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絕色花魁 八
略輕的身體撞在自己懷裏,柔軟溫暖,彌漫著絲絲甜甜的香味,像是初秋含苞的丹桂,香氣還未濃鬱,若有若無,引人心神。
男人頓了一下,觸及到少女微醺緋色的臉頰,手指微微緊了緊。
轉過身看向其餘人,雲淡風輕道:“今夜,便是她吧。”
他的聲音很淡,如同雨過天晴,流瀉在山間的清泉。
還在為他爭搶的重人目瞪口呆,癡癡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選擇了一個看起來那樣不中用的小女孩。
還是醉醺醺的酒鬼。
這……
“宓公子,”聞淑身體瞬間僵住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目光落在昏睡不醒的江朱身上,眼底劃過隱隱地嫉恨,想也沒想就攔著他的去路,“你懷裏抱的是我妹妹,她已經有心儀之人了,今天到樓裏來隻為借酒澆愁,你不能帶走她。”
聞淑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她看上的男人,怎麽能先便宜了江朱。
她雖然是穿越過來的,但入鄉隨俗,十八年的女尊生涯,讓她尤為在意男人的初次。
宓公子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江朱有了關係,那她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男人麵不改色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若有若無的厭惡,並沒有搭理她說的話,抱著江朱就往樓上走。
鴇父在一旁應付其他客人,表示宓公子雖然已經選中了喜歡的客人,但還有很多其他公子在等著客人,與其盯著宓公子,還不如和其他公子共度良宵。
當然,其他公子不是免費的。
客人們不甘心的看了宓公子一眼,覺得他選錯了,等到了床上,他就知道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根本不能滿足他。
但洛神樓的規矩就是這樣,宓公子既然已經成了洛神樓的花魁,那他就有選擇客人的權利,更何況他帶走的那丫頭,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錢。
聞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宓公子離開,她快步追上了男人的腳步,“宓公子恐怕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乃宰相府嫡女,你若要帶走我妹妹可不是那麽容易。”
她刻意在“宰相府嫡女”五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生怕宓公子沒聽清楚。
她以為這樣的提醒,能讓宓公子掂量掂量誰才是他真正應該跟的人。
沒想到男人根本沒有停下腳步,仍然繼續往前走,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
“宓公子!”聞淑握緊拳頭,癡迷又不甘的盯著他,“你若要帶走我妹妹,身為她的長姐,我也要跟著過去,否則你休想帶走她。”
她說的極為堅定,好似她和江朱的關係很好一般。
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台階最上方,靜靜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渴求的聞淑。
薄唇輕啟,一字一頓道:“宰相府的嫡女,又如何?”
他狹長的眼睛微垂著,從下往上看,可以清楚看到他眸子裏的光,恍若蘊含星辰寒芒,利劍般灼人心肺,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那不像是青樓名伶的眼神。
聞淑心頭一跳,忍不住後退了退,有種自己再上前一步,恐怕會惹上大麻煩的錯覺。
“宓、宓公子……”她暗自吸了口氣,仍不肯輕易放棄,繼續找理由道:“舍妹年幼,現在還醉酒不醒,你最好不要對她……”
她說的大義凜然,好似宓公子對江朱做了什麽,就是趁人之危,上不得台麵。
不過她忘了,青樓裏哪有什麽上的了台麵的男子。
“聲色狗馬的人,也配跟我說這些。”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扯下她的遮羞布。
“你……你說什麽?”聞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宓公子,不相信他竟然說出了這句話。
然而在觸及到男人冰冷的目光時,她心底一涼,知道宓公子是看出了她的真麵目,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男人沒有搭理她,喉嚨裏發出一聲冷嗤,抱著江朱頭也不回的離開。
聞淑站在原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還是那樣光滑瑩潤,宓公子怎麽會看出來她……
不可能的……她也就是昨夜鬧得太過了些。
畢竟院子裏有十幾個美男,她要一視同仁,可宓公子,卻把她看的一清二楚。
聞淑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襲上她的心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被剛看上的男人諷刺房事,是個女人就受不了,更何況她靈魂還是來自現代。
聞淑深吸一口氣,不敢再停留,慌不擇路的逃離了洛神樓。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二樓角落裏走了出來,默然看著聞淑離開的方向,嘴角帶著一絲嘲弄。
女主麽……
“三皇女,”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夜深了,該回宮裏了。”
女子回過頭,露出一張妖冶豔麗的臉龐來,好似一朵怒放的罌粟花,處處都是風情。
——
江朱隱約感覺到自己喝醉了,但是她沒想太多,就算她喝醉了,也能找身邊的少年帶著找地方休息。
沒想到自己竟然從樓上栽下去了。
她嗅到一陣冷淡的香氣,給人莫名的安全感,隨後就睡了過去,隱約中記得被人帶到了廂房,她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無論如何也睜不開,嘴巴幹的很,裙子也亂成一團纏在她身上,讓她又熱又難受,喉嚨裏隻能發出淺淺的哼哼聲。
“水……”我要喝水……
她無意識的抬手去抓衣服,想要脫掉煩人的外衣,額角的發絲都被汗浸了。
屋門被輕輕關上,極低的腳步聲落到她身旁,江朱費力的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搖搖晃晃中,看見一道黑色身影,有點熟悉。
她垂下手,定睛看去,看清楚來人的臉之後,喉嚨裏呼出一口氣,“是你啊……”
“你怎麽在這兒?”江朱複又閉上眼睛,小小聲道:“你不是……你不是在外麵選……花魁嗎……”
聽到她的話,來人往前走了兩步,垂眸淡淡的看著她,沒有言語。
江朱本來就有點醉了,見他不搭理自己,也沒心情和他說更多,“你……你是青樓裏的,我今晚在這兒住一夜……明天給錢,不許對我動手動腳……”說完就徹底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