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討伐冷殘影
二個月後
慕城皇宮
白雪皚皚，銀裝素裹，整座城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是那麽純淨潔白。
茫茫白雪洗滌了鉛華，也覆蓋了汙垢與不堪，連同遺落的心也變得那麽蒼白激不起半分的漣漪。
城樓上，一黑袍男子卻與這個純白世界格格不入，處在雪中是那麽突兀。
衣衫微動，一雙素手伸出去接飄然而落的小冰晶，勾起無邪紅唇，是那般的風華絕代。
“原來，每一片雪花都是不同形狀的，真是好看。”
清雅溫潤如甘泉，打破了孤寂，抬起幽深平靜的眸，眼中卻是一片死灰。
寬大的黑帽因男子的抬頭滑落，也顯露出他那絕世容顏。
二個月了，他和他分別了二個月，不知他那有沒有下雪？有沒有像他一樣，立在寒風中賞這冬日裏的美景？他，有沒有像自己一樣，想念著自己？還有，他的傷可好了？
滾燙的淚水打濕了冰冷的臉，是那麽鑽心刺骨。
“原來，冬天的眼淚是會痛的，影，我好想你，你可還恨我？”
紅著眼，噙著淒婉的笑，楚飛極目遠眺。
“道一，這是我來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的雪，真美，可為什麽我偏偏對它喜愛不起來？是它太過幹淨了嗎？幹淨的讓我覺著自己很髒。”
楚飛聽到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還伴有淡淡的檀香味道，不用轉身，他便知來人是一直陪在自己身側的道一。
“阿彌陀佛，楚施主何必庸人自擾與這白雪作比較，雪雖白，可終有融化的時候。它的美不過是短暫的瞬間，世間萬事萬物的變化終是會恢複它原有的本相，楚施主又何必自怨自艾。”
道一走近楚飛勸慰著，自從楚飛和冷殘影在皇陵分別後，這二個多月來，他從未見過楚飛真正展顏笑過。有的，也是敷衍的淺笑。
他雖看破一切，可解鈴還須係鈴人，能讓楚飛解開心結的人，是那個又起紛爭之人。
“道一，你說，我該如何幫他？”
楚飛直視著遠方，他和他僅隔著一座城牆近在咫尺，心，卻遠隔千裏萬裏。他，舉兵造反說要為母討一個公道。
楚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的關係正慢慢的發生著改變，從開始的戀人到現今的對立。若他去找他，道出真相，自己和冷殘影還能破鏡重圓，回得到往昔的甜蜜時光嗎？
“跟著心走。”
“心？心都沒了，怎麽走？”
楚飛回轉過身，眼中一片迷茫。
“這，貧僧就不得而知了。”
道一望著一襲黑衣的楚飛，了然的一笑置之，如今的楚飛已活成了他人的模樣，答案早已在他心中。
“貧僧來，是來向楚施主辭行的。”
道一身上穿得單薄，身上隻加了一件白色披風，卻不見他畏縮。
“連你也要離開我了，看來這裏真的不值得我留戀，道一，我們還會再相見嗎?”
楚飛不起波瀾的雙眼有了絲絲波動，要不是有道一陪著，想他很難在這皇宮中支撐這麽久。
“有緣自會再相見，慕容施主已在宮門外等候貧僧多時。往後的路貧僧不能相伴在左右，望楚施主多珍重。”
“嗯！我就不送你了，希望慕容殤能挽回子涵的心。”
楚飛看見許公公朝他走近，他知道，是冷風逸派他來尋自己的。
“楚公子，您可讓老奴好找，快快拿著這暖爐，可得仔細凍傷了手。”
許公公小跑過來，一見楚飛白淨的臉凍得紅腫，焦急的為楚飛戴好掉落的帽子，送上暖爐扶著楚飛回殿中。
“皇上他下朝了嗎？”
楚飛目送著道一出了宮門，這才緩步由著許公公帶著自己去見冷風逸。
“下了，早下了，這不皇上找不著楚公子，這才急著命老奴來尋您。”
許公公小心護著楚飛生怕他一個不穩滑倒，楚公子可是皇上最寶貝的人。平日裏楚公子稍有磕著碰著，皇上都會心疼上好幾日，所以，他伺候起來也格外的小心謹慎。
“他這麽急著找我，想來朝中大臣逼急了他。”
“還是楚公子了解皇上，一語便猜中了，哎！這內憂外患的，也是難為皇上了，所幸有楚公子陪著皇上，皇上的這顆煩憂的心呐才能得已放鬆一下。”
許公公掃去楚飛黑袍上的積雪，哀歎著氣。
這說來也怪，自打皇上把楚公子從皇陵接回宮裏，向來喜穿鮮亮衣衫的楚公子像是變了個人。不愛笑了，也不喜穿亮顏色的衣衫，就喜這一身的黑。
“怎麽這麽吵？”
楚飛微皺眉，脫下黑袍遞交給許公公。
“是啊！剛老奴出來時就皇上一人在養心殿，乍得一眨眼的功夫，怎麽來了這麽多的人？”
許公公也納悶，為難的瞅著麵色有些不悅的楚飛，公子素來不喜吵鬧，這會兒來了這麽多的大臣，怕是一時半會兒安靜不了了。
“要不，老奴帶楚公子去偏殿休息會兒？”
許公公出著主意。
“不用了，我坐這聽聽，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楚飛抿了一口茶，側耳聆聽著殿內的談話。
“那老奴先退下了。”
許公公也不再叨嘮，因為平日裏皇上處理政事從不避著楚公子，有時實在忙不過來，皇上還得求著楚公子幫批閱奏折。
就現在楚公子說要旁聽，就是進殿內與眾大臣商討也不再話下。
“嗯！”
楚飛點了點頭，自從被冷風逸帶回宮中，他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安靜的出奇。
“皇上，您可不能心軟啊！雖說冷將軍是您的侄兒，八王爺的兒子，可他舉兵造反實乃大逆不道。殺母之說不過是冷將軍謀反的借口，我們可不能存有僥幸心理，跟他講道理隻會讓他的氣焰更加的囂張。依臣之見，我們應該發兵剿了這幫自立為王的逆賊。”
內閣學士衛大人捋著花白的胡子倚老賣老著。
“衛大人，冷將軍他又沒說要謀反，他隻是想給他母親伸冤，我們何必大動幹戈不給人鳴冤的機會？”
沐錦反駁著內閣學士以武力相逼的說法，冷殘影不過是遞了一紙狀書，狀告皇上殺他母親的狀書。卻被這些大臣誤解為冷殘影要造反，這罪名未免也太大了些。
“沐大人，你還是太年輕閱曆不夠多，才會說出這般輕描淡寫的話。曆代那些逆臣賊子不是打著懲奸除惡的名號，背地裏卻是做著大逆不道的事。沐大人，冷將軍手裏可是握有調遣十萬大軍的兵符在手。而且，他的大軍正安營紮寨在城外，你覺著他像是來伸冤的嗎？有他這麽為母鳴冤的嗎？”
內閣學士衛大人咄咄逼問著沒了靠山的沐錦，輕蔑哼哼著沐錦的無知。
“皇上，依臣之見，還是先派人跟冷將軍溝通溝通，若真如坊間謠傳的，說冷將軍存有謀反之心。臣定同意內閣學士的提議，發兵剿了這些亂臣賊子。”
沐錦為冷殘影做著擔保。
“你不過是新進的舉人，別以為皇上器重你，你就可以在此大放厥詞影響皇上的判斷。”
內閣學士豈會心服，他可是朝中元老級的人物，他的話誰人敢反駁。要不是念及沐錦是皇上身邊伶人的朋友，他早把這個宵小之輩趕出朝堂了。
“我倒是覺得沐大人的話可采納。”
楚飛掀簾進了內殿，波瀾不驚的雙眸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