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淩霄劍尊 六
江朱並不知道在她睡著的時間裏,淩霄劍尊都有哪些心理活動。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窩在被子裏,外麵正在下大雪,舒服的扒了扒被褥,覺得超級暖和超級有安全感。
淩霄劍尊在屋門前練劍,風雪和梅花席卷在一起,淹沒了他的眉眼,讓他越顯出塵和高遠。
雪狼趁他沒注意,扒拉著窗戶跳進來,喉嚨裏發出小小的“嗷嗷”聲,瞬間就到了床邊,興致勃勃的說道:“小熊小熊,你猜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麽禮物來?”
江朱坐起身看向它身後,習以為常的猜測道:“果子?”
“才不是。”雪狼搖搖頭,一副你真笨的表情。
江朱:“……兔子?”
“不是,”雪狼再次搖頭,略帶懨懨道:“淩霄那家夥,不讓我給你帶兔子。”
“那是什麽?”霜寒洲終年大雪覆蓋,人跡罕至,江朱也沒有出去轉過,自然猜不到。
雪狼見她說不出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把從身後伸出來,“你看!”
江朱抬眼看去,它掌心裏竟躺著一朵晶瑩剔透的花,有些像蓮花,花瓣優雅展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看起來跟精雕玉琢的藝術品一般。
“這……是什麽?”江朱不由自主的抬爪碰了一下,冰冰涼涼的,好像還會動。
“這叫做雪仙子,可是我專門給你找的。”雪狼興致勃勃的把花放在江朱爪上,“它可漂亮了,隻要放在身上,花瓣吸收了主人的氣息,就永遠都不會凋謝,到時候你化形了,就戴在頭上,肯定很可愛。”
江朱兩隻爪抱著雪仙子,覺得雪狼看起來傻敷敷的,其實還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
她愛不釋手的摸了雪仙子一會兒,期待的問:“可以吃嗎?”
“啊?”雪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後,頓時露出譴責的目光,“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怎麽可以吃掉?雪仙子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雪仙子?”
江朱:“……”
“不能吃!”雪狼一錘定音,“你要是吃了,我就要生氣了。”
看著它那副想生氣又使勁憋著的樣子,江朱忍不住想笑,“我不吃,我就是問問。”
雪狼狐疑的看她兩眼,覺得她是被淩霄劍尊帶壞了,“你以後想吃什麽可以跟我說,淩霄那麽冷酷無情,肯定在夥食上苛待你了。”
每天吃著靈果的江朱:“……”
“這樣吧,我每天過來給你送兔子吃好不好?”雪狼躍躍欲試道。
想到那冷冰冰,被凍成長條的兔子,江朱立即拒絕,“果子就很好吃。”
“那我早晨給你送新鮮果子。”雪狼撲到她身邊,用爪子揉了揉她的腦袋,“要是淩霄給你臉色看,你就跟我說,我不會放過他的。”
江朱:“……”
淩霄劍尊練完劍回來,看到的就是兩隻湊在一起小聲說話的場景,他目光微動,麵上波瀾不驚。
“嗷嗷!”你是不是沒給小熊吃飽?見他進來,雪狼當即討伐道。
淩霄劍尊皺了下眉,看向呆坐在床頭的江朱,眼底帶著一絲茫然。
“嗷嗷!”看他這樣,雪狼頓覺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心裏痛快不已,你肯定沒給小熊吃飽,否則小熊不會問我雪仙子能不能吃,你怎麽能欺負小孩子呢?她還那麽小那麽毛茸茸,你怎麽也下得去手?
淩霄劍尊:“……沒有。”
“嗷嗷?”什麽沒有,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淩霄劍尊眉頭不展,視線落在江朱身上,“我可曾苛待你?”
江朱趕緊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淩霄劍尊對她這麽有人情味,她可不想失去這溫暖的米蟲生活。
雪狼沒想到江朱竟然站在淩霄劍尊那邊,當即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是不是他威脅你的,不要怕小熊,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是保護你。”
江朱仍然搖頭,“劍尊對我很好的。”
雪狼仍然不相信,跳上桌子和淩霄劍尊爭執,最終被淩霄劍尊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江朱抱著雪仙子,懶洋洋的看著變成風雪的雪狼,覺得它更加傻敷敷了。
淩霄劍尊合上門,並未立即打坐修煉,而是看向江朱,目光裏帶著一絲莫名的探尋。
江朱被他看的瑟瑟發抖,縮成一團,一言不發。
淩霄劍尊看了片刻,忽然問道:“你這幾日未吃飽?”
江朱心裏一涼,這是秋後算賬嗎?
“嗷嗷!”沒有,吃飽了!
淩霄劍尊聽得懂雪狼說話,自然也聽得懂江朱說話。
他眉頭始終蹙著,“那為何玄焱說你未吃飽?”
江朱:“……”玄焱是誰?是雪狼的名字嗎?
江朱立刻搖頭,毫不猶豫把雪狼賣掉,“我沒有說,是它自己想的,我隻是,我隻是問了問這個……”
她慢吞吞的轉過身,把懷裏的雪仙子給淩霄劍尊看,“這個看起來很好吃……”
淩霄劍尊:“……”
一隻毛茸茸,抱著朵漂亮的花,畫麵感很強。
“你想吃此物?”淩霄劍尊嘴角微動,不讚同道:“此物生於雪淵寒潭,萬年才開一朵,靈氣十足,你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住其中的靈力。”
啊嘞?江朱看著手裏的雪仙子,頓時覺得它高貴典雅起來,她還以為雪狼給自己送的隻是一朵普通的花,沒想到這麽珍貴。
雪狼對她真是太好了!
“你以後若能吸收雪仙子的靈力,寒潭中的雪仙子自然也為你所有。”淩霄劍尊的語氣清清淡淡,似乎並未將這珍貴的雪仙子放在眼裏。
江朱:“……”大佬就是大佬,隨口一說就是大手筆。
“嗷嗷!”謝謝劍尊,我一定好好修煉!
淩霄劍尊默然看了她片刻,良久道:“你修煉若有拿不準的,自可來問我。”
江朱:“……”大佬這是接納她了嗎?
“嗷嗷!”劍尊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淩霄劍尊沒再說話,看著她抱著雪仙子,一副跳來跳去高興至極的樣子,眼睛閃了閃,廣袖中的手掌握了又握,最終麵不改色的坐在她身邊,平複著心底莫名湧起的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