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夜探莫府
月兒高懸，靜謐的街道上，隻有更夫在走動著。
一道纖細的身影繞過了更夫，轉到了一棟宅子前麵。
這棟宅子的圍牆有些高聳，不過，對於人影來說並不算多大的問題。她迅速地爬上宅子外麵的那棵大樹，那棵大樹枝幹筆挺，若是普通人，估計無法那般輕易上去。
她潛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借由夜色來掩護自己。
看著樹下走來走去的一對巡夜家丁，謝元屏住呼吸，盡量放鬆著自己。她不著急，一點也不。
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打獵，對於謝元來說，比起主動出擊，她更擅長等待。
“你說這老爺是不是也太小氣了。”一個家丁說道，聲音不算大，但是因為他閑聊的地點就在那棵樹下，謝元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怎麽說？”另外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詢問道，他才進莫府沒有多久，因此，並不了解這些事情。
“你看看，我聽說啊，他們設計了洛家的人，然後得到了洛家的財產。”洛家可是九原城的大戶啊。
“洛家啊，那老爺不是發大財了。”矮個男人突然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通過聲音，覺得他似乎很好奇。
“可不就是，可是他卻更節約了，不僅沒有多請幾個人來，反而遣散了不少家丁仆婦，聽說，遣散的時候，都沒有給錢呢，還扣掉了他們這個月的月錢，說是都讓他們自贖了，虧了那麽多錢，所以才不給。”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這做得有些過火了吧。
“我們之前的巡夜人原本是有四個的，不過，後來突然趕走了三個，你是新來的，你算是唯一一個新來的。”那家丁嘖嘖了幾聲，似乎不理解為何莫撫台越有錢，卻越是摳門了。
“其實我覺得洛家蠻可憐的。”那最先開口的家丁不是滋味地說道，當初在廟會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她一麵，當時簡直是驚為天人，尤其是她還那麽善良。
廟會的時候，一般都是洛家做善事的時間。
他們家會在寺廟下麵送米送麵，或者是送衣送物。
“我告訴你，我家裏就有一件洛小姐親手遞給我的衣服，當時我非常落魄，她還衝著我笑了一下，真的是人美心也好。”
“人美心地善良有什麽好？還不是沒落得好。”矮個家丁眼底閃過一抹光彩，轉瞬即逝，哪怕是地麵和他聊著天的家丁也沒有看到。
“是啊，紅顏薄命，真的是好人沒好報。”家丁歎息著。
等到更夫敲響了更鑼，時間已經是四更天了。
那兩個人繞著整個府邸轉了幾圈，卻沒有發現到，身後有人跟著她將整個府邸都給轉了一遍。
等到記住地形以後，謝元才悄然轉身。
她默默地摸到了莫撫台的書房裏麵。
書房靜悄悄的，因為夜深沉，莫撫台早已經睡熟了。
這書房也未點燈，黑乎乎地一片，隻有借由著窗外的月光來翻找東西了。
她想要找一找，這裏麵有沒有莫撫台和王海鬆之間的交易情況，或者是賬冊目錄之類的。
翻找了不少地方，卻一無所獲。
謝元站在他的書房裏麵，略微有些煩躁。
哎喲，不管了反正也看不到多少東西，幹脆隨便搬點東西走好了。
想到這裏，她順手在書房的多寶格上，抄了一個檀木盒子。
這還是上好的沉香木，這濃厚的沉香氣息，謝元倒是聞得出來。
將那盒子用桌子布包著，背在背後，謝元又悄悄地走出了書房，隻是才一出書房，就見書房外麵，有人正點著燈，看著自己。
“你??????”
謝元當機立斷，連忙撲上去堵住他的嘴巴，“不準尖叫，否則，我捏碎你的脖子。”
“我不叫，你放開我吧。”此人赫然是剛剛的矮個巡夜家丁。
換班的時間到了，他本來正打算回去睡覺，誰知道，卻突然看到當月光灑落在書房裏麵之時，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你確定。”
“我保證，我對這個府邸並沒有多少感情，你是來找什麽的？”
“我先離開再說，反正是對這個府不太好的事情。”謝元撇了撇嘴。
“隻是，你若是就這麽離開的話，我們兩個守夜人可就倒了大黴了。”不管怎麽說，那家夥也算挺照顧自己的，就看著他死掉，那也有些過分了。
“你們倒黴，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要是這麽說，那麽就別怪我大聲尖叫了，看看是你捏碎我脖子來得快，還是我的尖叫聲快。”
“那怎麽辦？”他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我爬到圍牆上去，你再假裝看到我，怎麽樣？”
“這樣可以。”
那矮個家丁點頭，隨後跟著謝元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圍牆旁邊，看著她手腳利落地爬上樹，矮個家丁衝著謝元一點頭，便開口交換了起來。
“來人啦，有賊啊，有賊啊。”
這麽一喊，整個莫府瞬間吵雜了起來。
謝元並沒有立即走掉，她要等著，等到有人看到自己，再逃離現場，這樣，就不會牽扯到那守夜的人了。
不過等了幾息的時間，吵雜的聲音便近了，隨後，更是一夥人都出現在了謝元麵前，謝元摸了摸臉上的黑布，立即爬上圍牆，往下跳去。
一道風聲緊隨其後，謝元回頭一看，一隻箭矢射中了她的肩膀。
謝元覺得腦子突然有些迷糊起來了，隻那麽一瞬，便明白了這箭矢上塗了迷藥。
她咬咬牙，狠心一把抽出箭，反著方向，用箭尾狠狠地紮向自己的大腿。
疼痛感，驅散了那迷糊感。
趁著自己還能夠保持住理智，謝元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莫宅這邊。
莫撫台懊惱地將弓箭砸向地麵。
那弓箭頗有重量。
發出砰地一聲。“去追，他受傷了，肯定逃不遠。”
“是。”
“等等，帶上我們家的狼犬去追。”
他就不信，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夠逃離他的手掌心，居然敢偷到他的府上來了。
莫撫台轉頭看向了那個守夜家丁，“剛剛是你發現的？”
“是奴才。”
“你怎麽發現？”
“現在是換班的時間，奴才本來打算去上個廁所再去睡覺。”矮個家丁指著不遠處的茅房，“誰知道，突然發現，這樹枝晃動的有些厲害，然後就看到有人正往樹上爬。”
“嗯，做得不錯，不過，那人身後明顯背著東西，看來已經做完案子了，所以，你功過相抵，睡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