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欲把相思說似誰,君又不相知
且說林慕和賈瑛等陪著賈母去打醮,張道士迎了他們,請他們上樓落座。於是林慕賈瑛等人就在樓上,一左一右的坐在賈母旁邊。
張道士在一旁越看林慕心裏越覺得害怕,但又忍不住心裏那份莫名的在意,不斷的偷看。
林慕見他看她,就扭過去對他挑著眉頭笑。
張道士:“……!!!”
張道士趕緊把腦袋別過去了。
賈母感覺周圍氣氛不對,扭頭問道:“慕哥兒,怎麽了?”
林慕回頭笑道:“老祖宗,沒事的。”
又對張道士笑道:“不過我與道長一見如故,不如他日再來仔細請教?”
張道士:“!!!”
張道士驚恐萬分,忙咽了一口唾沫,急急的揮手道:“不不不!小道不過一普通道士罷了,哪裏敢勞公子費時?!”你,別來!!懂?!!
林慕壞笑著挑了挑眉。
張道士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所以這話說出來就好像嫌棄他一樣。於是又忙賠笑道:“相見即是有緣,不如小道送公子些東西,權做禮物?”不過你要答應我,拿了我的它,離開我的家。
張道士:淚流滿麵JPG
林慕本來也沒想難為他。不過就是惡趣味使然,習慣性的逗逗他而已。見他認了真,還說要送禮,林慕哪裏在乎那些?於是推辭道:“不不不。我怎麽好收道長的禮?”說著,林慕忍不住又嘴賤了一句:“不如還是擇個道長有空的日子,與林慕仔細論道,就算道長之禮如何?”
張道士:“!!!!!”
張道士急忙道:“不不不!!公子還要上學,耽誤了學業可就不好了!”張道士生怕林慕拒絕,於是不等林慕說話,就急忙喊道:“那個……那個明焰!去拿些禮物來捧給林公子!!”
明焰應聲而去。
林慕知道他誤會了,無奈道:“實在不必……”大不了下次我不來了便是。
張道士以為林慕拒絕了,還是要找個日子再過來,嚇得疊聲道:“要的!要的!公子如果瞧得起小道,那麽就請務必一定要收下!!”
賈母看他如此著急,心裏不由也感到奇怪。但是想了想,自己哪裏懂神仙的想法?!於是不免勸說林慕道:“老神仙都這麽說了,你就收下吧!”
張道士也不停道:“這位公子,請收下吧!!”
林慕扶額。又看了看周圍,無奈的笑道:“敢不從命?”
張道士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明焰捧著東西過來,張道士忙示意他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又捧著東西要給林慕。林慕沒接,而是叫那個小丫頭就這麽捧著那一盤子禮物,用手翻弄尋撥,一件一件的挑與賈母看。
賈母看見其中有個赤金點翠的麒麟,便伸手拿了起來,笑道:“這件東西好像我看見誰家的孩子也帶著這麽一個的?”
寶釵笑道:“史大妹妹有一個,比這個小些。”
賈母道:“哦!雲兒有這個?”
史湘雲笑著從身上拽出來麒麟道:“老祖宗你看!”
賈瑛湊過去看了一眼,道:“你還真有?你住我們家這麽久,我也沒看見過!”
探春笑道:“寶姐姐有心,不管什麽她都記得。”
賈瑛冷笑:“她在別的事情上心倒還有限,惟有這些人帶的東西上自然是有心的。”
薛寶釵扭頭,權當做沒聽見。
林慕看了眼賈瑛,哄他道:“哪日我也去做塊玉?”和你的寶玉配套好不好?
賈瑛:“!!!”混蛋!!賈瑛怒瞪她:竟然這麽著急落實“金玉良緣”嗎?!果然哄我的都是騙人的!!
林慕:“……”林慕被瞪得莫名其妙。
林慕剛要說話,隻見賈珍賈蓉的妻子婆媳兩個來了。周圍人彼此見過禮後,賈母方說:“你們又來做什麽,我不過沒事來逛逛。”
一句話沒說了,隻見人報:“馮將軍家和趙侍郎家有人來了。”
原來馮家和趙家聽見賈府在廟裏打醮,連忙預備了豬羊香燭茶銀之類的東西送禮。
從馮、趙兩家開始,接二連三,大家都聽見賈府打醮,女眷都在廟裏,凡一應遠親近友,世家相與都來送禮。
鳳姐兒聽了,忙到正樓來,見了賈母拍手笑道:“噯呀!我就不防備他這個!我隻說咱們娘兒們來閑逛逛,不想人家隻當咱們大擺齋壇的來送禮!都是老太太鬧的!現在不得不預備賞封兒了!”
賈母後悔起來,說:“又不是什麽正經齋事,我們不過閑逛逛,就想不到這禮上——平白的驚動了人!”
於是賈母等隻待了半日,下午就回來了。
路上遇見了白將軍家的車轎,說也是要去上香的。
白淳許秋坐在馬上看見了林慕,不由喜道:“我就說我們有緣分!——不然我們怎麽能在學院是同桌同寢,在外邊也能遇見呢!”又對白將軍道:“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同桌——我們年級第一的林慕啊!”
林慕又向白將軍見禮問好。
白將軍見林慕人才風流,況且幼子白淳、侄兒許秋又都與他交好,於是再三盛情邀請林慕一起去。盛情難卻之下,林慕向賈母等告罪後,索性就跟了白將軍等人走。
遠遠的還聽見白淳的大嗓門:“……我要是有個沒定親的姊妹,指定要和你結親!”
賈瑛:“……”
賈瑛:“!!!”
賈瑛冷笑著看向林慕的背影:好啊好啊!一個寶姐姐不夠,一個未知的張道士嘴裏的“姑娘”也不夠。還要再招惹一個白家姑娘?!你TM是章魚嗎?!
賈瑛氣憤的摔上了簾子。
許是因為心氣不順吧,賈瑛回家以後沒多久就中起暑來。
賈母看了越發後悔:“不該這天去的……”沒打擊到老臉厚皮的薛家人,倒把寶玉氣個夠嗆。回來就嚷嚷著,再也不見張道士了。也不要搭理林慕了。
賈母:“……”唉。就是頭疼。也後悔。很是後悔。
所以次日鳳姐來請的時候,賈母就不樂意去了。
鳳姐又勸說道:“打牆也是動土,已經驚動了人,今兒樂得還去逛逛。”
賈母隻是執意不去。鳳姐見勸說不動,於是就自己帶了人去,也自不在話下。
……
賈瑛昨日中了暑,今兒個就有些懶洋洋起來。況且心氣不順,隻是躺在床上生氣。
林慕一早就聽說賈瑛中暑,匆匆吃了早飯就過來看望他。
賈瑛看了他就冷笑:“呦!這不是大忙人林公子嗎?!怎麽有空到我這小小的怡紅院來了?!”
林慕:“???”怎麽無緣無故的又生起氣來了?!
林慕想了半天,隻能歸咎於“金玉良緣”上。
林慕想了想,含蓄的安慰道:“什麽金玉,不過都是俗物罷了。”
賈瑛蹦起來:“是啊!我就是俗物,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林慕:“?????”我們不是在說“金玉良緣”嗎?!
見賈瑛一副要氣哭的架勢,林慕隻得哄道:“俗就俗吧!挺好的不是?……”
賈瑛一下把她推了出去:“你走你走你走!你找不俗的去!薛家姑娘不俗、白家姑娘不俗、史家姑娘也不俗、張道士給你介紹的姑娘更不俗!!你找她們去呀!你還找我做甚?!”
林慕被他搞得有些生氣:“她們怎麽就又和我扯上關係了?!你到底又在胡鬧些什麽?!”
賈瑛冷笑:“對!我胡鬧!你去找不胡鬧的去呀!!”
林慕被他氣的狠了,生氣的道了聲:“簡直無理取鬧!”
說著就甩袖子走了。
賈瑛在後邊氣的越發暴跳如雷起來。
……
從那次之後,大家就都說林慕和賈瑛兩個開始冷戰了。
對此,賈母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苦於又沒有辦法。
轉過天來,五月初三。正好是薛蟠的生日。薛蟠想請林慕過去。林慕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又想起前些日子調查的“懼毒散”一事。那“懼毒散”和“瀟湘散”都多多少少和薛家似乎有牽扯不清的關係。林慕為了套話,於是欣然赴約。
薛家如何驚喜自是不提。
薛寶釵也請了眾位姐妹,想到後院和她們一起開小席。賈瑛不願意見她,於是就以身體不適為由,生氣的給拒了。
而賈母雖知道賈瑛心裏不舒服,但是無奈大家的情麵沒法丟,所以隻能自去了。
隻留賈瑛一個人在家裏生氣。
薛寶釵親自過來請賈瑛,賈瑛也不去。隻推說身上難受。
薛寶釵笑道:“那便罷了。”
說著,扇著扇子,慢慢的走了。
而賈瑛一個人待在房裏,越待心裏越別扭。
索性就出了門,去園子裏頭閑逛。
……
卻說回薛寶釵。
薛寶釵覺得既然她哥哥請林慕來參加壽宴林慕也來了,那就證明林慕對她也是有心的。更兼有娘娘“賜婚”之事,薛寶釵覺得,這事妥了。不覺心中得意。尤其在看到賈瑛仿佛落敗了的山雞一般的時候,更是得意非凡。
她扇著扇子,得意的在花叢中走著。
這時,忽見前麵有一雙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的正在迎風翩躚,十分有趣。薛寶釵心情好,所以不覺起了玩心,意欲撲來玩耍。遂拿起手中的扇子,向草地下來撲。隻見那一雙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欲過河去了。倒引的寶釵躡手躡腳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
薛寶釵一直被比作“楊妃”,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一番活動,直惹得寶釵香汗淋漓,嬌喘細細。
眼下又正是熱的時候,一番折騰下來,弄得薛寶釵也無心撲了,隻想回了薛家。方欲轉頭,隻聽滴翠亭裏邊嘁嘁喳喳有人說話。原來這滴翠亭四麵俱是遊廊曲橋,是蓋造在池中水上,隻是在四麵雕鏤槅子糊著紙。
薛寶釵在亭外聽見有人說話,便站住腳往裏細細的偷聽。
隻聽那裏麵有人笑道:“你瞧瞧這手帕子,是不是你丟的那塊兒?若果真是你丟的那塊,你就拿著。要不是,就還芸二爺去!”
又有一人說話:“誒呀!這不就是我那塊嘛!——好姐姐,快拿來給我罷!”
另一人笑道:“那你拿什麽謝我呢?難道我白尋了來不成!”
那人又答道:“我既許了謝你,自然不會哄你。”
另一人又道:“我尋了來給你,你自然該謝我。但隻是揀這個的人,你就不拿什麽謝他?”
那人道:“你別胡說!他是個爺們兒,揀了我的東西,自然該還的。我又拿什麽謝他呢?”
另一人笑道:“你不謝他,我怎麽回他呢?況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說了,若沒謝的,不許我給你呢!”
半晌,又聽那人答道:“也罷,拿我這個給他,算謝他的罷!——隻是你如果告訴了別人呢?你得發個誓來。”
另一人道:“我要告訴一個人,就長一個疔,日後不得好死!”又道:“噯呀!咱們隻顧說話,也沒看有沒有人來悄悄在外頭聽見!不如我們把這槅子都推開吧!若是有人見咱們在這裏,她們隻當我們說頑話呢。若走到跟前,咱們也看的見,就不說了。”
那人笑道:“這個主意好!”
說著兩人就起身。
寶釵在外麵聽見她們的話,心中吃驚。不禁想道:“怪不得都說從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盜的人,都頗有心機呢!她們這一開了,見我在這裏,她們豈不恨了我去?!
況且剛才說話的聲音,大似寶玉房裏的紅兒的言語。那小紅原名林紅玉,為避賈寶玉的諱才改成小紅。她是賈府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兒,如今在賈瑛房裏做事。她素昔眼空心大,是個頭等刁鑽古怪東西。今兒我既聽了她的短兒,隻怕一時人急造反,狗急跳牆,不但生事,而且我還沒趣。如今便趕著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
至於賈瑛以後會不會被林之孝家的為難一類的……管她呢!自己脫身不就行了?!
薛寶釵打定了主意,這時候隻聽“咯吱”一聲,窗戶慢慢的打開了。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笑著叫道:“寶玉,我倒看你往那裏藏!”一麵說,一麵故意往前趕。那亭內的紅玉四兒剛一推窗,隻聽寶釵如此說著往前趕,兩個人都唬怔了。
寶釵反向她二人笑道:“你們把三姑娘藏在那裏了?”
四兒道:“何曾見三姑娘了。”
寶釵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三姑娘在這裏蹲著弄水兒的!我要悄悄的唬她一跳,還沒有走到跟前,她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藏在這裏頭了?”
一麵說一麵故意進去尋了一尋,抽身就走,口內說道:“一定是又鑽在山子洞裏去了。遇見蛇,咬一口也罷了。”一麵說一麵走,心中又好笑:這件事算遮過去了,不知她二人是怎樣?
誰知紅玉聽了寶釵的話,便信以為真,心中不由想道:可了不得了!三姑娘蹲在這裏,一定聽了話去了!若是寶姑娘聽見,還倒罷了。三姑娘嘴裏沒個把門的,心又大。她一聽見了,倘或走露了風聲,可怎麽樣呢?!
正著急著,就聽後邊“嘭”的一聲。幾人抬眼去看。隻見賈瑛後頭跟著晴雯、襲人,臉黑沉沉的站在那兒:“寶姐姐找我?”
薛寶釵:“……”哦靠!
薛寶釵硬著頭皮道:“三妹妹怎麽出來了?”
賈瑛冷笑:“哦。我聽說我在那玩兒水呢,所以趕緊出來看看。”
薛寶釵:“……”這TMD就很尷尬了。
小紅疑惑的左右看看:“寶姑娘?”你不是說三姑娘躲在後頭嗎?!
薛寶釵露出MMP的微笑:“許是我眼花了吧!”
晴雯冷笑:“寶姑娘的眼花可真嚴重!如今都幻化出來個人來回跑了!等回去了,寶姑娘可要好好治治眼睛才是。別回頭又指錯了人,叫人白白笑話。”
薛寶釵被她奚落的眼前發黑,臉色泛紅。但無奈自己不占理在先,隻好咬牙道:“有勞晴雯姑娘指點了!”
晴雯冷笑道:“這原也不需謝,咱們都是一塊兒在一個門簷底下住過快一年的人了,這聲謝實在是沒必要。我隻盼著寶姑娘的眼睛早日痊愈了才好。”
薛寶釵氣的攥緊了拳頭。又想起什麽似的,輕笑一聲,伸手扶了扶鬢發,露出手上的紅麝珠:“我這段時間眼睛是不太好。——許是這些日子縫製嫁衣熬的吧?”
又看向驟然變色的賈瑛笑道:“妹妹也是知道的,——哦!妹妹還有沒有議親啊?!那應該是不知道的。這嫁衣啊,講究的就是親手縫製。一針一線,都是自己對婚姻的期盼。這嫁衣縫的急,我都好些個日日夜夜沒好好睡了。到底不像妹妹,這般的清閑自在。不過也沒有辦法,我畢竟是要嫁過去當當家主母的人了,以後怕是也清閑自在不了了。唉!”說著,薛寶釵還假模假樣的歎了口氣,然後得意的看向搖搖欲墜的賈瑛。
晴雯襲人見狀,忙一左一右,擔心的扶著主子:“姑娘?”
賈瑛沒聽見。他隻感到心痛欲裂,耳邊一陣陣轟鳴。
賈瑛捂著心髒,呆呆的想道:為什麽呢?
……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難受?為什麽感到就好像渾身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為什麽感到……感到天都黑了?……
賈瑛突然有些迷茫。
聽到他要結婚,為什麽自己會心痛難耐?林慕不是自己的好哥們兒嗎?!那他要結婚,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呀?!還是說,這就是對朋友的獨占欲?
——不。不對!自己的另外一個好哥們兒脫單的時候,自己可是拿著禮花高高興興的給他四處放的。全然沒有半點難受的感覺。
……那為什麽現在自己會……會這樣呢?
賈瑛迷茫的看著前方。
他這樣呆傻住,不禁讓襲人、晴雯、小紅和等慌得不行。薛寶釵反倒是最無所謂的那個。反正林慕隻要到手,誰稀罕在他們賈家住?不過有句話說的好:“閑著也是閑著。”看看情敵的囧態,也是讓人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薛寶釵興致勃勃的伸頭去看。
襲人、晴雯等也顧不上她。隻一心守著賈瑛。
半晌,在她們快要撐不住去叫賈母的時候,賈瑛才回神,喃喃道:“襲人,晴雯,你們說,什麽人才會讓你產生獨占欲?……”
襲人沒聽清,隻是見賈瑛回神,這才鬆了口氣,不停的念佛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的老天爺呀,寶玉你沒有事兒吧?”
賈瑛不理她。
薛寶釵過來假模假樣的問:“三妹妹,你沒事兒吧?”
賈瑛也不理她。隻是呆呆的那念著幾句話罷了。
晴雯耳尖,倒是聽到一些。她忙問道:“寶玉,你說什麽?!”
賈瑛看著她,重複道:“什麽人才會讓你產生獨占欲?讓你聽見他要結婚的消息,就感到心都裂了?”
晴雯愣住了。
賈瑛拽著她的手道:“晴雯,你告訴我……好不好?”
晴雯為難的低下了頭。
如若是平時,晴雯指定會好好打趣她一番。可是如今……可是如今林大爺可能是真的要娶薛姑娘了……噯!果然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薄情冷性、令人切齒的!前幾天還哄著姑娘,原來薛家那頭,竟連嫁衣都做好了!
薛寶釵耳朵挺尖。聽見賈瑛這麽說,不禁笑道:“瞧三妹妹這話說的!——能讓你有這種感覺的還能是什麽人?自然是心上人啦!”
賈瑛悚然一凜。
賈瑛扭過頭,直直的看向薛寶釵:“哪怕對方是個男人?”
薛寶釵:“?????”薛寶釵一頭問號:“不是男人,難道還能是女人?!”
賈瑛嘴唇諾諾的兩下。
腦海裏的線似乎一下就都串了出來:為什麽自己看見他跟香菱搭訕會生氣;為什麽聽說“金玉良緣”自己的反應這麽大;為什麽聽說他要娶親自己會這樣;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當初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意過?
賈瑛閉上眼,心痛如絞。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原來的賈瑛不懂。現在的賈瑛終於懂了。
……可是他卻情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