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皇後金安 十三
“娘娘，”江朱握緊了孟皇後的手，委屈的看著她，“您明知道臣妾的心意，為何還是不相信臣妾，是要臣妾把心掏出來跟您看看嗎？”
罷，她直接閉上了眼睛，梗著脖子，把臉揚在孟皇後眼前，“那您就殺了臣妾吧，臣妾願為了自證清白而死，左右這個地方也沒有心疼臣妾之人，臣妾還是死了算了。”
江朱的語氣悲憤而難過，就差掉下眼淚來了，但是她固執的隱忍著，眼角微紅，彎翹的睫毛像是蝶翅般輕輕顫抖著，像是隱藏著諸多的委屈和失落，就是不肯輕易示弱。
孟皇後靜靜的看著她，見她麵上沒有絲毫假相，緊抿著唇角，像是夏日雨期時，不禁陰雨的嬌弱海棠，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感覺到她指尖的涼意，心頭顫了又顫，好似那朵海棠花就種在她心尖，幽幽的開著，舒展著柔美又昳麗的花瓣，微微的風一吹，就教她蜷起了枝葉，細細的雨一落，就讓她無力承受。
柔嫩，甜蜜，又帶著些微難以訴的酸瑟。
孟皇後的目光描摹著少女精致的臉龐，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良久，就在江朱以為自己這出戲唱不下去時，她開口話了。
“你知道自己在些什麽嗎？”
江朱顫抖著睜開眼眸，清亮的眸子恍若清澈的泉水，“臣妾知曉。”
孟皇後看著她的眼睛，握著她手的力道微微縮緊，“你當真願意守著本宮，和本宮共進退？”
聽到這話，江朱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認真的點頭應答，“臣妾自是知道，願一直陪在娘娘身側。”
看著她如同赤子般鄭重許諾，孟皇後呼吸微滯，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瑰麗，“你——你喜歡我？”
到這兒，她連“本宮”二字都不用了。
江朱微垂下眼睛，“臣妾自然是喜愛娘娘的。”
“抬起頭，”孟皇後道:“看著我的眼睛話。”
江朱:“……”
“快些。”
聽到這話，江朱感覺孟皇後有點怪怪的，但又不上哪裏怪，頭皮莫名有些發麻。
她忍著心頭的古怪，抬起雙眸，正對上孟皇後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她的眼睛神秘，像是藏著諸多秘密，又像是關押著一頭嗜殺的凶獸，隨時等著衝破圍欄，洶湧成災，這雙眼睛正直直的看著她，鎖定她，讓她無處可逃。
江朱的心怦怦跳了起來。
“娘、娘娘，”她努力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異樣，甚至還擠出些許笑意來，故作自然道:“臣妾喜愛娘娘。”
孟皇後默然看著她，許久許久，似乎才分辨出她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若是騙我——”
江朱:“臣妾不敢欺騙娘娘。”
孟皇後勾起嘴角，“你若是騙我，我會殺了你，再扒了你的皮，炮製成人幹。”
江朱:“！！！”這麽凶殘？她是不是誤入歧途了？
“起來話，”孟皇後扶住了江朱的手，像是對待孩般，將江朱從地上帶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江朱腦袋裏暈暈的，沒想到自己真的抱上了皇後這條大腿。
但是想到孟皇後口中的手段，她又想嚶嚶嚶了。
看到她傻敷敷的樣子，孟皇後也沒打斷她，讓侯在一旁的安嬤嬤端了熱茶和糕點上來。
“你既然找上來了，那便是我的人，若是讓我知道，你借著我的勢去勾搭皇帝，那便是打錯算盤了，我會直接打斷你兩條腿，讓你知曉背叛我的下場。”
江朱:“……嚶嚶嚶……嚶嚶嚶嚶……”太可怕了。
“懂了嗎？”孟皇後緊盯著她。
江朱急忙點頭，狗腿又矯情道:“臣妾對娘娘一片真心，絕不是為了皇上，娘娘不許汙蔑臣妾。”
孟皇後的嘴角勾了起來，看著她急急向自己解釋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暗芒，“你知曉便好。”
她握住江朱的手，將她細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將一杯溫熱茶水放在她手心，“嚐嚐。”
江朱受寵若驚的喝了一口熱茶，感覺到彌漫在喉嚨裏的清香，眼睛立時眯了起來，“好喝，謝謝娘娘。”
“這是雲山雪針，你要是喜歡，一會兒帶些回去。”
江朱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片片沉在杯中銀色雪芽，不好意思道:“還是不要了，臣妾喜愛娘娘，又不是為了娘娘的好處。”
“給你就拿著。”孟皇後目光幽然的看著她，“你現在是我的人，自然要用好的。”
江朱:“……”抱大腿改變生活質量，孟皇後也太好了吧。
“謝謝娘娘。”
孟皇後見她笑的像個孩童，心裏微微動了動，緩緩問道:“那日你算計蕭嬪，你與蕭嬪有何舊怨？”
江朱心頭一跳，悄悄看向孟皇後，見她正定定的望著自己，默默吸了一下鼻子，“臣妾住的是蕭嬪的偏殿，蕭嬪不喜歡臣妾，覺得臣妾要搶奪她的恩寵，逼得臣妾無奈之下，觸了柱……”
江朱撩起額前的碎發，讓孟皇後看自己的傷疤，“女為悅己者容，臣妾都留疤了，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孟皇後觸及到那結痂之處，眼睛動了一下，“所以你要算計她？”
“嗯……”江朱猶豫道:“娘娘會不會覺得臣妾狠心？”
孟皇後抬手摸了一下她的痂，指尖在她額頭上輕輕摩挲著，“她欺負你，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江朱被她摸的有點難受，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癢，娘娘快收手。”
孟皇後看著她有些想笑又帶著掙紮的表情，手指頓了一下，拂過她細細的眉毛，落在了她漂亮的眼角，“你報複蕭嬪屬正常，可你當真沒想搶奪皇帝的寵愛？”
江朱:“……”這是個送命題。
“娘娘可知，臣妾當時在宮中無依無靠，誰都能上來踩上一腳，臣妾就是想過安生日子，也沒可能，所以……”
孟皇後的臉色驀然一沉，“所以，這就是你想勾上皇帝的理由？”
“臣妾是想見您，”江朱直直的看著她，“臣妾沒有別的法子。”
孟皇後:“……”
“不過現在臣妾有您了。”江朱話鋒一轉，依賴的抱住她的手臂，“臣妾自然不需要皇上，隻要您就夠了。”
孟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