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清醒
謝玄醒來的時候,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神情茫茫然地看著床帳。
公主府或是大將軍府中的床帳是長公主布置的,用了千金難求的鮫紗,透氣,又輕柔。
這床榻是他慣用的青色,還是粗布製作的。他此刻還在邊關?
全身有些酸軟,他撐著坐起來,周圍站著他熟悉的左右手,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將軍,將軍你醒了?”王參將喜極而泣,拉著謝玄的手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鬱三郎則拉著謝元退了出去。
謝玄醒來,估計什麽都不清楚,還需要讓他的手下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給謝玄,由他來做處置。
謝玄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參將。
他不過就是中了一箭,怎麽就這麽嚴重了,還睡了這麽長時間。
拔箭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尤其是朗清,這小子跟了他這麽久,被他寵的四六不分,平日裏倒也算了,沒大沒小,看在他爹的份上,他也就算了,誰曾想到,,這次,竟然還出賣了自己。
要是自己沒有醒過來,要是匈奴攻破了城池,那麽這西涼城的百姓該如何?
他又當如何自處。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別五花大綁的朗清,謝玄偏過頭,“砍了吧。”
軍紀如山,朗清貽誤軍機,便是大罪。
他不能保,也保不了。
“將軍,將軍,我錯了,我錯了,你看在我爹的份上饒了我吧,將軍。”
“別說了,拖下去吧。”
他現在不想看見他。
就為了那麽點銀子,他竟然就給他下藥。
“將軍,我隻是下了迷藥而已,其他都沒有碰,將軍???????”
不管朗清如何求饒,如何痛哭流涕,謝玄去沒有再理會他。
他被綁在了訓練場上。
由隊伍裏麵的另外一個小將執行。
對於朗清,他們向來看不上,但是他爹曾救過將軍,為了他爹,大家都在忍著,誰知道,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朗清,你貽誤軍機,叛國,死有餘辜,若有來生,希望你可以做個正直的人,不要再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也不知道,在黃泉路上,朗叔還願不願意認你這麽一個兒子。
手起刀落,朗清人頭落地。
他瞪著眼睛,死不瞑目,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某處。嚇得躲在暗處的人,褲襠一濕,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哈哈,小子,新來的吧,這膽量還要練練。”尿騷味在那小範圍內擴散起來,周圍的漢子都忍不住笑了。
拍著那瘦小男子的肩膀,連這麽沉重的氣氛都被驅散了幾分。
“要早點習慣啊,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不了手,到時候,死的可就是你了。”
“是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總要下手的嘛???????”那小個子茫然地念叨著,放在大腿邊的雙手悄然握緊。
“宣武大將軍?”在謝玄處置朗清的時候,鬱三郎並不在場,這些本是關乎謝玄的事情,他在場,他反而不好處置。等到朗清被砍,謝玄恢複過來,他才緩緩再次來到了謝玄的房間中。
“你便是皇上派來暫代我職位的鬱三郎?”
“大將軍已經醒了,自然是由大將軍接手,三郎不才,願意輔佐左右。盡快將那些匈奴擊退才是正事。”
“不愧是老國公的孫子。”聽著鬱三郎的話,謝玄倒是樂了。
這家夥特地趕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弄醒他,然後當個甩手將軍吧。
早年的時候,倒是聽過那麽幾句,說這鬱家三郎,天縱英才,就是身體太過於瘦弱,如今看來,這身體雖然瘦削,也不像傳聞之中那般病怏怏的。
“嗬嗬。”他是他,和是不是祖父的孫子可沒有多大關係。
“聽說,你媳婦是個神箭手?”鬱三郎將媳婦帶到軍營裏來了,剛聽的時候,他心裏是特別不爽的,一個大老爺們,做什麽出門都要媳婦在身邊。
但是聽到她媳婦的事情,這些不爽瞬間都成了好奇。
一個和他一般力大無窮的??????女子,想想就覺得挺好奇的。
“她現在???????”
“鬱大人,不好了,你媳婦和人打起來了。”
“什麽?她輸了還是贏了。”
“???????”重點不是在這裏吧???????
“謝將軍,我去看看。”鬱三郎不悅地沉下臉來,“這都什麽人啊,一個大男人好意思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啊。”
來報信的兵士怔了,他來這邊報信完全就是想要讓鬱大人去阻止他媳婦,讓她別那麽凶殘,一個連的人幾乎都被她給虐了,但是這鬱大人怎麽這麽護短?
正打算跟在鬱三郎身後離開,眼角卻瞥到他們的謝大將軍正撐著身體下床。
“將軍,您的身體還未恢複,下來做什麽?”
“我就是想要去看看。”
兵士:“???????”這好奇心也太重了。
校場上,四周被兵士圍觀著,而在校場中央,正在進行著一對十的比賽。
這些兵士的身手雖然沒有謝元來得利落,但是勝在他們經過訓練,彼此之間又有默契,一時之間,倒也打了個難分上下。
可惜,一盞茶後,局麵開始一麵倒、。
謝元似乎越打越來勁了。
拳頭揮舞著都帶著拳風。
“你們???????”鬱三郎見十個人打他媳婦一人,正打算上去喊停,隻是才剛剛喊出兩個字,一隻大掌突然伸出,將他的嘴巴給捂住了。
“噓,別叫,讓我好好看一看。”謝玄目帶驚喜地看著校場上的謝元。“這還真是一個好苗子。”
“呸呸,你昏迷多久了。”
“不知道,挺長一段時間了。”
“洗手了嗎?”
“應該沒有吧。”
鬱三郎瞪著他,謝玄心虛地將手放在身上擦了擦。
就在兩個人鬥嘴的時候,場上已經分出了勝負。謝元揉著被打青的臉,一臉鬱色地走下來,其他兵士四仰八翻地躺在地上唉唉叫著。
“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看著謝元一張臉青青紫紫的,鬱三郎心疼地用揉了揉。
“他們說你壞話。”
說她什麽,她都可以忍受,但是她無法忍受他們說相公的壞話,尤其是那個被他打得最慘那個,說得最難聽。
敢咒他相公,她打得他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隨著鬱三郎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吳旗,下次看你碎嘴吧,一個老爺們,跟個娘子似的碎嘴,也難怪被打成這樣了。”
“這女人也太狠了。”吳旗捂著幾乎可以算是豬頭的臉,“要是我娘看了,估計也要認不出來了。”
“認得出來才怪。”專門對著臉打的,果然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