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雖然心裏仍舊有些介懷,畢竟鬱三郎對她實在是太過於了解了。她相信,在她之前,她家相公和那個女人肯定有過什麽?
不過,她也相信,現在相公的心底應該是隻有她一個,理智告訴她,不需要多關注那個名叫展夕顏的女人,但是心底卻還有有些發酸。
“姐姐,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太討厭了。”謝元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麵。因為她的出身,來到京都這麽久,她也就交了霍允這麽一個朋友,但是霍允畢竟還是未出閣的閨女,和她說這些,實在有些太過了。
因此她找上了鬱雨晨。雖然姐姐也是在閣女子,但是鬱雨晨給她的感覺總透著幾分睿智,有點像兆寧郡主的感覺。
所幸鬱雨晨正巧休沐在家,她便拉著她出來喝茶了。
“哪裏?”鬱雨晨很高興,自家弟媳婦有事情,第一個想到自己,讓她受寵若驚。
“我先說,我絕對是相信相公的,也知道相公肯定是隻有我一個,但是我很介意,相公說他和展夕顏應該是對手的關係,但是我心底還是介懷,相公他太了解對方了。”
“你真的相信三郎?”
“我肯定相信相公的。”謝元做發誓狀。
“你的心底深處肯定還有一絲不相信他,不然也不會覺得介懷了。”
“我也不知道,我相信相公現在肯定是隻喜歡我的,隻是以後,我就不太清楚了。”以後的事情太過懸乎,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要是有一天,相公了解著,了解著,突然覺得此人甚是美好,那該怎麽辦?”
說來說去,還是她??????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自卑,畢竟那個女人真的很漂亮,氣質還那麽好。
再灑脫的人,隻要一遇到感情上的問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安,鬱雨晨輕笑一聲,“你說三郎非常了解那個女人?”
“對。”謝元點頭。
“那你還用得著擔心?”鬱雨晨抬眸,“你看,按照你所說現在三郎已經那麽熟悉和了解那個女人了,可是他還不喜歡她,這不是說明她身上並沒有任何能夠讓三郎動心的地方嗎?按照我所說,應該是越了解,就越討厭才對。”
“好像是這個道理。”被這麽一說,謝元豁然開朗,是啊,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呢?這麽簡單的道理,她怎麽就沒有明白呢?還傻乎乎地和相公鬧起別扭來了。“我果然還是不夠聰明。”
“哪有,是當局者迷。”
鬱雨晨端起茶,低頭輕嗅了一下茶的味道。
突然覺得這茶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小二。”鬱雨晨拍了拍桌子。
“哎,客官,請吩咐。”
“我點的明明就是黃山毛峰,為何這上來的竟然是信陽毛尖?”
“這??????小的就是按照小姐吩咐上茶的。”
“當我是傻的不成,信陽毛尖有一股豆香,我不喜歡,因此,才會點了黃山毛峰,毛峰的蘭香和豆香會一樣嗎?”
“這,小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罷了罷了,元娘,我們走罷,換一間茶樓便是。”說罷,鬱雨晨就打算將銀子放在桌子上麵離開。
那小二正準備將銀子收入懷中,卻被謝元搶先了一步。
“客官,這??????”
“我們親自去給掌櫃算錢。”謝元輕聲說道。
“元娘不必如此,何必多此一舉呢?”
“不是,姐姐,我擔心這小二等下不把錢給掌櫃,反而我們因為茶送錯了,喝了霸王茶,到時候,搞不好整個京都的人都要說我們鬱府仗勢欺人了。”
相公現在正是關鍵時期,她才不會讓自己拖相公的後腿呢。
謝元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那一臉諂媚的店小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小姐,兩位小姐,還是讓小的去幫你算錢吧,畢竟,二位都是高貴的人,也不會舍不得這麽點銀兩。”
“我還真舍不得,畢竟我就是農門出身的,我這個人可是最摳門了。”謝元衝著店小二微微扯了扯嘴角,就將銀兩遞給了身後的木香,讓木香去結賬。
不多時,那掌櫃便慌慌張張地上來了。
“鬱二小姐,鬱三夫人。”掌櫃一上來就給兩個人彎腰作揖,這下,那店小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略微遲疑地看了看隔壁的包廂。這一點,都看在了鬱三郎和鬱雨晨眼底。
鬱雨晨和鬱三郎乃是龍鳳雙生,自然也是極其聰慧的,之前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倒是徹底想通了。
她朝著身後揮了揮手,一道冷風吹過,一個人的身形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了。
速度快得讓那掌櫃隻覺得一陣冷風拂過,並未看清楚有人走過。
“兩位貴人大駕光臨,讓小的這茶樓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那可未必,要真是如此歡迎我們,怎麽會不知道本小姐向來不喝信陽毛尖?”鬱雨晨在京都的名聲很響亮。
並不是多好的名聲,而是她任性妄為的名聲,幾乎是傳遍了整個貴人圈子,這也是鬱雨晨如今還定親的原因。
不過,鬱雨晨向來不介意。
反而覺得因此,得了不少好處,比如說她的喜好,那些店鋪掌櫃總會第一時間就打聽清楚,甚至都不用她多開口說話。
可是在這常來的茶樓裏麵,竟然會犯了這麽大的錯誤,說是背後沒有人,她可不信。
“這,怎麽會?我明明吩咐他拿的是黃山毛峰茶。”鬱雨晨特別喜愛毛峰茶的蘭花香味,因此,京都裏麵的每一個茶樓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怎麽會在他的茶樓裏麵,有人犯下了這種錯誤。
“掌櫃,掌櫃,小的是剛來的,之前是不知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寧和縣主,若是知道的話,小的一定會更加注意一些的。”
“誰知道呢?搞不好,你等下還會壞了我們鬱府的名聲呢,比如說我們仗勢欺人,不給付錢。”鬱雨晨冷嘲了一聲,“哎,掌櫃,那茶錢,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收到了。”掌櫃點頭哈腰。
“那等我們出去了,應該就不會傳出我們仗勢欺人的話來著吧?”
“自是不會,而且,本就是這小二的錯,是我們茶樓的錯,如今,寧和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還付清了茶錢,真是大人有大量。”
“那就好。”
鬱雨晨點頭,眸中卻是一片冷漠。
至於這個店小二有什麽下場,又或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店小二,便不是她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畢竟收了人家的錢財,也要付出代價來的嘛。
“我們重新找個酒樓等著吧,我娘親名下便有一間酒樓在,一邊吃點東西,一邊再接著聊。”這間酒樓是兆寧郡主的嫁妝,位於東大街處,地理位置非常好,因為地理位置好,飯菜也好,那些貴人便更喜歡來這裏飲茶聊天,吃飯擺酒之類的,常常會遇上熟人,因此,鬱雨晨並不太喜歡來這裏。
兩個人一進入酒樓,就直接進入她娘給她留下來的包廂了。
這個包廂裝修得非常雅致,鮮花常在,是給鬱雨晨來擺酒請朋友用的,可惜,鬱雨晨的名聲不好,在京都這麽多年,也未曾交到幾個知心朋友,這個包廂,鬱家其他小姐倒是常常借用,她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