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破秦氏血案,袖箭!
薑母此刻是泣不成聲,沒想到枕邊人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若非卓彘發現的及時,隻怕她已殞命!
“老宗長,這一切皆是這畜生所為!半年前嫡長子因病去世,吾又不能再生子。他便打起小竹的注意,說他辛辛苦苦將其撫養成人,不能便宜了外人。這偌大的家業,也得有子繼承。所以,他便……”
薑母話音落下,秦季無力的癱坐下來。秦竹雖不是他親生女兒,卻是薑母含辛茹苦撫養成人。為了秦氏生意,秦竹年逾二十都未曾婚配。她還說要效仿巴蜀懷清,成為名動天下的女商賈。
她很有天賦,卻偏偏是這天賦害死了她!
秦季因為獨子病逝,性情大變。終日躲在房中飲酒,某晚秦竹端著飯食去他房中,結果就被這禽獸所汙!
事發後秦竹本想報官,卻被秦季所威脅。說她是欠秦氏的,就該如此!等秦竹肚子一天天見長,終究還是被薑母發現了端倪,知曉此事的薑母便準備次日報官告奸,而這也給了秦季機會。
秦季不想這醜聞被外人所知曉,當晚便要毒殺妻女,如此他也能再順利娶妻。頻陽縣令哪怕知曉也不會怪他,隻會當薑母是因為傷心過度鬱鬱而終,要怪也隻會怪那殺人越貨的盜匪。
……
秦季望著卓草,眼神越發憎恨。
都是因為他!
若非是他,絕對無人能想到是他所為!
秦季是越想越氣,重重的喘息著,短匕自袖口落入手中。他從始至終都瞧不上卓草,當初若非秦竹更不會與卓草合作。這次栽到卓草手裏,他知道自己的下場。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拉個墊背的!
“秦季!汝這禽獸不如的東西!!”
秦殊氣的不住咳嗽,幾乎咳出血來。這次秦氏可是丟臉丟大發了,堂堂宗長竟然殺女害妻,更玷汙自己撫養的義女。如此行徑,簡直是禽獸不如!
“給我死!”
秦季如惡狼般撲出,燭火映照下隻能看到他那幾乎扭曲的麵龐。現在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卓草!
“卓君小心!”
扶蘇頓時大驚,下意識去拔劍。但很可惜,他今日出來並未佩劍。本該貼身保護的卓彘,距離卓草足足有十餘步遠。就算趕過來,也根本來不及。在他印象中,卓草似乎隻是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
“季兒!”
秦殊猛地起身。
這個蠢貨!
如果秦季老老實實伏誅,那還好說。他們花些錢疏通關係,興許還能輕判。可就衝他今日所作所為,整個涇陽秦氏都要為之陪葬!當眾襲殺官吏,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再怎麽著卓草也有正式的文書,是皇帝欽點任命的鄉嗇夫。秦季不過區區賈人,卻敢以下犯上。若是卓草真有什麽三長兩短,這些人可都逃不了。
“現在,你活不成了。”
卓草很平靜的抬起右手,隻聽到輕微的機括聲響起,一股銳利的勁風呼嘯而出。寸許長的三棱銅簇精準無比的命中秦季下體,本來凶神惡煞的秦季癱倒在地,不住哀嚎。
穢血流淌遍地,不少人皆是向後退了半步。
扶蘇則是錯愕不已的望著卓草。
剛剛……發生什麽了?
從哪來的弩箭?
“都住手!!!”
大門轟然打開。
喜踱步而入,臉色漲紅。
關鍵時刻,他是終於趕上了!
“見過喜君。”
眾人連忙行禮。
……
……
秦女橋。
這座木橋是秦竹掏錢修繕的,每日來來往往者很多。湍急的河水流淌而過,一片片竹簡落入河中,飄向遠處。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這些是秦竹抄錄的,在她房間所尋到。
“小草,逝者已矣。”
扶蘇歎了口氣,心中隱約猜到了些。
“我隻是沒想到,自己無心之失反會害了別人。秦竹昔日於我有恩,我曾與她說過些經營方法。她天賦很高也很聰明,短短幾年時間便令秦氏成為當地赫赫有名的巨賈。唉……”
興許二人不相識,秦竹便不會死。
“現在如何了?”
“涇陽今後再無秦氏。”
扶蘇頗為平靜,就坐在旁邊。卓草這一箭,令秦季成為閹人,同樣也斷了整個涇陽秦氏的根。秦律素來是勿枉勿縱,特別是落在喜的手上,更別想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當眾襲殺鄉嗇夫,罪同謀逆!
喜隻要將此事如實上報,秦氏便會消失。
“你幫我說兩句去,就說薑母告奸有功,應當從輕發落。另外,韓信所拾玉佩於案情有功,其已受三十笞刑,便免其貲二甲的刑罰。”
“嗯。”
扶蘇點點頭,這都是秦律允許的範疇。告奸本就有功,自然得要從輕發落。韓信功過相抵後,免去貲二甲也很合乎情理,其實這就是操作方式。他撿玉佩是為賣錢,對案情雖有幫助,卻並非他本意。真要嚴查,韓信還是跑不掉。
“說起來,卓君方才用的何弩箭?”
“袖箭,並非是弩箭。”
“袖箭?”
卓草點了點頭,自袖口中取出。造型極其簡陋,屬於是單發袖箭。箭簡長8寸,筒頂有蓋,連於筒身,蓋的中央留一孔,以此裝箭。離筒蓋一至兩寸處有活動的蝴蝶片,專司開閉。
他在秦國混了這麽多年,沒點防身的手段怕是早就沒命了。像是弓弩刀劍這些不利於攜帶,讓他專門去學劍術更不現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真要有這毅力做什麽做不成?
最後他就想到了袖箭這類暗器,主要就是打個出其不意。二十步內,足以取人性命。更複雜的梅花袖箭他實在捯飭不出來,所以就用這單發的防身。
“就這?!”
扶蘇滿臉不可置信。袖箭輕的很,沒有弩箭的時候撐死兩斤。就這小玩意兒,能一箭把秦季給閹了?
“送你了,拿去玩吧,隻是得小心些。”
卓草順勢又給扶蘇裝上枚箭支。
“呶,隻要按這個就行。”
扶蘇想都沒想,抬手就按下機關。機擴聲爆響,手上隻覺得一顫,三棱銅簇瞬間迸發而出。足足射出去得有二十餘步,最後墜入河中。
望著眼前這幕,扶蘇是震驚不已。
如果荊軻刺秦的時候有這玩意兒……嘶!
“還有箭嗎?”
“沒了,就兩根。”
“草……你……為何不早說?”
看著湍急的涇水,扶蘇陷入到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