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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八月二十三日,百官正式動身。


  正如欽天監所說,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皇上也心情愉快的大筆一揮,帶上了皇後、端妃、賢妃等幾位妃嬪。


  當然,皇子們,也是少不了的。除去仍在山東賑災的太子,所有皇子基本都去了秋獮大會。


  就連太子妃也帶著自己的兒子,前去遊玩。


  又因為太子不在,所以皇上把國事暫托給忠順、北靜二位王爺,請他們“暫理國事”。


  ——忠順王效忠於皇上,而北靜王則是忠實的太上皇一黨。這背後的政治意義,實在是不言而喻。


  水灝從鼻子裏冷哼了幾聲,暗罵了幾句太上皇之後,還是默認了這個結果,帶著妃嬪皇子們,浩浩蕩蕩的出發。


  這時,一個頭發蓬亂,渾身惡臭的女人撲到了水灝的鑾駕附近,然後被眼疾手快的侍衛們一把按倒。


  女人哭著喊道:“陛下!陛下!請您明鑒,周家是冤枉的啊!!妾是冤枉的啊!!!”


  水灝捏著鼻子問:“這誰啊?!”


  範水瞅了瞅,小心翼翼道:“可能是……原來的麗妃娘娘?!”


  水灝:“……”


  水灝:“不!可!能!”


  水灝:“麗妃雖然沒腦子,又是個罪臣之妹。但是她絕對沒這麽醜!!!”


  那女子聽了水灝的話,愣住了。半晌才努力撥開臉上的頭發:“陛下……陛下!妾現在……現在很醜嗎?”


  水灝這回聽出來了,竟然真的是麗妃!


  水灝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又想到這樣的女人,自己竟然寵了她好幾年,一下子惡心的幹嘔起來。


  範水趕緊輕輕拍著皇上的後背:“陛下……陛下您怎麽了?!傳禦醫!快傳禦醫!!”


  水灝一下子推開他:“朕沒事!”


  又看向麗妃,眼裏滿滿的都是嫌棄:“還不快把這個醜婦給朕拖走!”


  “陛下……”麗妃,哦不。現在應該叫罪婦周氏了。周氏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皇上,又有些慌亂的說:“陛下……妾不醜的!不醜的!陛下你說過,妾最美了……”


  看著水灝又要嘔,範水忙一拿拂塵:“還不快給咱家把這罪婦壓下去!”


  “諾!”


  說著,侍衛就要來拖著周氏走。


  周氏一邊拚死反抗,一邊哭道:“陛下……陛下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你明明說過,愛妾一輩子的!你還說,妾就是你的心肝肉,是你的活寶貝!你說即使西施玉環再生,也比不過妾的!!——陛下!!陛下你說話啊,你為什麽騙妾?!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


  “……陛下!”


  ……


  周氏被侍衛們打暈了之後,拖了下去。


  水灝狠狠的吐了一口氣:“朕是瘋了嗎?!那些年那麽寵這個醜婦?!”


  淑妃好奇的過來問:“陛下,それは(那是)誰?”


  水灝笑眯眯的回答:“一個無關緊要的罪婦罷了。”


  淑妃“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這時,外頭來報:“陛下,諸事備齊。請陛下指示,何時啟程。”


  水灝道:“走吧!”


  侍衛道:“諾!”


  “起駕!”


  …………


  賈瑛在轎子裏,像得了多動症一樣。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瞧瞧。


  他問麝月:“你說,林慕在哪兒呢?!我怎麽瞧不見他?!”


  麝月無奈道:“林大爺一家都是侯爺,姑老爺又是正二品的刑部尚書。不用想也知道,林大爺肯定在前頭呢。”


  賈瑛:“……”


  賈瑛企圖伸頭去看。被驚恐的麝月一把拽了回來:“我的祖宗!這兒可不比家裏!你要是出了什麽狀況,那可是滿朝文武盡知的啊!!——我的爺,您要是實在閑,不如先睡一會兒?”


  賈瑛:“……”


  賈瑛嘟囔:“我才不閑!我是想看看林慕在哪兒嘛……”


  麝月道:“我的爺!即使您再想看,那也不能在這麽多人跟前,把腦袋探出去啊!——那多失禮啊!再說了,你一個女子,去看男人。這……這傳揚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賈瑛氣憤:“你們不是都說,我和林慕板上釘釘的一對了嗎?!我看我自己的男人,有什麽可丟人的?!”


  麝月:“……”


  麝月強忍著自己伺候傻子的心酸,道:“你說的倒是早……這連定親都還沒有呢,哪裏就是‘你的男人’了?!”


  賈瑛撓頭:“對哦……”


  又拍腿:“所以這個混蛋,為什麽還不來提親?!”


  麝月道:“祖宗!你可是國孝家孝兩重在身,這親你叫林大爺怎麽提?!”


  賈瑛:“……”


  賈瑛心酸:“我都沒見過那個‘敬老爺’和什麽‘死太妃’。”


  麝月更正:“步智思太妃。”


  又說:“不管你見沒見過,這是規矩。”


  賈瑛:“……”要是老祖宗,或者我老子娘沒了,我守他三年我也認了。這勞什子的“敬老爺”,鬼知道他是大是小,是圓是扁?!我就得為了那麽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白白的錯了我的一段好姻緣?!

  賈瑛:鬱悶ing

  前頭騎馬的林慕也似有所感,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的方向。


  許秋調侃她:“舒玉,看什麽呢?!你瞧瞧——那黑暗當中的一雙雙大眼睛,都在看你呢!”


  林慕:“……”


  林慕扶額:“你這話說的……怎麽就像鬧鬼似的?!”


  白淳搭茬:“嘿!你還別說,還真像誒!”說著,又神神叨叨的說:“隻見那黑暗之中,出現了無數雙閃著幽光的眼睛。‘她們’在盯著他——一個在前方騎著馬,一無所知的俊俏後生。


  她們流下了口水,她們嘶吼道:‘……’”


  “她們嘶吼道:‘許秋你給我閉嘴!’”林慕頭疼的接道:“你確定你描述的不是女妖精見到唐三藏?!還有,人家姑娘哪裏就這麽不堪?!這麽描述人家,就不怕她們父親兄弟過來拿著鞭子抽你?!”


  許秋下意識抱住了自己:“啊?!……”


  林慕又勸道:“這世上有多少東西不好說?偏偏去說人長,道人短。弟子規裏說:‘道人惡,即是惡。人知之,禍且作。’——這些,難道新雨你都忘了不成?!”


  白淳點頭讚同道:“舒玉這話說的有理!”


  許秋縮縮脖子,向兩人賠笑道:“我再不敢了……舒玉、墨染——我的好兄弟們啊!這次你們可要替我保密啊!不然叫我父親知道……”許秋縮縮脖子:“他非揭了我的皮不可!”


  林慕道:“你放心吧!我們在你眼裏,就是說長道短的人不成?!”


  白淳點頭:“大師兄說的對啊!”


  林慕:“……”


  許秋:“……”


  白淳:“……”


  白淳:“咳咳!”


  白淳臊紅了臉:“咳咳!那個……那個抱歉啊,昨兒在信陽樓被我爹給逮到了,然後陪他和你爹,”指指許秋:“看了半天的孫悟空。結果就……”


  林慕幹咳一聲:“好了!那個……”林慕轉移話題:“你們這回出來,帶書了嗎?!”


  白淳:“……帶什麽書啊?!”


  許秋讚同:“出來玩,當然是要玩個痛快!”


  白淳:“+1!”


  林慕:“……”


  林慕平靜的問:“你們是不是忘了,老師說過,回去之後,會抽查我們《性理大全》第十八卷到第二十三卷的所有內容?”


  白淳:“……”


  許秋:“……”


  突然發出的悲聲驚動了周邊的飛鳥,也驚動了躺在鑾駕裏悠閑的吃著冰葡萄的水灝。


  ——這聲音是什麽?莫非有人偷襲?!

  水灝越想越慌,忙起身叫道:“親軍都尉府首領何在?!”


  皇上的侍衛長——也就是親軍都尉府首領耿忠忙騎馬過來。然後從馬上跳下來,跪在地上道:“臣耿忠,參見陛下!”


  水灝問:“耿愛卿,後頭是怎麽回事?怎麽一片哀鴻遍野的?!”


  耿忠愣了一下,道:“陛下請安心!臣已經派人去看了!”


  這時,去看的小侍衛回來,下馬後跪下稟報:“稟皇上,後邊沒事。是丞相家的小公子和白將軍家的小公子聽說回去之後,國子監老師要抽查他們功課,驚訝出聲所致。”


  水灝:“……”


  水灝不由地一臉嫌棄:“噫!”這得虧不是朕的兒子!不然朕得被他們氣死!

  皇上大手一揮:“行了!朕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臣告退。”


  ……


  林慕捂住白淳許秋二人的嘴:“你們喊些什麽?!就不怕驚動了皇上,怪罪下來嘛!”


  白淳嗚嗚:“我一想到回去就會被我爹和老師一起聯合起來抽死,就不想活了……”


  許秋:“俺也一樣!嗚嗚……”


  林慕:“……”


  林慕冷漠:“你們再瞎折騰一會兒,就不用等回去了。”恐怕現在白將軍和左相就已經再找家夥了吧?!

  ——嘿,你還別說。現在的白將軍和許丞相,還確實已經開始找皮鞭和結實的腰帶了。


  這邊的轎子裏,許德一邊找一邊罵道:“剛才他說人家長,道人家短的時候,我就想抽他了!——隻不過念著慕哥兒的話說的那麽好,覺得饒他一次也行。——卻不想這個小王八羔子又開始作妖?!——不行!今兒我說什麽,也得抽他一頓!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頭的馬上,白將軍一邊比對著自己和屬下還有兒子們的馬鞭哪個更結實,一邊罵道:“小王八崽子!真是反了天了!——連作業都不帶記的了?!前些日子他娘還問他:‘我的乖兒!監學的老師,給你們布置了什麽作業?!要不要娘給你收拾了啊?!’


  那個兔崽子還說:‘娘你放心!沒作業!我們老師說了,既然是出來玩,那麽就要玩的盡興,玩的痛快!’


  老子當時還琢磨著,他們老師挺開明的啊?!比老子那時候的老師強!——要知道,那時候教我讀書的那個師傅,天天滿口‘之乎者也’。隻要一言不合就請我爹給我吃鞭子不說,還動不動就給我來個暈倒。每天罵我‘朽木不可雕也’。我琢磨著,現在的老師是都開通了?——可萬萬沒想到,原來是這個小混蛋自己開通!!——還不快拿我的鞭子來!!!”


  他的大兒子白清忙勸道:“父親,快不要生氣了!——淳哥兒的年紀還小呢!這小男孩調皮,不都是難免的事情嘛!”


  “小?——他小個屁!!”白將軍憤怒的青筋都暴出來了:“慕哥兒不小?!人家比他還小一歲呢!結果呢?!人家都能在福建,立下那麽大的功勞。給自己和自己的老子娘爭臉!——這個王八蛋他給我爭了什麽?!——他給老子爭了一頓又一頓監學老師的罵!!”說著,又捶胸頓足道:“我白宣威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更沒怕過任何人!可是現在……”白將軍氣的手都在抖:“我TM因為這個逆子,我現在看見國子監的牌匾腿抖哆嗦啊!!!——今天你們誰都別勸!我一定要打死這個孽障!!!”


  白清忍著笑,上前勸道:“爹……爹!您消消火!消消火!一會兒……一會兒我去抽淳哥兒!爹您消消火啊!”


  說著又叫家人:“還不快去後頭,給老爺子要杯熱茶來!”


  白將軍一腳踢在他腿上:“還嫌老子不夠熱?!我要涼的!”


  白清:“……好好好!涼的!要涼的!”


  說著,又順嘴道:“給我也來一杯涼茶。”


  白將軍立馬瞪眼:“就你這個破爛身子,還想喝涼的?!——要熱的!!”


  白清:“……”


  家人忍著笑應了一聲,去後頭要茶了。


  …………


  京城,郊外。


  一個瘦弱的男子被一群人打的身子都蜷了起來,但還是緊緊的護著他懷裏的東西。


  賈赦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老爺給你臉,你偏不要臉!我告訴你,老爺瞧上了你的扇子,那是你的福氣!還給臉不要。”


  那男子護住扇子:“扇子在人在!你若要扇子,就先要我的命!!”


  賈赦氣的又要人踢了他幾腳。


  賈璉勸道:“不過幾個扇子,老爺又何必動怒?!不如還是叫兒子過去再勸勸他吧。”


  賈赦給了他一腳:“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為了你沒用,至於老爺我親自出馬嗎?!”


  賈璉低著頭不敢回話。


  賈赦又給了他一腳:“去吧!今兒勸好了,也就罷了。若是勸不好,我就跟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賈璉摸摸被踹疼的地方,應了聲“是”之後,大步走了過去勸他:“你就賣了吧!這樣吧,五百兩銀子。我先給你銀子,你再給我扇子。——這樣就可以了吧?!”


  那人道:“多謝二爺好意!可這扇子,我就是餓死、凍死,一千兩銀子一把我也不賣!”


  賈璉又氣又怒:“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人笑道:“要不為什麽大家都叫我‘石呆子’呢!我這人,就是認死理!”


  賈璉被他氣的沒法沒法的,

  賈赦此時也冷了臉道:“你這個憨貨!——你知道我是誰嗎?!”


  石呆子道:“我知道。你是國公府的大老爺,一等將軍賈赦。”


  賈赦問他:“那你又知道,你是什麽身份嗎?!”


  石呆子道:“我知道。我隻不過是一個落魄的窮書生罷了。”


  賈赦冷笑道:“你既然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民不與官鬥,貧不與富鬥’這句話?!”


  石呆子:“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不想做。”


  賈赦:“……”


  賈赦被氣了個倒仰:“你信不信,今兒我就在這兒挖坑把你埋了!”


  石呆子天真道:“俗話說‘人命關天’。


  ——所以就算你是國公老爺,你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吧?”


  賈赦大笑了起來:“‘草菅人命’?!你這樣的賤民,也配稱得上人命?!”


  石呆子氣壞了:“你不過也是個敗家的兒郎罷了!!”


  賈赦冷笑道:“就算是敗家,那也得有可敗的家業才是!——我告訴你,我妹夫是東旭侯,刑部尚書林如海!我外甥是明昭侯林慕。他們可都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我弄死你一個賤民算什麽?就是再厲害了,他們也能把我保下來!!”


  石呆子道:“你胡說!我縱然是個敗家子、不通庶務的窮酸書生,但是我也聽說過,刑部尚書林如海,上任就幫多少人,翻過冤案!他的兒子——明昭侯林慕,那也是錚錚男兒。打退倭寇,複我河山!他們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跟你這樣蠅營狗苟的東西混在一起?!”


  賈赦氣的要死:“給我打!給我打!!”


  ……


  一陣打鬥之後,賈赦還是從快要被打死的石呆子懷裏,搶出了扇子。


  他炫耀的揚向賈璉:“怎麽樣?你怎麽也拿不到手的,你老子我一出手就得到了!嗬。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吧!”


  賈璉不免嘟囔:“為這點子小事,弄得人半死不活的,也不算什麽能為!”


  賈赦氣的要死:“你敢跟你老子頂嘴?!”


  賈璉忙道:“兒子不敢!兒子不敢!”


  賈赦冷哼:“你還能有什麽不敢?!”


  說著,就讓賈璉站著,不知拿什麽混打了一頓。打的賈璉臉上都破了兩處,這才罷休。一行人揚長而去。


  而石呆子就奄奄一息的躺在郊外,眼看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時,旁邊傳來:“咦?梔子,你看那是不是個活人?好像還喘氣兒呢!”


  另外一人道:“怎麽可能!那大概就是具屍體吧。——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一會兒天黑了,可就宵禁了!”


  求生的欲望,讓石呆子拚盡全力叫了出來:“別……走!”


  “咦?!活人!!”那邊的兩個人同時驚叫了起來。


  …………


  一路上,皇上的鑾駕走走停停。


  終於在九月初三這一天,到達了圍場。


  歇息一夜之後,次日,秋獮大會,正式舉行。


  這天,也算是一個別樣的相親大會。


  因為各家的男兒們,基本都要下去獵上一圈。


  而各家的太太小姐們,則戴了麵紗坐在台子上,看底下的男子們爭搶獵物。


  所以如果有適婚年齡的男子,他家裏的太太會去獵場台子上相看合適的姑娘。


  家裏有適婚年齡的姑娘的人家,也是同理。


  可無疑,今年的新起之秀,被各家念叨了將近兩年的刑部尚書之子林慕,是最受關注的。


  各家有想要看看他的風采,是不是同傳說中的一樣的;


  有想打聽他的家庭,看能不能許親的。


  而同樣,身為林慕準訂婚妻子的賈瑛,也受到了各方的關注。


  ——事實說明,麝月紫鵑她們,是很有眼力的。


  她們今天早早的就把賈瑛拽起來,給賈瑛細細的打扮了。


  因為是正式場合,所以發型服裝,也是相當的華麗正規。


  先梳起來結鬟式的發髻——當然,底下不要忘了幾個小垂髫。結鬟式發髻類似於驚鵠髻,但是又沒有驚鵠髻那麽的高聳,以至於一般人都用不了,隻有一個場合裏身份最高貴的人才能用的限製。這個改良發型,隻有驚鵠髻裏的,那一股子飄逸出塵的仙氣。而小垂髫的存在,則是因為賈瑛未嫁女兒的身份。


  梳好頭發,紫鵑又給他發式的正中間,戴上金絲攢珠簪;偏麵,插上幾支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和盤花鑲珠金簪,然後再點綴上幾朵白色絹花。這就很好。


  身上穿的是白玉蘭煙紋碧霞散花紗衣,配的是杏子黃縷金挑線拖地煙籠梅花百水紗裙。


  胳膊上戴上金釧玉鐲,和賈瑛最喜歡的那個小珍珠戒指。再戴上白色的麵紗,這就算齊了。


  賈瑛對著鏡子照了照,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是我?!”


  紫鵑笑道:“瞧姑娘這話說的!不是姑娘,還能是誰呢?!”


  說著,又猛一拍腦門:“誒呀!瞧我,差點忙忘了!”


  說著話,紫鵑又忙拿起筆和花鈿,給賈瑛小心的在眉間粘上了一個玉蘭花的花鈿:“姑娘,這樣如何?”


  賈瑛再度攬鏡自賞:“……”


  賈瑛豎起一個大拇指:“紫鵑,yyds!”


  紫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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