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糊塗
這不是鬱三郎和謝元第一次上公堂,卻是第一次以嫌疑犯的身份上了公堂。
在威武聲之中,林知府官袍一掀,坐在公堂正中央,他的頭上,懸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字。
看起來倒是似模似樣的。
林知府板著臉,敲下驚堂木,“堂下可是那殺害本官妹妹的凶手?”
這問話一出,謝元和鬱三郎的臉瞬間沉了。
“大人,你這話問得好沒有道理,還未經過審問,調查,就直接詢問我是否是凶手,若都如大人這般斷案,估計我們大殷國的冤假錯案可就嚴重了。”
“你的意思是說本官糊塗,胡說八道?”
“並非如此,但是你可知大人妹妹死因為何?幾時死亡的?凶手的殺人動機,還有其他,這些都不清楚,緣何大人說我們便是那殺人凶手。”
“所以本官才問你們啊,你們若是承認了,這案子不就結了。”
林知府理所當然地說到,不僅讓外麵旁聽的百姓一臉迷茫,就是謝元和鬱三郎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般糊塗的人如何做到知府這個位置的?
“大人斷案果然神速,在下佩服。”鬱三郎冷笑著恭維了一番,卻見按林知府倒是點點頭,同意了鬱三郎的說法。
“我確實很厲害,一直以來,斷案都非常迅速。”
“??????”
看來這徐州城的美名估計也是吹出來的,有如此糊塗的父母官,這城池再好能好到哪裏去?
“來人啦,將這兩人給押下去,秋後問斬。”
“為何要斬我們。”
“你們不是已經招認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我們何時招了?”
“你誇獎我斷案神速,這不是招認了麽?趕緊畫押,免得受皮肉之苦。”
“簡直荒唐,你這種人到底是如何成為徐州的知府,要都如這般斷案,這徐州的冤案估計不會少。”
提起冤案,在衙門口,竟然有不少人都紅了眼眶。
可不是嘛,就是有這種父母官,才會讓自己家便是受了迫害都不敢出聲,有苦說不出,隻能夠自己承當著。
但是這種話,他們可不敢說,要是真說了,估計今個兒,就得家破人亡了。
到時候,更慘。
“大人,大人,有人送來了帖子,說是京城奉國將軍府裏麵的。”師爺拿著一張紅色的帖子,恭敬地遞給了那林知府。
林知府聽聞是京都的奉國將軍,連忙拆開來看,“沒想到,這奉國將軍也挺閑的,還管到我們徐州來了,不過,他這帖子來晚了,我犯人都抓到了。”
林知府隨意將那帖子扔在了案桌上,繼續審問鬱三郎和謝元。
“你們這種人,本來直接斬了就是了,不過,你說得也沒有錯,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申辯一下好了。”
“你來說說,你是如何殺害了本官的妹妹,又如何將她的皮給剝除了,為什麽要殺害我妹妹?”
“林知府,我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將這事情賴在我身上,看在我剛剛給了你一張名帖的份上,便是懷疑我,也不能直接將我定罪。”
難怪之前,那些人都不敢上前,還讓自己趕緊離開。
若今天自己真的隻是一個毫無功名,身份普通的人,隻怕這一次,他和元娘兩個人都得受苦了。
一個搞不好,命都要沒有了。
“你的名帖?”林知府扔牌子的動作有些許僵硬,他看了看扔在案桌上的那大紅色帖子,又看了看堂下之人,心頭驀地一驚。
不會吧?
他不會真的這麽倒黴吧?
“你到底是誰?”林知府詢問道。
“我叫鬱連暄,京都裏麵,人們給我個麵子,喊我鬱三少,現在是從二品奉國將軍,哦,對了,我祖父是輔國公,我爹是大理寺卿,至於我娘,是兆寧郡主。”
鬱三郎衝著林知府微微一笑,那笑容美不勝收,卻讓林知府覺得渾身一震發寒。
“還有件事情,你想要砍我和我家娘子的腦袋,還需要先和皇上知會一聲,由宗人府出麵處理才行,畢竟,我是從二品,而你,隻是正四品而已。”
“哎喲喂,我的鬱三少啊,您怎麽不早點把身份說出來。”若是早說了,他怎麽敢這麽對他?
輔國公哪裏好惹?
兆寧郡主也不好惹?
更何況,這家夥身後還站著皇上呢。
林知府連忙站起身,走到鬱三郎跟前,若不是門口看熱鬧的人太多了,他隻怕要掀開官袍跪下去了。
“鬱少爺怎麽會來徐州?”
“來轉轉而已。”
鬱三郎拉著謝元,不去理會林知府的殷勤,反而拉著謝元往明鏡高懸下方的那個位置走去,“本官身負皇命,兼有巡撫一職位,可做先斬後奏之事情,如今經過徐州,徐州知府昏聵無道,你們之中若有冤情,命案,均可向本官闡述。”
“鬱三少,您這是???????”
“噓。”鬱三郎豎起手指頭,噓了一聲,“本官斷案的時候,希望可以安靜,你到一邊去。”鬱三郎又看向了那個師爺,“你將我剛剛說的話都寫下來,貼到外麵去,哦對了,讓識字的人在邊上多讀幾遍。”
“是,大人。”
師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他當了多年的師爺,雖然從未主動做過壞事,但是助紂為虐的事情幹得不少,為了迎合林知府,他也將自己的良知給丟了。
鬱三郎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一人,那人身著麻衣,頭戴麻布,一看便是戴孝之人。
那是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少年。
“大人,學生唐勉,狀告林知府貪贓枉法,收取城中李家錢財,迫害我家人,害得我姐姐撞死在李家門口,我父重病而亡。”
“此事當真?”
“自然是真的,這件事情,整個徐州城都知道,不僅僅是我,這城裏有多少人因為官商勾結,家破人亡。”少年淒涼一笑,“當年我家如何和睦,如今卻是家破人亡,僅剩我一人所在,我家的房子也被李家給占據了,田地和鋪子也一無所有,還請大人開恩,還小人一個公道。”
唐勉咬著唇,自從家裏出事以後,他便希望著有一天可以出現這麽一個人,能夠還他一個公道。
他不是沒有告過林知府,隻是他一無所有,沒有背景,官官相護,都是都是挨打受罪,卻始終沒有找到人願意接受這個案子。
原本他就打算要離開這裏,去京都告到大理寺去,若是大理寺也不理會,他便一頭撞死在大理寺那裏。
誰知道,竟然峰回路轉,林知府得罪了這麽一個人,即便這人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也肯定會為他出頭,將林知府繩之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