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李的僕人
「喲，這不是孟婆奶奶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年輕貌美了呀？」小武打趣道。
「討厭！」少女的臉微微紅了下，一記粉拳打在了小武的胸口上：「商隊的廚娘病了，師傅就讓我臨時來頂替一下。」
「唉，可憐的我，還以為能跟著商隊一路混上些好吃的，看來沒戲咯！」小武假裝傷心的說道。
「我做的飯也好吃啊！大…少爺，你可能不知道，我師傅這幾年所吃的菜，全都是我親手做的呢……」少女辯解道。
「老李這塊木頭疙瘩，哪裡吃得出什麼好壞來，怎麼也得等我親自嘗過了，才能算數。」小武笑道。
「行！」少女認真的說道。
這少女叫小惠，名義上是把頭老李的徒弟兼僕人，但聽小武說她自小便被收養在老李的身邊，對於一直孑然一身，並無妻兒子女的老李來說，更像是養女一般的存在。而由於年齡相仿的原因，小武跟她也算是幼年時的玩伴，說是親如兄妹也不為過。
「小惠，你們這一路上，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今年恩科會試的消息？」小武問道。
「那是自然的呀，今年恩科這麼有趣，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議論著。」小惠答道。
「哦，都議論些什麼呢？」小武繼續問道。
「多著呢，首先是出門在外的書生，全都變成了被重點劫掠的對象，各地聽說鬧出人命的都有不少；然後就是如今各大鏢局，甚至有實力的商隊，都成了香餑餑，只要是能把考生順利護送至京城，就能獲得相當豐厚的報酬。」小惠答道。
「是嗎？那父親就沒趁此機會，用咱家商隊大賺一筆？」小武笑道。
「老爺說了，一概不接，說他們都是大少爺的競爭對手，巴不得一個個的被搶了才好！」小惠恨恨的說道。
「嗨，幹嘛不接，俗話說得好，有錢不賺王…」小武意識到自己差點要口出狂言，趕緊改口道：「羊補牢，悔不當初是也。再說了，我爹也不想想，能被搶走了牌子的，反而都是些不中用的傢伙，而那些能搶走別人牌子的，反而更可能是強勁的對手。」
「對哦。」小惠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不過也不一定，有些人搶了牌子，是用來賣的。」
「還有人買賣？能值多少錢？」吳非問道。
「一千兩。」小惠伸出一根手指，答道。
「一千兩？！」吳非再次震驚了，那可是整整一千兩，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有了這一千兩，在他們袁州府大可以買上良田百畝，丫鬟數名，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還是就地買賣，若是能把這牌子帶到京師去，這價錢估計還能再翻上個數倍。」小惠掰著指頭說道。
「乖乖。」吳非甚至都有些動心了，反正對於此次會試他也沒什麼信心，能考上個舉人的名分已經算是對父母有個交代了，若是能將這破牌子帶到京師，換個幾千輛銀子到手，那豈不是下半生都不用愁了？
「哼，那估計也沒多少人賣。」小武分析道：「畢竟能拿到牌子的，大多也不是泛泛之輩，況且此次恩科與往屆不同，拋開那狀元的「聖賢」名頭不說，「威武大將軍總兵官」的官位也且不論，此次只要能有運氣擠進三甲的，都能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天子門生」了，這就意味著，從此在官場之上，自己的靠山就是當今的皇上，那豈不是妥妥的官運亨通，扶搖直上？」
小武說得也沒錯，區區幾千兩白銀，搏個錦繡前程，對於那些個富家公子哥來說，算是便宜的很了。
「那到了京城的考生，有多少能考上進士，位列三甲的？」吳非問道。
「這你又不懂了吧？」小武笑道：「按往年的慣例，咱們大明這兩京十三省的秋闈，共會有八百到一千名舉人產生，能在京城通過會試，位列三甲的，大概會有二三百人左右吧！」
二到三成的幾率，吳非心裡盤算著，只要自己能有幸帶著牌子順利到達京城，參加了會試，就至少有二三成的概率考中進士，成為天子門生，從此走上一條康庄大道。但這各省頂尖才子匯聚的會試，肯定比鄉試更要難上許多，自己真的能通過嗎，若是不能通過，倒還不如實惠一點，換幾千兩銀子到手也不錯。
「別胡思亂想了。」小武見吳非不說話，馬上猜到了他的心思：「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咱江西一省的解元，在京城把牌子賣了，那豈不是讓咱一省的學子都抬不起頭來？」
「嗯。」吳非點了點頭，他豈能不想高中進士，位列三甲，重振他們吳家的威風，但從小到大的努力卻平庸，加上父親這位前車之鑒的潛移默化，總是讓他從心底裡帶著一股不自信，什麼事情還沒等做，就先想到了不好的結果。
「哇，吳非哥哥還是解元呢？！」小惠驚奇道。
「那可不，吳非，快掏出你那塊牌子，給小惠見識見識！」小武起鬨道。
「僥倖而已。」讓二人這一說，吳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慌忙地掏出牌子遞了過去。不像小武那般臉皮深厚，吳非在同齡的女孩子，尤其是小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從頭到腳都透露著靦腆。
「乖乖，就這麼個小牌子，就值千兩白銀？」小惠手裡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仔細端詳著：「上面這個「一」，是第一名的意思吧？也不知道會不會更貴一些。」
「必須的，這叫解元令牌，別的不說，光是擺在家裡都透著珍貴。」小武笑道：「吳非，要不你把這牌子送給小惠得了，我跟老李談一談，就當是聘禮了，我這塊牌子乾脆也不要了，算是我這個娘家人給的嫁妝！」
「別胡說八道……」吳非羞的滿臉通紅，他確實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只是忙於修行和科考，一直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大少爺又欺負我，我…我師傅叫我了！」小惠的臉上也泛起一陣紅暈，趕忙找了個由頭，轉身逃跑了。
「吳非，我不是開玩笑的，小惠是個好姑娘。」小武忽然認真的說道：「你若是喜歡，就把她娶了，咱們從今往後就真的算是一家人了。」
「哦。」吳非也忽然一臉認真，問道：「我一直拿你當親兄弟，感情你還一直拿我當外人呢？」
「嗨，這不是親上加親分外親呢么！」小武望著小惠離去的方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