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公開審案
“肅靜，公堂之上，不容喧嘩。”
“不過在問案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一問春風樓的雲夢姑娘。”
雲夢跪在地上，因為今天來公堂，也因此，她手中的那柄琴並未抱在手中，她的手，在空氣之中動了動，有些不太習慣。
聽到鬱三郎文案，她俯下身子，行了一禮，才緩緩開口，“大人請問。”
“你和季承安是什麽關係？”
“奴家???????”
“我已經調查清楚，你背後包養之人便是季承安，可是？”
鬱三郎用的並非疑問語句，他的手中定然掌握了自己和季承安相處過的證據，那麽再辯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
“是，雲夢身後之人正是季承安。”
“騙人，你騙人，我承安怎麽會包養你？”雲夢話音未落，安姨娘便叫了起來。“姨娘的心肝承安啊，怎麽這些人，你死了都不肯放過你？”
“是真的，這些年來，季承安一直出入春風樓，隻不過為了他的名聲著想，他一直是從後門進入，這一點，春風樓裏麵的人均可以作證。隻是除卻月娘以後，他們並不知道季承安進出春風樓是為了雲夢。”
聽聞此事，安國侯的腳步踉蹌了一下，果真是如那手劄上麵所寫的，承安平日裏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嗎？
“那麽是否是你殺了季承安？”
“不是，奴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麽殺得了季承安。”
雲夢低頭，不肯承認。
“不承認，也不要緊，現在先跳過季承安的案子，先說到春風樓裏麵發生的這兩起案子。”
“月娘？”
“月娘在。”
“這雲夢是否是賣藝不賣身？”
“自然是，雲夢在認識季公子之前，一直都是保持著清白的身體，隻是，在遇到季公子以後，應該是將身子給了季公子吧。”
月娘到底是老鴇，這女人開沒有開過身，她多看幾眼，就能夠掃出來。
這雲夢到底還是被開苞了。
隻是不知道，這往後該如何是好，季公子死了，未來也沒有人給雲夢做靠山了。
“那我想要再問雲夢一句？”
“大人請問。”
“你為何要殺死巧兒，雨夢，還有賈廉褚。”
“什麽？”月娘驚呼一聲，“大人，不可能，雲夢，怎麽會？別說雲夢一個弱女子如何殺人，就是雲夢也沒有動機去殺死雨夢他們啊？”
“雲夢，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鬱三郎並不理會月娘，隻是看著雲夢問道。
“雲夢不承認。”
雲夢搖頭。
“那我來分析一下這個案子的全部。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兩個案子，但是昨天，我突然想到了，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個案子，隻是我們大當家都被誤導了，才會以為是兩個案子。”
“首先，是季承安，季承安死在了輔國公府的後院湖邊，很多人都以為她是被溺死的，但是並非如此，經過仵作鑒證，他的死因是死於窒息。”
“因為凶手毀屍的時候，不夠謹慎，讓本官的四妹看到了這麽一幕，也是因為如此，凶手便打算也殺了我的四妹，將她往水中去推，但是沒有成功。”鬱三郎看了一眼雲夢，卻見雲夢的神情依舊淡淡的，絲毫沒有其他神情，就仿佛死掉的那個人，和她並沒有那麽多的親密關係似的。
雲夢的身份在京都並不算秘密，她原本乃是犯官之女，本該是大家閨秀，在她十二歲那年，她父親監督修建的黃河堤壩決堤了，那黃河水淹沒了好幾個鎮子，死了不少人，也是因此，扯出了黃河堤壩修建的貪汙案子，她父親雖然並未參與貪汙，但是卻實在是知情不報，甚至於有意掩下了那貪汙案子。隻因為那貪汙之人和他情同兄弟。
那人被判斬刑，至於雲夢一家，則是判了流放。
家中十五歲以上男丁全部流放，十五歲以下以及家中女子，都被判為官奴，公開買賣。
春風樓的月娘將她貌美如花，便出手將她給買了下來，甚至於之後，她不願成為賣身妓女，隻肯賣藝，月娘也沒有逼迫於她。
月娘於她，是有恩的。
也因此，雲夢一直在春風樓中彈琴，不管多少人想要贖她，她都不願離開春風樓，直到遇上季承安。
季承安年少出名，風華正茂。
尤其他長相俊美，便是雲夢見多了男人，卻甚少見過這般俊美的男人，尤其季承安還很明顯地示愛於她。
雲夢心動了。
季承安文采一流，經常寫情，論書地送給雲夢，時不時地還送些姑娘家用的香料水粉，或者是綢緞布匹的。
這麽一來一往，雲夢更是將滿腹的柔情都寄托給了季承安。
她第一次，開始向往贖身後的生活。
“隻是我等了許久，卻從來沒有等到他來。”季承安到底是騙了她。
雲夢低聲開口。
她美麗的容顏上，麵無表情，隻是淚水卻一直從那空洞的大眼睛裏麵掉出，讓在場的人都不免覺得一陣心酸。
才子風流。
才子是風流的，享受了，可是那被才子拋下的人，又該如何自處？
“季承安本就是個騙子，在貴人圈子裏麵，他的名聲可是最差的。”也就隻有他家父母不太清楚罷了。
不過，到底還有不少姑娘戀慕於他，不得不說，他娘給他生了一副上好的皮囊。
“是啊，我也是到最後才知道的。”
“我大膽猜測，季承安得到了你以後，為了巴結刑部侍郎賈廉褚，將你獻給了賈廉褚，你自是不願，因此，我猜測，不是他下了藥，便是賈廉褚強了你，你也因此懷恨在心，故而才對季承安動了殺心。”
鬱三郎眸光閃過，見安國侯似乎一臉震驚，複又開口道，“我知道安國侯你可能不相信，為何季承安會巴結刑部侍郎。”
安國侯點頭，不僅是安國侯，便是安姨娘也是一臉不解，雖說安國侯在京都並不算顯赫，但到底是勳貴人家，他們這般家世，作何要去巴結區區一個刑部侍郎？
”因為季承安之前有刑事案件在，那案子被壓在了刑部的卷宗最下方，並且沒有記錄在檔案裏麵。”鬱三郎示意衙差將攤在他案桌上麵的卷宗送到下麵，供給鄒立明甚至是安國侯閱覽。
“兩個月前，季承安在茶樓遇到一個女子，他見女子貌美，心生異念，便想將女子給買下來，可惜，女子不肯，女子已經嫁為人妻，家中還有丈夫並一個幼子，如何願意。”
“女子不願，季承安被身旁的人一個挑唆，更是勢必得到女子，他令人尾隨女子回家，將其丈夫暴打了一頓，女子的幼子擋在了其父麵前，被毆打致死。隨後，那人將女子綁至家中，因為他丈夫也被打得奄奄一息，沒有得到妥善照顧，當天晚上，也隨著幼子離開人世。”
鬱三郎低沉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漠，還有一絲厭惡，掃過安國侯和安姨娘，“女子被季承安得手，本不願苟活於世，便是想到家中的丈夫孩子，才忍下心痛，回到家中，誰知道，家破人亡。她便去刑部告了季承安。”
“誰知道，尚書不在，而是等到了刑部侍郎賈廉褚，賈廉褚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季承安，季承安擔心女子出去亂說，破壞了自己的聲譽，讓賈廉褚幫她掩下這件事情。並且承諾，事後，有好處給他。”
“這個好處，便是雲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