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京都來信

  這邱紅晟的事情,在鬱府的人眼中,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情,在那之後,馬媒婆曾經帶著她女兒金桂還有取名叫金綿綿的大丫上門道謝了。


  馬媒婆讓金桂和大丫跪在謝元和鬱三郎麵前,正式地磕了三個響頭。


  謝元和鬱三郎受了。


  等到她們走後,鬱三郎倒是覺得無所謂,這謝元就覺得怪怪的。


  被人這麽一磕頭,就感覺自己掉了些什麽似的,渾身都不自在,那糾結的模樣,倒是惹得鬱三郎開懷笑了起來。


  轉眼間,金菊凋謝,臘梅開。


  汾陽大雪紛飛。


  在白鹿書院的謝晗考試考了個甲等。


  白鹿書院的老師說謝晗可以下場一試,這個成績,童生是沒有問題的。


  謝晗欣喜若狂,第一時間就給他姐姐報了信,等到來年,冬雪消退,便下場一試。


  謝家大房過了一個好年。


  隻是這年剛過,京都裏麵便給鬱三郎送來了家書,說是輔國公六十大壽,希望他們可以回去看一看。


  寄信的人是鬱三郎的爹爹鬱修浩。


  鬱老太君將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默默地歎了幾聲氣,才叫人準備起來。她其實不太想回去,但是,她大兒子說得也沒有錯。


  她是正室,她才是嫡妻,為什麽要給小妾讓路呢?何況也要帶著謝元回京讓她公公瞧瞧,自元娘嫁給暄哥兒,這公公都還沒有見過呢。


  鬱老太君又長歎了一聲,將手中的信封放在了抽屜裏麵。


  她坐在那裏,努力去回想起之前的生活。


  卻發現,很多東西,似乎都要忘記了,就算是輔國公,她的丈夫的臉,都有些模糊了。


  不過,卻依舊記得,當年,那人掀開她的紅帕子時候,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慧君,我終於娶到你了。”那人笑得眼兒彎彎,就像是如今的暄哥兒看著他媳婦一般。


  成親一年多,她便生下了他們的長子,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是多麽幸福啊,可是沒過多久,朝廷和匈奴開戰,她放心不下他,便扔下長子,隨著他出征了。


  跟著他東征西討整整五年,將匈奴打回了他們的邊界,最後一戰,她護著他,受了傷。


  回京的時候,他是先走的,而她則是等養好了傷才回去的。


  隻是沒有想到,滿心歡喜地回到京都,等來的卻是他納妾的消息。


  她就站在鬱府門口,那人一臉為難地對她說,“對不起,慧君,我對不起你。”


  後來的對不起越來越多,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哪怕是後來生下了小兒子,卻依舊無法彌補他們之間的裂縫。


  她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而他也不是擅長道歉之人。


  就這麽拖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僵,直到暄哥兒中毒,命懸一線。


  後來,她便直接帶著暄哥兒回到了大嶼縣。


  再也沒有回京都過。


  多少年了,整整十年了,逃避了這麽久,終究還是要麵對的啊??????

  “元娘,我們估計要回京都裏麵去了。”鬱三郎也跟著老太君歎氣。


  他壓根不想回去,回去以後,京都的事情,那麽多麻煩事情,真的煩都煩死他了。


  “你不想回去?”


  “我隻想和你好好在這裏生活,京都太麻煩了。”鬱三郎將額頭靠在謝元的額頭上。

  他喜歡這個動作。每次講話間,都能夠聞到彼此的呼吸,氣息雜糅,就像是他也將元娘揉入了身體之中那般。


  “那就不回去。”謝元的動作停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臉龐。


  “可是祖父要過壽。”


  “那就回去,回去了以後,我們再回來。”謝元還是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下一刻,整個人驀地被鬱三郎給撲在了床榻上。


  “我覺得太傷心了,我需要安慰。”


  “你需要安慰,也不能脫我的衣服啊,這還沒有天黑呢???????”


  “我不管。”


  “????????”


  皇宮坤寧宮內

  一身明黃的皇後,正斜倚在榻子上,用手剝著手中的荔枝。


  都說這荔枝美味,她嚐著也就那般。


  也不知道那荷妃為何會如此喜愛此物,快馬加鞭地派人從嶺南送了過來。聽聞她在嶺南買了個莊園,便是為了栽種此物。


  “娘娘,兆寧郡主來了。”突然簾子被人掀了起來,她身邊的大宮女,春喜走了進來。


  春喜自幼陪著她,在她成親後,她本來想給她找個好人家的,可是春喜不願嫁人,就自梳了,而後陪著皇後進了宮,成為了她身邊最能夠說得上話的掌事嬤嬤。


  有時候,皇後會摸著她的臉,說可惜了,春喜卻不以為然。


  這個世上多是負心漢,她不覺得自己會那麽幸運地找到一個好男人,像她娘,像她姐姐,便是嫁錯了人,熬了半輩子,她娘更是被她爹給打死的。


  所以,她不嫁。


  現在,不論是宮裏宮外,不論是皇親貴胄,還是高官子女,都會給她三分薄麵,就是她姐姐的丈夫,看在她的臉麵上,也對她姐姐好了許多,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兆寧來了,讓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兆寧一掀簾子,自己進來了。


  “兆寧給娘娘請安。”兆寧郡主跪下,給皇後行了一個大禮。


  “你還給姨玩這套?”皇後起身,伸出手。


  兆寧連忙起身將她扶住。


  “娘娘最近是不是又瘦了?”這手臂似乎小了點。兆寧擔憂地看著皇後。


  “天氣熱,有些吃不下飯。”皇後搖了搖頭,拉著兆寧來到了禦花園中。她一有煩心的事情,便會睡不著覺,這點兆寧還是知道的。


  皇後煩心的應該是秦王和賢王之間的爭鬥。


  可是這種事情,她也勸不來。


  奪嫡之戰,本就是如此,根本無法勸說的。


  皇後當年生了兩個孩子,可惜,第一個孩子在太子登基前,沒有養住,而第二個孩子,個性卻有些偏激,讓她送到了佛山上,請佛寺主持不覺大師安撫。


  這些年來,她也時常收到了不覺大師的信件,說是這孩子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她也總算是放心了一些。


  她對這個孩子的要求實在是低,也不過期望他能夠健康平安地長大,至於去奪那個位置,她大兒子還在的時候,確實想過,可是大兒子沒了,她的心也跟著收回來了。


  反正不論是誰上位,隻要她還活著,她便是太後,有什麽差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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