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牧
不過既然楚軒問起，許溫言還是挑了一些有趣的經歷講述給徒弟聽，但是對於修行界之事還是守口如瓶。
楚軒不知道的是，他日常誦讀研習的書籍，正是他今後要修行的功法。
然而此法雖然頗為神妙，但相應禁忌也比一般的功法多得多。
保持赤子之心和無垢志念才可能得以入門。
所以在許道人集齊所有修行所需的東西前，他不會讓楚軒接觸修行一事。
而楚軒聽到自己師父去過幾十個國家，連極東草原都到過，也是驚喜不已。
忙問「那傳說中的天空之城真的存在嗎，《玄鑒異聞錄》天地奇景篇說在大陸盡頭，海天相交之界，每個雷暴季節開始的日子，都會有一座九天之上的城池降臨人間，庇護世人，師父你見過嗎？」
皺了皺眉頭，許溫言很不喜歡懸空界的那群神棍。
庇護世人？可笑的很。不過是城中有副雷鵬骸骨需要吸收雷電之力罷了。
「面快冷了，聽故事也得吃飯啊。」但是許溫言並沒有解釋。
見師父避過這個話題，楚軒猜自己師父肯定是運氣不好，沒見過才不回答。
於是換了個問題，「那能夠橫跨整個東洲的飛船呢，師父你見過嗎，那該有多大啊！」
這個問題倒真把許溫言問住了，他倒不是沒見過飛船，八大寶船中的「傳舍」，「勾陳」，「六甲」他都見過。
這些寶船本體就是龐然大物，在空中是更是稱得上遮天蔽日。
但是這些並不是它們最為人稱道的地方，最厲害的地方是這些船算得上半個洞天法寶，能夠納須彌於芥子，整個船內空間不亞於一座宗門仙府。
「和白雲山差不多吧。」考慮再三，許溫言覺得那種震撼的感覺還是得楚軒自己去體會最好。
就只告訴了楚軒船體積的大小，沒說明在仙家碼頭停船時會縮小體積，不然停不下這些事……
……
因為楚軒實在是太過興奮，腦袋裡花式地冒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兩人之間的聊天便不知不覺持續到了深夜。
而自顧自回答問題的許溫言，突然發現沒了捧場的驚訝和笑聲。
低頭看看已經爬在桌子上的楚軒，無奈地笑了笑。
將楚軒抱到床上，脫了鞋子和衣服。再打來一盆水，輕輕地給楚軒擦了擦臉。
許溫言小心翼翼地拿開打到自己臉上的手，放回被子里，待了一會，發現楚軒沒有打被子，許溫言便收拾了桌上的兩個碗，在屋外關上了門。
手上一股激流席捲過瓷碗，兩碗便潔凈如新，一鬆手，碗便瞬間飛回了廚房。
看了看房間，想著剛才楚軒那好奇的神情，許溫言還是第一次看到弟子這麼像一個孩子。
輕笑道：「既然對這個世界這麼好奇，那就自己將來去看吧，這個時代會足夠波瀾壯闊的。」
……
一覺醒來的楚軒，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天竟然困倒在了飯桌上，太丟人了啊。
看了看天色，發現自己沒起晚，便趕緊打水洗臉，用讓師父給自己做的兒童牙刷和牙膏刷好了牙，便來到了廚房。
看著廚房整潔的樣子，楚軒不禁感嘆師父果然歷練一個月之後成長了不少，總算沒給他留下個爛攤子。
因為大黑喜歡吃新鮮的草，所以在這種好天氣，楚軒都會起的格外早。
匆匆做完早飯把師父的一份放在鍋里保溫，自己則是打包在食盒裡，在路上吃。
而此時黑牛早已觀門處等著。
楚軒對此沒絲毫驚訝，沒等楚軒近前，大黑便已經自己躺了下去。
等楚軒坐了上去黑牛才又自己站了起來，楚軒摸摸它的耳朵以示鼓勵。
接著楚軒便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雞蛋灌餅，果然加入了自己從李叔那裡學來的秘制醬料之後，平平無奇的灌餅也變得美味起來了。
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早餐的楚軒，開始正式巡視起自己的白雲山領地。
出了道觀不遠便是星羅園，雖然是園子，但是其實只是因為種了很多果子，比如玄冰梨，青焰棗之類的……
雖然白雲山靈氣充足，這些靈物的生長還是非常遲緩的，之前的修行者便索性種了好幾批，所以如今每年也都能採到一些。
數了數架子上的雪雲提，看著腳下如同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的小螳螂，楚軒便摘了一顆放在它面前。
「工作完成的不錯，再接再厲，不要偷懶！」楚軒覺得背著手裝作大人的樣子說道。
「有我和師父吃的，不，將來還有我小師弟，就有你的。」
寒玉螳螂，雖然不知道將來有沒有自己的，但是看了看頭上，再看了看眼前，最後看了眼遠處閉目休息的黑牛，老老實實的用前足接過了獎勵。
直接取了一串雪雲提，楚軒便不再管其他的東西，再次爬到了大黑牛身上。
點了點數目，二十二個，不太好分啊。
眼珠狡黠一轉，將十顆放回了牛角上的包裹。「大黑，我兩今天多分一顆，你別說漏嘴了！」
「哞！」大黑牛面對這種情況，答應的十分乾脆。
聽見回答的楚軒也是不再猶豫，直接扔了一顆入嘴。
在碰到牙齒的瞬間那層皮便砰的爆開，在嘴中汁液跳動起來，果肉也是入口即化，省了楚軒咀嚼的功夫。
右將兩顆提子擱在手中，伸到大黑嘴旁，便見一個虛影閃過，東西便進了大黑嘴裡。
「牛生如此，夫復何求啊！」面對這樣的開胃菜，牛冠玉總是覺得自己之前那兩百多年的牛生突然變得如此空虛。
不理會黑牛那不明意義的叫聲，楚軒開始背起了自己的早課。
最近新學的是《清凈經》，雖然全書不過五百九十一字，然而楚軒卻總是記不清楚，明明記住了，放下書便一個字也想不起。
其實這是因為許溫言書寫此書時融入了自己對書中經義的見解。
楚軒翻閱此書便不再只是簡單地自己領悟，而是相當於和許溫言坐而論道，也正因此，這一切才顯得艱澀難懂。
不過因為之前的《心印經》和《度厄真經》都是如此，楚軒並不心急。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伴隨著楚軒的誦讀之聲，他手中的書冊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儘管楚軒沒法觀想到，但是書中的字卻是正一個個自書中剝離出來，圍繞著他緩緩旋轉飄飛起來，不斷組合變換成白蓮，玉符，如意等事物……
楚軒的特殊之處在落雲觀是個人盡皆知，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看著又陷入魂海的楚軒，黑牛用靈力托住了他，避免自己影響到他的入道。
雖然這傢伙基本上不會被打斷，只會自己蘇醒就是了。
將屬於自己的四顆用清風托到嘴邊，加上等會要吃的許道人特意為他種的靈草，牛冠玉的口水差點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