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狗尾巴花 四
江朱想了想回複他:不管外麵的東西好不好吃,都要吃啊,不吃飯你受得了嗎?
周年沉默片刻——
z:嗯,我聽你的。
江朱:……
z:跟你說話很開心,下次還能再找你嗎?
夏珠:我們之間有時差,隻要不是太晚找我,我看到消息就會回複你的。
z:好,如果你以後有什麽不高興的事也可以和我說,我隨時都在。
夏珠:好呀。
心裏卻想,她才不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廢話呢,她基本上沒有不高興的事情。
但是……屋裏的空氣越來越涼了,明明關上了窗戶,為什麽有比外麵更冷的感覺?那位藏頭藏尾的仁兄還沒走嗎?
z:困了嗎?
夏珠:……不太困。
z:為什麽呢?
夏珠:感覺屋子裏有人。
江朱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出來以後,那頭竟然沉寂了。
果然,就算是陽氣十足的男生,也怕遇到靈異事件呢。
夏珠:你不會被我嚇到了吧?哈哈,我開玩笑的。
z:是嗎?我是有點被嚇到了呢。
……這個人說話怎麽怪怪的……
夏珠:你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嗎?明明屋裏隻有你一個人,卻好像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z:……你現在一個人在家嗎?
夏珠:嗯。
z:那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呢?
怎麽可能感覺錯?江朱對自己的直覺和敏銳度充滿信心。
夏珠:也許是吧,可能是我太緊張了。
z:你現在很害怕嗎?
江朱:……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怎麽說也是個正常的姑娘啊,哪個姑娘不怕鬼?
夏珠:……如果我說害怕……
z:那我跟你語音聊天吧,這樣你就不怕了。
江朱:……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這位同學好著急啊。
周年:……
夏珠:不要了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z:那你和我聊天吧,聊到你睡著。
夏珠:你沒事做嗎?
z:我在家裏,有足夠的時間陪你。
江朱:……
z:如果我說,你的屋子裏真的有其他人,你會怎麽想那個人?
江朱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兄弟你是認真的嗎??
夏珠:我希望它不要打擾到我,不要傷害我,平安無事的相處。
z:這麽說,你是願意讓那個人住在你家裏嗎?
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江朱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承諾讓一個非現實的生物住在自己家裏,簡直就是找死啊。
說不定她現在同意了,那個東西就會一直賴著她,等時間到了就拉她當替死鬼。
夏珠:我聽說人是不能輕易對鬼怪做出承諾的,人知道那是說著玩的,但鬼怪會當真。
z:好像是這樣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夏珠:我跟它應該沒仇,希望它趕緊離開,不要再來嚇我了。
打完這行字,江朱抬起頭,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似乎在暗示那個不速之客。
z:別怕,我隻是做假設,你的屋子裏應該沒人,京市最近多雨,說不定是外麵的雨聲和風聲影響了你的判斷。
江朱:我也想這樣認為。
夏珠:也有這種可能。
但她是不會相信的,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散。
現在那個‘人’在書桌邊,好像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盯著她,像是條進屋躲雨的蛇,渾身都是黏膩的感覺。
江朱不敢往那邊多看,就怕引起那‘人’的注意,使局麵更加緊繃。
z:不會有人傷害你的,相信我。
江朱:……你特麽都出國了還要我相信你?
z:明天就會好的。
夏珠:嗯。
z: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夏珠:我害怕。
z:別怕,那人要傷害你,早就傷害你了,不會等到現在。
江朱:……說的好有道理,她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夏珠:嗯……那我睡覺了?
z:晚安。
不知道是被周年安撫到了,還是怎麽了,江朱提著的心默默放了下來。
她看著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心裏對這位其實並不熟悉的男同學產生了一些好奇。
她點開周年的朋友圈看了看,發現他的朋友圈裏設置了僅三天可見,裏麵什麽內容都沒有。
江朱皺了皺鼻子,目光落在了周年的頭像上,他的頭像很奇怪,像是厭世的抑鬱症患者一樣,用的是張純黑的圖片,上麵沒有一個字,給人的感覺非常灰暗。
江朱回想起班裏人對周年的印象,他就像個隱形人,跟同學關係很冷漠,也沒有什麽交好的朋友。
偶爾提起他是,也都是陰鬱病態,陰陽怪氣的形象。
當然,這個定義肯定含有私人恩怨在其中。
江朱跟他聊天時的感覺,能明顯察覺,他並不是班裏人嘴裏那個不討人喜歡的灰老鼠,反而很溫暖,說話充滿了耐心。
像個暖男。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判斷,或許周年在現實生活中比她想象中更沉默,所以才讓人誤會了。
江朱放下手機,目光落在了椅子上,那個‘人’還在,陰鬱的像是水鬼,默然的注視著她。
江朱想要說些什麽,具體又說不出內容來,隻能沉默著閉上眼睛,當做它不存在,盡一切可能把腦袋放空。
她用被子緊緊捂住身體,在腦海裏數綿羊,不知道數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江朱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上周五。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教室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拿著傘慢吞吞下樓,在教學樓門口看到了一個低頭等雨的男生。
周圍的人都走光了,他穿著一身灰黑的衣服,瑟縮在一旁遲遲不肯出去。
他看起來很瘦,也很冷,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隱約能猜出,這是個很不健談甚至有社交障礙的人。
江朱莫名看了他兩眼,正打算往外走,男生忽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蒼白又死寂的臉。
和周年聊了一會兒天,江朱緊繃的神經就慢慢鬆了下來。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