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罪過
當青凈露出真容后，全場再一次呆住，沒人注意青凈說了什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青凈的臉上。
「太美了……」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讚歎。
「是天神大人！」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下一秒，眾人嘩然！
人們逐漸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仙人和天神石像長得一模一樣！
「真的是天神大人！和石像雕刻的一模一樣，真人比石像還好看！」
「您……您是驅災鎮邪大神嗎？叩見天神大人！」
「叩見天神大人！」
「.……」
青凈無言……「驅災鎮邪大神」是什麼稱號？這村民的起名風格還真是樸素啊。
「哼，愚民，你們可知罪？」
青凈仙尊長袖一揮，俯視著眼前的凡人們，釋放著威壓，眾人被壓制的喘不過氣。事實上，青凈還需要小心翼翼的控制威壓外放，生怕一不小心把凡人震懾致死。
林飛雪站在後面，強忍著笑意，憋得難受。師父幾萬歲的人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忍笑忍到渾身顫抖，但是沒人注意她，注意力全在她孩子氣的師父大人身上。
眾人一臉迷茫。
「草民.……草民斗膽，敢問天神大人，草民何罪之有啊！」
一個漢子哆哆嗦嗦抬起頭，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人群驚恐，生怕惹怒了天神，降下罪來，仙人懲罰，哪是這些凡人可以承受的？
「人在做，天在看，我就是天！你們都做了什麼虧心事，自己知道！」
「天神老爺，天神老爺！草民冤枉啊！是那個賤人先勾引我的！」
「李二狗你別特么血口噴人，分明就是你垂涎老娘身子，下了迷藥強要了我的！」
「什麼？這種事你都能幹得出來！李二狗你個王八蛋！老子看錯你了！」
青凈「哦豁」一聲，好傢夥，釣上來兩條大魚！
「仙人老爺，我也有罪！我不該偷拿張老闆藥鋪的人蔘，我罪該萬死！」 ……
一時間，場面完全失控，好幾個人站出來「請罪」，然後瘋狂帶幾波節奏。讓大半的人面紅耳赤。不只是羞愧還是氣憤。
「李二狗你他媽該死！」
「劉翠芝你個賤人！」
「劉三柱你個忘恩負義的賊人！」
十幾個人吵得不可開交。
青凈皺了皺眉，娘的，這群腦癱的玩意，本座還在這呢！
然後幾波人全被施了禁言咒.……此神技，屢試不爽。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青凈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該為徒弟出的氣也出了，我們的清凈仙尊大人是真的舒服。
「天神大人，我不該偷吃弟弟的炒年糕。」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又有人站出來「認罪」了，原來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臉蛋髒兮兮，但是透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倒是挺可愛。
孩子胖乎乎的雙手放在胸口，食指點啊點，低著頭，委屈的小臉上，眼睛里淚花在打轉。
青凈著實讓這個小孩子逗樂了。但依然綳著臉，面目嚴肅。
「你叫什麼名字。」
「楊……我叫楊青兒。」小男孩楊青兒抽抽搭搭的說。
「本座念你年幼無知，便不與你計較，今後切勿再犯偷盜之事，否則，本座便會降下懲罰，罰你三天吃不了飯。」
一聽吃不了飯，可把孩子嚇壞了，小臉發白。
「天神大人我以後絕對不敢了！」
人群中一個漢子匆忙站了出來，跑到楊青兒跟前，拎起楊青兒，作勢便要打。
「臭小子，還不快謝過天神教誨！」
小孩子忸怩了許久，嘴裡才嘰里咕嚕，吞吞吐吐的說了句「多謝.……天神教誨」。
「天神大人，小的名叫楊川，子不教，父之過。之前犬子所為實屬草民管教不嚴，還請天神大人恕罪。」
楊川「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跪帶拜，腦袋磕在地上就沒有抬起來。
青凈淡淡回了句:「起來」。
楊川依舊不動，磕在地上的頭沒有一絲挪起來的架勢。
青凈扶額，頗有些無奈，道「不是吧，萬年了這些煩人不會換一點新花樣么？」
青凈看著面前的中年漢子，道：「聽你說話也像是念過書塾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我根本就不屑於你和家孩子計較。」
楊川語塞，沉默了幾秒鐘，跪伏的上半身直立起來，一咬牙，道：「天神大人，還請收我家青兒為徒！」
青凈笑了，「呵，一猜就是。」
果然，萬年來這群人都不會玩點新花樣。
楊川瞪了身邊的兒子一眼，「臭小子快跪下！」
楊青兒被父親呵斥后立刻反應過來，也跪下了身子。
青凈目視楊川，正色道：「修仙道，斬塵緣，你可知，一旦你兒子踏上仙途，就要斬盡凡俗糾葛，你以後再難見他。」
仙凡殊途這個詞不是說笑，對於修行者而言，壽元悠長，動輒就閉關幾年，幾十年，幾百年。而凡人生命不過百載，一覺醒來，物是人非，曾經親人不再，何等凄涼。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修道必定是個漫長而專一的過程，很多大宗門的弟子在修為達到一定的成就之前，出山門的次數很受限制。
「天神老爺，這些我和孩子他娘都考慮過了，相比於我們，我們更希望我們的孩子能踏上仙路，從此脫離凡俗。求天神大人成全啊！」
楊川誠懇地說，在那不停地磕頭。
青凈視線停留在楊青兒身上，兩三息后，收回了目光。
「你名字中也帶有一個青字，這也算是一種緣分，我便收你為徒。」
楊川激動的拍著兒子，「臭小子，快……快拜師，快謝過師尊。」
幼小的楊青兒迷迷糊糊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行完了拜師禮。
就這樣，青凈仙尊的弟子又多了一個。
楊青兒的父母臉上笑開了花，已經開始籌劃怎麼設宴慶祝。看到楊川薦子成功，很多村民也憋不住了。
「天神大人，我家虎子體魄強健，也是修仙的苗子啊！」
「去去去，修仙要的是腦瓜，我家狗娃從小就聰明的一批，那才是修仙之才！」
「我家玉兒更是天資聰慧！」
青凈皺了皺眉，你們也要禁言咒？
又一波禁言咒下去，覆蓋了所有村民。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青凈手輕放在身旁大徒弟前額上，幫林飛雪斂去神輝，露出真容。
當林飛雪露出讓村民們熟悉的臉龐之後，「唔唔唔」三字經又在驚愕的人群中響起。
青凈轉身扛起二徒弟楊青兒，輕蔑的看著身後的一眾村民。
「哼，腦殘們，知道你們犯了什麼罪過了吧。這孩子是本座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