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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月老

  一桌十六道菜,共計八冷八熱,明明是十人份的分量,結果不過兩刻多鐘的時間,便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終於解了饞蟲的陳亮也是放慢了手腳,重新開始喝起酒來。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喝自己釀的酒,舒坦!

  而這酒的故事也可謂一波三折,他為此受了不少苦,雖然可以說都是他自作自受……

  本來當年李高陽釀酒時已經找齊了靈材,只是其中的赤霄果有些年份不夠,會對味道有些許影響罷了。

  而聽說了此事的陳亮則是大包大攬的表示,這件事交給他就好。不久后陳亮果然如約拿來了一份百年以上的赤霄果。李高陽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三天之後,當李高陽再次見到陳亮時,看著對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李高陽忍了很久才沒笑出來。

  而陳亮面對李高陽的關心,也是咬緊牙關沒說出自己為何弄成這副模樣,只是告訴好友自己要出趟遠門,暫時不用聯繫他了。

  而李高陽之後才知道,這傢伙居然用自己那顆赤霄果掉包了他子靜師兄的百年果實,然後覺得虧待了他師兄,竟然自作主張替他陸子靜師兄向他大師姐時今歌表白了。

  最主要的是,當事人完全被蒙在鼓裡。

  直到某天夜裡,時今歌找上了門,說「師弟有事為何不直說,不必如此。」

  陸子靜對此只想說「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啊!只能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師姐。

  而時今歌看著目瞪口呆的陸子靜,以為他在裝傻充愣,本就氣憤不已,此刻更覺是火上澆油。便直接從袖中抽出了一封書信,徑直裹著靈力憤怒扔出,只見信封擦著陸子靜的脖頸飛過,釘在了門上。

  時今歌本來對陸子靜素有好感,即使是信中所言,有些許輕浮,和這個獃子一貫的作風不符,也沒有深究,只是等著這人來找自己。

  結果左等右等,都沒有消息。今日自己身為女子主動來見他,這人居然還在裝傻,這讓時今歌頓時感覺自己受了欺騙,不免委屈。扔出信后便扭頭就走。

  摸了摸脖子,那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讓陸子靜瞬間汗流直下。

  不過他雖然憨厚,但並不傻,這其中明顯有什麼誤會在,而關鍵應該就是那封信了。

  取下信封,用兩指抽出其中的信紙,陸子靜便坐在屋前長廊的凳子上開始讀了起來。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光是剛看了個開頭就差點把陸子靜逼瘋了。只見信上第一句便寫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他的一世英名啊!

  雖然被氣的臉色鐵青,握著信的手也是不住的抖動,陸子靜還是堅持看了下去,他要知道自己在師姐心中已經變成了什麼形象,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而事實是陳亮當時為了確保能打動時今歌,這封信基本上三句話不離情愛,滿篇的溢美之詞,可謂肉麻至極,能酸死個人。

  比如回憶初見時今歌時,用的是「今夕何夕,見此良人。」,然而他們明明自小便在稷下學宮求學,算是一對青梅竹馬,兩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啊!

  不過他們自幼認識這個事,寫信人陳亮也並沒有放過,直接寫出了「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來描述他們當年的感情,雖然騎竹馬的可能是他時師姐。

  看到這裡時,陸子靜大概猜到了為什麼時今歌這麼生氣了,詩中兩人可不僅是兩小無猜,之後更是喜結連理,而陸子靜和時今歌可是保持了幾十年的純潔的友誼關係,不管兩人內心怎麼想的,都沒人主動跨出過那一步。

  至於其他的「一往情深」,「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飲」,「入骨相思知不知」之類的情話,看到後面時陸子靜心裡已經心如死水,沒有任何波動了。

  無藥可救,是他對自己現在狀況的唯一想法。如果說之前他心裡還隱隱抱有什麼期待的話,這封信在他看來無疑是將他推到了懸崖邊上,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一掌震碎了信紙,心如死水的陸子靜打算去找時今歌說明情況后,便離開稷下學宮。

  他覺得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他在師姐眼中再也不純潔了……

  倚靠在柱子上,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他覺得今日的星辰甚是耀眼,風兒甚是喧囂,他嘴角微微翹起,流露出如同往常的微笑,輕輕抱住了柱子,將頭緩緩放在其上。

  夜深人靜,熟睡的陳亮今日睡得格外香甜,他夢到自己躺在酒窖中,懷裡抱著釀好翠濤酒,旁邊放著一隻叫花雞,還有師兄為了感激自己做了月老送的他垂涎已久的太合劍……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異響,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到陳亮,他只是翻了個身,在夢中繼續吃起了雞腿……

  站在圍牆上的郭涿看著眼前的殘檐斷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啊!

  頭一回做巡夜弟子就碰上這種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倒霉還是什麼了。取出一枚青光符,便打算髮信號喚來自己的隊長,讓他來處理此事。

  突然,他身前的房屋的碎石瓦礫下,隱隱有聲音傳出,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出來。郭涿緩緩抽出身後的長劍,將青光符直接灌滿靈力,以便隨時激發。

  接著他便看到廢墟中的亂石四處激射,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原處。看到眼見的人突然抬起手臂,他也是直接將長劍擋在胸前,打算立刻激發靈符。

  而遠處的人影正是陸子靜,他當時抱住柱子后便直接用頭狠狠捶了上去,因為太過羞憤,忘記了自己布置的陣法,結果便是鷸蚌相爭——兩敗俱傷。

  陸子靜直接被彈飛,徑直撞在牆上,一時有些頭暈。而柱子上的陣法也是應聲破碎,整個大陣也因此受損,陣紋運轉不暢,引發了靈爆。整個屋子瞬間便是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轟然倒塌,直接將發獃的陸子靜壓在廢墟之下。

  用靈力掀開身上的碎石后,陸子靜便打算用手拍拍身上的塵土,結果便看到遠處的巡夜弟子打算激發靈符。瞬間萬念俱發,清醒后的陸子靜立刻意識到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此事。

  情急之下,便一腳踢在身下碎石上,直奔遠處而去,並且同時喊道,「我是陸子靜,別用靈符!」

  而郭涿看到黑影直接朝自己襲來,沒等聽清喊得是什麼,情急之下也是立刻激發了青光符,便看見他手中符籙光彩瞬間消失。

  數裡外的第三巡夜隊隊長則是感應到腰間腰牌的劇烈震動,臉色隨即大變,直接不顧飛行禁令,御劍朝此處趕來。

  這時郭涿才聽清來人剛才的喊話,情不自禁的說出,「師兄!晚了……」

  而這時陸子靜已至郭涿身前,獃滯的看著他手上的靈符,瞬間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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