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名不副實
腐爛的氣息,青色的皮膚,緊閉的雙眸,無一不在宣告著此人的離世。屍體上麵屍斑橫生,幾乎快要分辨不出那人的容貌。
看著安國侯那紅腫的雙眼,還有身旁那位麵無血色的婦女,看得出來,季承安的突然離世對這兩人的影響是最大的。
“侯爺,我雖然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這屍體,還是放在義莊更好一些。”鬱三郎轉身衝著安國侯說道。
“我也知道放在義莊更好一些,但是,總覺得放在家裏的話,有一天,他還能夠清醒過來。”一提到季承安,安國侯就忍不住哽咽了。“我兒子死得不明不白,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好,若是放在義莊裏麵,屍體被毀壞,那麽就什麽線索都沒有了。”
“但是,我曾在書中看過,人死去後,屍體裏會產生屍毒,這屍毒是會傳染的,你將這麽一具屍體就這麽大剌剌地放在這裏,對安國侯府的人,都會有些影響。”
“什麽?”安國侯瞪大眼睛,他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不過,所幸近來天氣略帶寒涼,屍毒並未大麵積擴散,不過還是請侯爺找個太醫來府中,為府上的人診脈才好。”
“是,我這就讓人請個太醫過來。”
見安國侯聽下自己的建議,鬱三郎才將視線轉到了一旁的婦女身上。
此女子穿著白衫,容貌冶豔,應該是這人的娘親吧??????
“這位是?”\t
“是承安的姨娘,你喚一聲安姨娘便是。”
果然如此。
安姨娘微微地福了福身,臉上掛著兩行淚水,雙目比安國侯更為紅腫。她默默地抽泣著,一聲聲音都沒有發出,隻那淚水不停滑落,讓鬱三郎看得莫名地心酸。
。
“姨娘,您該喝藥了。”一個梳著雙髻的丫鬟端著一碗褐色的藥汁過來。
隔著幾個人都能夠聞到那股濃濃的藥味,卻見安姨娘連眉頭都沒有皺,直接拿起碗,一口飲盡了。
喝完以後,才拿著手帕,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藥汁。
“三郎,你別介意,自從承安死後,她就一直恍恍惚惚的。”
“前幾天是一個勁地哭,說她的承安死得有多慘,半夜也不能睡覺,說是承安回來了,後來便病了,直到今日還未曾恢複過來。”安國侯說著說著,心裏又開始難受了。
一直以來,他最喜歡的兒子,便是承安這個庶子,最喜歡的姨娘,自然是安姨娘。
安姨娘向來不爭不搶。
他給多少,她才拿多少,從來不曾妄想過其他。
便是承安,也是如此。他總說,這府裏的一切都是屬於他大哥的。
安國侯雖然最為疼愛季承安,但是,季承安到底隻是庶子,雖然他對他抱著很大的期望,但這安國侯,最終還是要交給嫡子。
隻可惜,他這嫡子能力不足,人也軟弱,他就希望以後,他老去了以後,承安可以看在他的麵子上,多照顧他大哥一些,沒想到,承安卻是走在了最前頭。
“季承安的死因是什麽?”
在輔國公府的時候,他便說過了,這季承安並非溺死,既然不是溺死,那麽自然有其他的死亡原因。
鄒立明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案子已經涉及到皇親國戚,不僅是刑部,大理寺的人也摻和進來了。
不過,許是避嫌,鬱修浩並未親自前來,反而是讓平日裏和他有些矛盾的人前來。
“仵作驗過,死亡原因是窒息。”
被人生生地捂死了。
捂死以後,屍體才扔到了湖水之中。
這一點,倒是被鬱三郎說對了,鬱家四小姐,不會是凶手,除非有人幫助她,還是個孔武有力的人。
“奴曾經聽說過一件事情。”
就在眾人還在思考著季承安死因之時,安姨娘卻突然開口說道了。
聲音很輕乎,眼神之中卻忽而帶了幾分銳利。
“什麽?”
“奴也是大嶼縣人。”安姨娘抬眸,緊緊盯著鬱三郎。
“然後呢?”這安姨娘想說什麽?鬱三郎已經了然了。既然是大嶼縣人,那麽便是聽聞過元娘的事情也不意外。
“鬱大人的娘子,謝元力大無比,據聞可以徒手抬起野豬。”
“安姨娘,我也有話要問你。”
“鬱大人請說。”
“請問安姨娘入府多少年了,有幾年未曾離開安國侯府。”
“奴進安國侯府已經有十八年了,自入府以後,奴基本不曾離開過安國侯府,偶爾離開,也是稟告了夫人,得到夫人應允,才會去寺廟裏麵上柱香,求菩薩保佑安國侯府平安健康。”
一入侯門深似海,她雖然得到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卻失去了自由。
“那安姨娘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
“那人讓奴不能說出來。”
“躲躲藏藏,畏畏縮縮,安姨娘寧願相信此人,也不願相信我家老太君的眼光嗎?”鬱三郎冷哼一聲。
在大嶼縣和元娘有瓜葛的無非是那幾個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人,如此自尋死路。
“奴自然是相信老太君的眼光,隻是,那人說,說季承安和謝元有點關係,所以謝元為了掩蓋這個真相,才會動手殺了他。”
安姨娘的臉上露出幾分焦慮來。
她就知道會是如此,她的兒子,她的承安隻是庶子而已,但是那個殺人犯卻是兆寧郡主的媳婦,官府的人是不會為難她的,她除了心死,心碎,還能怎麽辦?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安姨娘,此人定然不懷好意。”
“??????”安姨娘不語,鄒立明也沒有想過讓她回複,反而繼續說了下去。
“在最初的時候,那人安排了一個丫鬟,還是鬱四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說是鬱四小姐和他有染,他威脅鬱四小姐,因此被殺,如今,又說這季承安和鬱三夫人有染,那麽這季承安,到底和多少個人有染?”
鄒立明將手中的文劄遞給安姨娘,他查案向來喜歡抄錄一些線索。
這文劄裏麵就記錄了他在輔國公的壽宴上所作的一些記錄。
謝元從頭到尾都有人作陪著,哪怕沒有人相陪,但是那些貴女們因為都在悄然打量她,也因此,她根本沒有離開過她人的視線中。
安姨娘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在貴女這邊,倒還好說一些,隻說了對季承安的一些坊間傳聞,在男方那邊,就沒有多少好話了。
雖然說的確是天資聰穎,但是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
是啊,是啊,聽說他還曾在花船上為了一個花魁得罪了那誰?不太清楚那人是誰?但是被那人的手下給扔到水裏去了。
安姨娘猛地想起有一天,季承安濕漉漉地回到了家裏,一回到家裏,便染了風寒,她當時急的直掉眼淚,承安便衝著他笑了笑,說他沒什麽,就是想要給她摘朵蓮花,結果卻掉入了水中。
這些,全都是騙人的嗎?
“不,我不信,這些人說的都是假的。”安姨娘一把拽住文劄兩側,若非鄒立明眼疾手快地搶回手劄,估計,現在,這手劄就變成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