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格尼夫人的建議
卡珊楞在了那裏，她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嫁不成哥哥，弟弟又把她看上了。一時間，場麵有些冷場。
還是菲茲伯爵人老成精，率先打破了沉默，
“布蘭登殿下，可能這個事情也要讓卡珊小姐好好想一想，我們也需要回去向剛鐸王稟告，才好做決定。”
菲茲特意搬出來剛鐸王——布蘭登的父親。王子的婚配，從來都是大事，豈是布蘭登自己可以決定的。
對於剛鐸王的性子，不僅是菲茲伯爵知道，就連布蘭登這個次子也是明明白白的。
暴戾，特別是在剛鐸王朝四分五裂之後，剛鐸王的脾氣大了許多。
除非是剛鐸王後，其他人在剛鐸王生氣的時候，都是沒有辦法的。
甚至有時候，剛鐸王發起火來，連王後也會遭殃。特別是最近幾年，王後失寵，而年輕的妃子得勢以後，王後也不敢麵對剛鐸王過於旺盛的怒火了。
因為碰上剛鐸王生氣的時候，皇城裏許多宮女也因此銷聲匿跡了。
剛鐸皇宮裏的宮女，實際身份也隻是奴隸。奴隸的生死在剛鐸王朝的統治下，可以由奴隸主自由決定。
“好吧，那就回去讓父王之抉擇吧。”布蘭登雖然是對菲茲伯爵說，但眼睛卻是看著卡珊。
塔雷克公爵要與剛鐸王聯姻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會傳遍康帝斯大陸九大國。
這對於搖搖欲墜的剛鐸王朝是一劑強心針，也是對那些野心家的震懾。
為了慶祝這件事情，塔雷克公爵今晚要在河灣之城，舉辦盛大的歡迎晚宴。
沉寂很久的河灣之城好像又煥發了第二春，夜幕降臨了以後，仍然是燈火通明。喝酒高興了，也不管你是不是領主，罵人的話不絕於耳。
議事廳裏麵，塔雷克公爵一家人如何與布蘭登、菲茲等人狂歡自不用說。
晚宴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沒喝醉了的人，才回到自己充滿發黴味的房間，喝醉了的就地倒下或者勿誤入到馬廄裏。
這個晚上，卡珊並沒有留在議事廳。因為他們的歡樂與她無關。她不在，也是賽絲夫人樂意看到的。
卡珊並不傻，不但不傻還很聰慧。隻是從小的聰慧被賽絲夫人選擇性的無視了。
河灣之城內的消息滿天飛，外人以為她是個孤僻的小姐，可出現在人們麵前的時候又是和藹可親的。這樣分裂的形象，讓別人以為她的腦子有問題。
不過外人怎麽想的，沒有任何人告訴她。因為仆人或奴隸們都離她遠遠的。
前麵有例子擺在麵前，沒有人敢不聽賽絲夫人的。除了卡珊的奶媽——格尼夫人例外。
格尼夫人曾經受過卡珊母親的恩惠，所以進入了河灣之城，嫁給了一位仆人，做了卡珊的奶媽。
格尼夫人從卡珊很小的時候就照顧她，可以說是比卡珊的親生母親更加疼愛她。
在卡珊沒有了生母以後，格尼夫人就成為了卡珊的唯一精神支柱了。
卡珊走在陰暗的通道上，可越往下通道越來越黑。但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實際上她每次來這裏的時候，心裏都是怨憤。每當她離開這裏的時候，心情又變得好了很多。
這個地方在卡珊所住的高塔的下麵，她一直往下走了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才看見了通道的盡頭有一絲昏暗的燈光。
“格尼媽媽！”卡珊首先說道。
“卡珊小姐，是你嗎？”聽著像是個老女人的聲音，嗓子有些沙啞。
卡珊到了通道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條石堆砌的地下室。
地麵是黑色陰暗潮濕的，房間裏沒有多餘的物件，隻有一張不太平穩的木床，上麵坐著一位臉色蠟黃的老女人，這女人正是格尼夫人。
格尼夫人其實並不老，隻有五十歲不到。如果身為一個貴族夫人，保養得好，她還可以再生個孩子。
但她隻是塔雷克家最不受待見的小姐奶媽。她就隻能在卡珊母親死後，哭瞎了眼睛以後，在地窖裏靠著下人們時不時地拿點吃的來度過餘生了。
“格尼媽媽，我想你了。”
“小姐，你可別這麽說話，讓下人們聽見了。你就要遭罪了。”格尼夫人雙手探向了虛空，她想要看看自己的這個“女兒”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格尼夫人與卡珊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通常情況下，下人們會在高塔的門外守候，卡珊並不能隨意下來。
今晚為了慶賀安娜與阿爾伯特王子訂婚，公爵夫人特意放了所有人的假，包括家裏的傭人和奴隸們。
“他們今天晚上都不在，聽不見的。格尼媽媽，你吃了嗎？”卡珊看著旁邊小凳子上的一盤發黴了的幹麵包，心中頓時一酸，有些說不出話了。
“我都老了，吃不了多少東西了。有時候吃些他們送過來的事物就可以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知女莫若母，雖然卡珊不是她親生的，但從卡珊的話語中，格尼夫人能感覺到她有心事。
卡珊把今天發生在議事廳的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至於開始是阿爾伯特向她提親，而不是安娜，最後被賽絲夫人橫插一刀的事情，她自然沒有談及了。
“布蘭登王子要娶你做側妃？”
格尼夫人轉動著她那早已經看不見的眼睛，似乎想要透過迷霧看看布蘭登是什麽樣子，是否與她的“女兒”般配。
“他是這麽說的，不過被父親給回絕了。”
格尼夫人聽了後，默然不語。房間裏隻有一盞不太亮的油燈，卡珊看到油燈發出的光照在格尼夫人的臉上，照射出她臉上的皺紋。
“卡珊，你應該抓住這次機會。”
“我還可以嗎？父親已經拒絕了。”卡珊有些疑惑，為什麽格尼夫人這麽堅持。
格尼夫人見卡珊並沒有想過，如果她一直待在河灣之城會是什麽結局。她並不會嫁到某個小領主作為正妻，她要麽一樣嫁給一位弱小的領主作為側妃，要麽就是老死在河灣之城裏。
與其這樣，還不如嫁給一位王子，至少地位更高，而且還脫離了賽絲夫人的掌控。格尼夫人把自己想到的都一股腦地告訴了卡珊。
卡珊聽了之後，如同撥開了迷霧，同時她也如坐針氈。如果真的錯失機會，她的後半生不堪設想。
在放下了衣服裏隨身攜帶的食物之後，親吻了一下格尼夫人的臉。她想立刻離開去找塔雷克公爵。可臨走之前，她又看向了格尼夫人。
“如果我嫁到了榮光之城，你怎麽辦，格尼媽媽？”
“我的小姐，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嫁到榮光之城啊，照顧你。”
卡珊聽了之後，心裏最後的擔憂也放下了。似乎平時難以登上去的台階也變得容易了，又懷著興高采烈的心情離開了地窖。
她再次想起了布蘭登的話，想起了他英俊的麵龐，不由得臉一紅。
不過，她又想起塔雷克公爵的話，雙眉皺了皺。可她從來沒想過嫁到鬆光城。
嫁給阿爾伯特王子，卡珊從來沒想過。嫁給布蘭登更沒想過了。可現在自己又要去爭取，所以她心裏忐忑得很。
卡珊來到了父親的臥室門外，這裏是河灣之城守衛最嚴的地方。平時都有守衛的，隻是今晚是個特殊的夜晚。
不過，她又不想在議事廳外麵等，那會讓更多的閑雜人等看見，被賽絲夫人知道了，恐怕就沒戲了。
可等了大半個晚上依然沒有動靜，直到她看見賽絲夫人往這邊走過來。卡珊躲進了拐角的黑暗中。
等到賽絲夫人身後的仆人把門關上，卡珊才從黑暗中探出了個腦袋。
看來賽絲夫人回到房間了，如果她在，那麽與父親單獨聊天的機會就沒有了。卡珊想要離開，明天早上再找機會。
她又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漸漸在靠近。
“公爵大人，我們真的打算與剛鐸王結盟嗎？那樣的話，其他九大國會不會視我們為仇敵？”
說話的是一位小領主，他是塔雷克公爵的家臣，後來分封了一小塊河灣之地給他做了個領主。
“豬腦子，我看你的腦子都用在女人身上了。難道我們不結盟，他們就以為我們和剛鐸王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塔雷克公爵的舌頭打轉，不過腦子還是清楚利害關係的。
“領主說得對，還是我愚笨了。”
那人笑了笑。二人走到了臥室門前。自然有護衛把門打開了，攙扶著塔雷克公爵進去了。
門關上了，護衛和小領主離開了，隻剩下不遠處黑暗中躲著的卡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不打算錯過這個機會，如果天亮了，布蘭登就會離開了。
她想了一個晚上，她終於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可當她走到臥室門前的時候，從不嚴實的房門內傳出了賽絲夫人不可描述的聲音。其中還有塔雷克公爵的喘息聲。看來她來得並不是時候。
對於男女之事，卡珊是懂非懂，細節並不清楚。但正是這樣，她有強烈的好奇心，趴著門邊就聽了起來。
誰曾想，她聽得入迷，腳下卻踩到了石子，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