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塵埃
陳知府本來就是個沒有多少骨氣的男人,看到這麽多訓練有素的士兵,尤其城門下,謝玄正咧著嘴巴衝著他直笑。
隻是那笑容怎麽看都有些不懷好意。
陳知府親自去開了城門。
跪在了謝玄麵前。
“下官拜見將軍大人。”
“喲嗬,還知道是我啊。”
“有幸,有幸見過一麵。”陳知府掏出帕子顫抖地擦了擦自己的腦門。
“怎麽,嚇得一直出汗啊?”謝玄鼻孔朝天,用眼角看著不停擦汗的陳知府。
“不,不是,這天氣熱得很。”陳知府衝著謝玄諂媚一笑,眾士兵看著不遠處被白雪覆蓋的田地,“????????”
“既然這麽熱,還是將外套給脫了吧。”謝玄冷哼一聲。
他最是看不上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可惜,這朝堂上,大多都是這種人。
真應該讓皇上將這群人都拉到軍營裏麵去遛遛。
“是,是,大人說的是。”陳知府將自己身上厚重的大氅給脫下,冷風一吹,便覺得渾身涼颼颼的,隻是謝玄一直盯著他看,他倒也敢再將這大氅給披上。
謝玄帶出來的士兵,都是經過他一手操練的,他手下的兵,第一個原則便是不得擾民。
他令四千士兵都駐紮起來,僅僅帶著一千士兵邁入城中。
胡偉還在睡夢之中,他前個兒剛勾搭上了一個寡婦,這寡婦年紀輕輕,卻是貌美如花,而且還一身的妖媚氣息,簡直讓他愛不釋手啊。
在聽到房間傳來動靜的時候,他翻了個身,準備將小寡婦給摟住,再來一次,卻摸到了冰涼的鎧甲。
大冬天的,一個激靈,那些睡意便飄遠了。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本官的府邸。”
“胡偉,你假冒朝廷官員,罪大惡極,還是先想想準備怎麽死吧。說不定我們大人大發慈悲,倒是如你所願,不會讓你死得太慘。”謝玄帶出來的兵,身上都帶著一股痞氣,不過,雖然看著吊兒郎當的,卻個個都是打戰的好手。
“你,你胡說什麽?”
“什麽叫做假冒官員,我可是有聖旨任命的。”胡偉匆忙套上衣服從床上爬了起來,那小寡婦早以及嚇得縮在角落裏麵瑟瑟發抖著。
動也不敢動。
“胡偉,將軍和鬱大人已經到達汾陽城了,你確定還要狡辯下去,快一點,隨我去見將軍和鬱大人。”見胡偉慢吞吞地,那人性子又急,直接拎胡偉就出門了。
“哎,等等,至少讓我將棉襖披上???????”
一路受凍到知府衙門。
卻見平日裏麵鼻孔看人的知府大人,也穿著單衣,雖然渾身發抖,對上坐在上位的人的時候,卻依舊笑吟吟的,一臉討好。
“將軍,這是汾陽最新的好茶,大人試試看。”
“本將軍粗人一人,哪裏懂得品茶。”
謝玄直接拎起茶,一口就給吞了。
“呸,也沒有多好喝。”
“大人,大人,這是怎麽回事?”知府都被人如此羞辱,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令。
胡偉這才有些害怕了。
他顫抖著地跪在了地麵上,頭都不敢抬起來。
“你便是新任的縣令,聖旨拿來,讓本將軍看看。”
“這個,聖旨還在家中???????”胡偉大驚失色,其實他早就看出那聖旨的不對勁之處了。
最初的時候,他是相信的,但是,後來看的多了,卻發現這聖旨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後來,他去見那人的時候,偶爾聽見,底下的人正在談論一些事情,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當了別人的刀,給人家開路去了,但是,再一細想,那又如何,要是真的依靠他的本事來考試,還不知道要考到猴年馬月呢?
尤其當了官,也不一定賺錢。
這人的意思很清楚,讓他將汾陽的水給搞混搞亂,這不就給了他一次發財的機會嗎?也是因此,他也就將錯就錯了。
卻不想,如今竟然是被抓了。
“胡偉,本將軍不想聽你的解釋,你所犯下的罪責乃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就看你打算如何做了。”
“什麽,我不就當了個縣令,哪裏會株連九族,我???????”他到底是個秀才,對於本國的律例也是有一番了解的。
“你可知道汾陽城外那些人是誰?”鬱三郎手一揮,打斷他的話。“你私自征兵,尚自提高賦稅,甚至通敵賣國,每一條都夠你滅族了。”
私自征兵,提高賦稅是為了什麽?
有兵有錢了以後,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造反啊。
鬱三郎輕飄飄的兩句話,讓胡偉一張臉瞬間慘白。
那些人讓他征兵,他就征了,反正征不到他家裏去,他的親戚也是全都沒有去的,至於提高賦稅,他更是願意,賦稅高了,他得到的錢財也多了,如今???????
他百口莫辯。
胡偉知道自己的罪行估計無法得到赦免了,他也不求饒了,識時務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給說了出來,隻希望他們能夠放了他的族人。
半年前,有一夥人突然出現在胡偉的麵前。並且帶來了一張明黃的據說是聖旨的絹帛。
說是欣賞他的才華,讓他出人大嶼縣令。
他自然知道這其中有詐,但是他苦讀多年,卻依舊未曾考上舉人,心裏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即便有詐又如何,反正他家中什麽都沒有,總不會圖他這個人吧,便接了那‘聖旨’。
趙雯是大嶼縣的縣令,他在大嶼整整五年,五年來,做了不少的好事,在大嶼百姓心目中還是很有聲望的。
要想要得到大嶼,首先便要除掉趙雯。
隻是也不知道為何,那些人將趙雯綁走以後,卻是沒有動手殺了趙雯,反而是將他給軟禁起來了。
胡偉說那人的口音有點像是京都來的,雖然披著黑色的鬥篷,聲音也可以壓低了,但是他曾在無意間看到了他的手,手指纖細修長,細皮嫩肉的,不太像是男人的手。
不過,身高倒是挺高的,就是走路有點兒瘸。
而且,汾陽城郊那裏,應該也有礦場。這也是胡偉偶然得知的。
因為那天那人來吩咐他提高賦稅的時候,腳上的靴子帶了一點兒白色的黏土。
他是大嶼土生土長的人,更是因為科舉的原因,經常在汾陽出入,他念書的學堂也曾經做過活動,便是在汾陽城郊外麵,而整個汾陽也隻有那個地方有那種黏土。
“單憑這個,也不能說是有礦產?”
“因為他們讓我征兵啊,征兵並非為了打戰,有什麽工作需要大量青壯年,還是在郊外,定然是開礦。”
“糟糕。”胡偉話音剛落,鬱三郎忙站了起來,道了一聲糟糕。
想到京都郊區的那一片礦場,鬱三郎連忙令蔣毅明和鬱八帶上五百士兵前往那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