處,想來他應該十分忠心才是。’


  那人答應了。”


  “你堂弟,”林慕冷道:“就是賴大,對吧?!”


  程懷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


  林慕大笑:“我怎麽知道?!兩年前,我就查到了賴大一家的身上!但是賴大一家,突然暴斃。線索直接被斷在了京城!——你說我怎麽知道?!”


  又捂著臉說:“我說,是誰這麽大的能量?能在察覺到秦業之死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賴大一家,殺人滅口。原來是皇家……原來是皇家!”


  那他們林家幾代的忠心算什麽?!


  那她父親幾十年為太上皇、皇上出生入死的經曆算什麽?!


  她林慕勵誌的“士為知己者死”又算什麽?!


  太上皇啊太上皇,我們林家沒有對不起你,但是你們對不起林家!!

  林慕閉著眼,良久才聲音嘶啞的道:“你接著說……”


  程懷接著道:“然後,他們許諾了賴大,讓賴尚榮做官。賴大就很痛快的答應了。再然後……再然後,他和他妻子,就趁著賈老太君給女兒送東西的空隙。往裏邊摻雜瀟湘散的粉末。


  後來,有一段時間,林家太太陪著林老爺上京述職。賈老太君心疼女兒,天天去看她。但是東西他們沒法動手腳了。但是那個藥在沒徹底成病之前又不能斷。他們正發愁呢,一個不起眼的太監不知怎麽,竟然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出來給他們獻策。於是他們就又通過那個太監,認識了秦業。由秦業負責給那時的林太太下毒。”


  “最後一個問題,”林慕冷聲問:“那個太監叫什麽名字?!”


  程懷想了好久:“春德。”


  林慕直接一拍桌子:合上了。所有的線索全部合上了。


  至此,林慕徹底搞明白了她母親和弟弟的死。還有她和父親的苟延殘喘。


  林慕問程懷:“那張方子在哪兒?”


  程懷說:“瀟湘散的方子嗎?那在我房裏的密室裏。”


  “解藥方子。”


  “……那個呀?我早就給燒了。”


  “……”


  林慕沒有別的問題了。她說:“閉好你的嘴。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程懷道:“放心吧。我還不想被人勒死。”


  林慕起身,晃晃蕩蕩的離開了審訊室。


  外麵的湛瀘承影,一看見她就連忙扶住,擔心的問道:“爺,怎麽了?”


  林慕看著他們,露出一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都撂了。”


  承影還想問,湛盧給了他一下。又小心的跟林慕道:“爺,你看上去好累……不如先休息一下?”


  林慕閉閉眼:“我沒事……隻是……”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這時離墨從外邊跑過來,興奮道:“爺,二爺來信了!”


  但是又看著林慕的表情,小心的問道:“爺,您怎麽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林慕搖搖頭,問他:“剛才你說,誰來信了?”


  “是二爺!二爺來信了。”


  ——二爺,是林慕和他們約定好的,關於水祚的暗號。


  “二爺啊……”林慕閉閉眼:“拿來給我。”


  離墨小心的拿過來,林慕靠著湛盧支撐著身子,輕輕的打開了信。


  信不長。但是紙裏筆尖所透露出的歡喜,是怎麽也藏不住的。


  “弟祚敬拜兄長安好。”


  下邊,是水祚歡喜的說了,自己在邊疆大概做過那些事。還有聽說了林慕所做的事情,他有多麽高興,多麽為林慕自豪。


  最後他叮囑林慕道,兄長一定要保重身體。畢竟身體為重。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兄長怎麽能實現自己救濟天下的願望呢?

  林慕看著這裏,不由悲從中來。


  她握著信,不知道該怎麽回才好。濟世救人,是她的夢想;報仇雪恨,是她的夢想;建功立業,也是她的夢想。


  可是現在,她的仇人和她的貴人,竟然成了同一種人。那她該怎麽辦?她的仇人是太上皇。她要報複,就隻有造反這一條路可以走。但是……


  林慕握住手裏的信,看向遠方。田裏勞動的農人,路邊吆喝著的小商販。蹦蹦跳跳的孩童,還有一臉羞澀的女子。——這是盛世才可以帶來的安穩。當今皇上,雖然昏庸多疑,但卻並不是真正的無道之君。距離上一次亂世才過去一百多年,她真的要為一己之私重新把這個世道拖回泥潭裏嗎?

  林慕不知道。


  林慕頭痛欲裂,她喃喃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我現在有點累……等我好好想想……”


  離墨等人忙道:“爺,您好好休息一下吧!”


  “對!我給您守門。爺,您去睡一覺吧。”


  林慕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回來吩咐:“一定要好生看守著程懷,千萬不要讓有心人有可乘之機。”


  眾人忙應了,林慕這才回去休息。


  …………


  “你別哭了……二姐,別哭了!”


  尤二姐抽抽搭搭的說:“二爺,你若厭棄了我,大可直說。何必又這樣晾著我,叫我這心不上不下的呢!”


  若是平日,尤二姐這樣講,賈璉指定是要憐香惜玉一番的。但是怎奈現在賈家全族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還哪來有興致憐香惜玉啊!這時候,尤二姐的戀愛腦就顯得很煩人,不如王熙鳳的鎮定自若、條理分明有意思了。


  於是賈璉很渣的開口:“尤二姐,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我自身都難保!所以我哪兒有空和你一天到晚傷春悲秋的啊?!”


  尤二姐驚了。她和賈璉在一起那麽久,這還是賈璉第一次對她說這麽重的話。她驚愕道:“二、二爺,您、您不再憐惜二姐了嗎?!”


  賈璉道:“二姐……大姐!我的祖宗!我求求你了,現在我已經焦頭爛額了。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好嗎?!”


  尤二姐滴下眼淚:“二爺,我知道,您是厭了我了……”


  賈璉:“……”


  樹後的王熙鳳:“……”這是啥?!


  王熙鳳看看平兒,懷疑人生道:“就這麽個玩意兒,也值得他瞞著我出|軌?!”


  平兒淡定:“奶奶,向來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


  王熙鳳:“……噫!什麽髒東西!”


  王熙鳳問她:“你知道那個小女表子是誰嗎?!”


  平兒心裏明鏡似的,但還是搖頭,勸說王熙鳳道:“奶奶,現在是多事之秋,實在不宜再生事端了。甚至就連老太太那兒,這幾天都忙的不行。所以奶奶,”平兒勸道:“還是算了吧!”


  王熙鳳怒道:“放你的屁!就這麽算了?你怎麽不叫我幹脆死了,給那個賤人騰位置?!”


  平兒忙道:“奶奶不要咒自己!”又說:“奶奶,現在這時候,不宜生事啊!若是一旦鬧起來,怕是老太太、老爺、太太恐怕都不會站在您這邊的……”


  王熙鳳眼珠轉了轉,笑道:“好平兒,你說得對!不過,我可不會咽下這口悶氣。這個小蹄子給我等著,她要是能進賈府的這個門,我就跟她姓!”


  說著,又指著平兒:“你可得站在我這邊。不許爛好心!——聽到了沒?!”


  平兒無奈點頭:“奶奶放心,我自是站在奶奶這邊的。”


  這時,就聽那邊道:“二爺,當初您還說過。說等二|奶奶死了,您就接我過門,我們做個恩愛夫妻,常伴左右……”


  王熙鳳:“!!!”


  平兒:“!!!”


  那邊不知情的賈璉都急了:“你別瞎說!這是在賈家的屋簷底下,那悍婦的手心裏頭!!——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尤二姐抽抽搭搭:“二爺,我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這時平兒徹底炸了:“奶奶,我們去找老太太撕她!”


  王熙鳳看向她,這時反倒平靜下來。她調侃道:“怎麽,我的好平兒,現在不想著做好人了?!”


  平兒怒氣衝衝的說:“奶奶,說句實話:她若是想著當個妾,當個姨娘,我是絕對不會和她有什麽齷齪的。可是她……她竟然這麽咒奶奶,還想把奶奶取而代之。這……”平兒壓了一下怒氣,才道:“隻要平兒還喘氣,就誰都不能欺負奶奶!”


  王熙鳳摟住她,感動的拍拍她的後背:“我的好平兒!”


  又說:“走!我們找老太太去。先把家裏的事情解決了,這個小蹄子的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平兒忙應了聲“誒!”


  那邊的一對男女,還什麽都不知道。仍舊在吵的一地雞毛。


  尤三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由厭煩的扒拉了一下指甲:“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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