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梅莊衝突
到最後的時候,梅子默默地走了。
一句話都不敢再開口,而鐵生,本來打算拎著包裹回房間去的,卻被莊頭娘子給攔住了。
“嬸嬸?”
“我看這天都亮了,你也先別回去,讓你叔叔給你找個宅子住吧。”煙霞的話,就像個重磅炸彈一般,炸的鐵生有些暈眩?
“嬸嬸,你這是什麽意思?讓我搬出去?是叔叔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他就知道這個嬸嬸一直看他不順眼,老是慫恿著叔叔將他給送走。“我可是叔叔唯一的親人了。”
劉鐵生說得理所當然,煙霞的眼神卻更冷了。
唯一的親人?那她和她兒子算什麽?這家夥,從一開始,她就看他不順眼,還以為是個好的,是她多想,倒是沒想到,還真是這種人。
若是繼續養下去的話,搞不好最後,會把這莊子,還有劉莊頭的一切都當成了他自己的。
“你住在這裏,本就於理不合,你並沒有簽下賣身契,你還是自由身,還待在這裏,確實有些不太方便。”煙霞解釋道,臉上卻流露出幾分不屑來。
為了她相公,她再忍他一會兒,給他好好解釋一番,若他能夠識相點,倒也罷了,若是不識相,也隻能將他給趕出去了。
“可是我都住了這麽久?”劉鐵生還是不願走。
這裏多好啊。
有吃的,有住的,還有銀子拿。
因為和叔叔的關係,下麵的人還經常拿好東西巴結他,就是剛剛的梅子不也是因為這個才對他一直示好的嗎?
不過看到少爺以後,倒是就將他丟在了一旁,想到這裏,鐵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卻完全忘記了,之前他看到錦繡的時候,也是徹底將那個梅子給扔在了一旁。
而且,他要是走了,那麽錦繡該怎麽辦?就沒有機會再和錦繡發生點什麽了?
“??????”劉莊頭聽著他媳婦和侄子的對話,頓時覺得頭有點暈。
這鐵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偷眼看了站在一旁的少奶奶和少爺。
當著這少爺和少奶奶的麵前,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這麽一說,不是就把他給供出來了?“鐵生,你嬸子說得沒有錯,你還是搬出去住吧,房子叔叔會給你找好的,今晚???????”他看了一下天下,這麽一個折騰,這天竟然都快大亮了。
“少爺,你看這天都亮了,要不,等到天亮,我就讓他收拾一下再離開。”
“隨便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鬱三郎擺手,拉著謝元就走了。
這種事情不過小事而已,他唯一生氣的也不過是這鐵生打擾到他和元娘親熱而已。
至於那麽一盒兩盒胭脂,在他看來,真不是什麽事情。
他娘和他說過,這裏的莊頭和莊頭娘子是個好的,他娘還給了他們這個莊子的三成收入,剩餘七層才送到鬱府去,鬱府並未分家,但是這莊子是他娘的嫁妝,因此這莊子收入並未並入公中,而是交到了他的手上,在兩天前,他就把這莊子的收入都給了謝元。
自然也是經過了他娘的同意。
至於他姐姐,好吧,提出將莊子送給謝元的便是他姐姐了。
還記得在前世的時候,他被那人陷害,身敗名裂,他爹為了不讓他繼續麵對那些流言蜚語,將他給送了回來。
鬱府多是家生子,奴仆之間,都能夠扯上點關係,哪怕是大嶼縣,也有能夠和京都那邊傳遞消息的渠道。
沒過多久,大家夥都知道他是因為做了錯事被送出來的,都開始給他臉色看,愛理不理的,後來來鬱府送東西的劉莊頭看到了,和欺負他的管事們大吵了一架。後來還讓他妻子聯係了郡主府的人,讓郡主府的人給鬱府傳遞消息,將這一切告之了她娘。
在劉莊頭走後不過三天,他娘兆寧郡主便趕來了。
將那些賣主求榮的,給主子看臉色的,都給掃地出門了,將他們賣給了人牙子。
還分文不取,隻讓人牙子將這些人賣的越遠越好。
再後來,府裏的下人才害怕了。
虎落平陽,到底還是虎。
而他也一直記著這件事,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在他最難的時候,他能夠送出一把善意,他是感激的。
不過,似乎聽說,他們家的財產最後是都給了劉莊頭的侄子,劉莊頭的兒子,劉栓,在他十歲那年墜河死亡。
這距離這劉栓墜河也不過隻有兩年時間了,就是不知道這墜河是人為的,還是??????
今天鬧這麽一出,估計也會在那個煙霞的心底埋下一些懷疑的種子吧。煙霞不似劉莊頭,劉莊頭看不出這劉鐵生的心思,這煙霞,之前看不出,接下來,應該也能夠猜的到吧?算是讓他償還一些前世的債。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他也不管了。
鬱三郎回到房間,就徑自摟著謝元睡覺去了,剩下的,天徹底亮了以後再說吧???????
可惜,鬱三郎補眠的事情,還是泡湯了。
鬱老太君知道他們昨晚的事情以後,就和錦繡說了,今天讓他們都不用來請安了,好好歇息歇息,鬱三郎本打算和謝元睡到自然醒的,可是天剛亮沒有多久,就聽見外麵變得吵雜起來。
有女人的尖叫聲音,男人的怒吼聲音。
還有一些人恐嚇的聲音。
嘰嘰咋咋的,有些吵鬧。
驀地,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拔尖了幾度,哭喊了起來。
鬱三郎和謝元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坐了起來。
兩人的眼睛下方都有些青影,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
鬱三郎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謝元看著鬱三郎準備起身穿衣,就將他按在床上,讓他繼續休息,她出去看看便可。
“反正也就那麽些人,我的力氣這麽大,不怕他們。”謝元秀了秀自己的胳膊,“力氣大著呢。”說完,便抖了抖袖子,走了出去。
莊子的圍牆外麵站滿了人。
約莫二十來個。
莊子裏麵,也站了十來個人。兩隊人對看著,前方就一個煙霞和一個陌生的婆子,一個陌生的媳婦,還有一個??????梅子,在對罵著。
又是這個梅子。
她覺得有些煩。
這些人應該都是梅子帶過來的,看著那中年婦女和梅子有幾分相似的臉,應該是她娘吧?
“怎麽,梅子,晚上來這邊做賊,這白天就打算帶著全家人一起上門來搶了是吧?”謝元慢悠悠地開口到。
她伸手捂住嘴巴,斯文地打了一個哈欠。
“少奶奶,我??????”梅子看到謝元,眼眶又是一紅,欲言又止。
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麽害羞的事情,又或者想潑髒水?
“你昨個兒和那誰,劉鐵生月下幽會,他沒送你回去?”
“少奶奶,你怎麽這麽說話,我梅子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被少爺白白占了身子,想要尋一個公道也不可以嗎?”梅子縮著肩膀,保養得體的手捂住自己的臉,臉上早已經是潤濕一片。
“我可憐的梅子啊,這有錢人就是混賬啊,占了你的身體,卻不要你,我的梅子啊???????”
梅子娘在梅子捂臉的那一刻,瞬間抱住梅子,開始哀嚎。
口口聲聲喊著她相公占了梅子的便宜。
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她家二嬸,不也是這麽幹嚎著。
“你說我相公占了你的便宜?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時辰,說清楚一些,被不知道是誰的人破了身子,竟然賴到我相公身上來了,看樣子,你是忘了昨個兒那株桃樹了。”謝元磨蹭著雙拳。
他們才來這裏沒有今天,她相公天天都和她在一起,哪有時間去找這叫梅子的?
“是昨個兒晚上啊,我前腳剛走,少爺後腳就跟了上來,他蒙住了我的眼睛,說他是鬱府少爺,讓我第二天來鬱府找他的。”梅子說著說著,眼淚也不掉了,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夢幻般的神情,似乎是在回味著昨晚上的事情。
“少奶奶,雖然我們梅花村的人很窮,但是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你看看,是不是該將這少爺叫出來,讓他當麵對峙,該怎麽辦,怎麽對我們村的梅子,也得拿出個章程來。”說話的這人是梅花村的村長。
梅花村一直以來都很窮,他一直就在想著這對岸的別莊,現在梅子搭上了這別莊的少爺,說什麽,也得撈點好處回去,比如說,將別莊這裏的田地佃一些給他們,少收一些租金之類的??????
“不可能的事情。”說是昨個兒晚上,那根本不可能,“昨晚上,我相公都和我在一起呢,他身體不好,我一向讓他晚上出門的。”
“你胡說,就是少爺,少爺說他對我一見鍾情,所以才,所以才??????”
比不上那錦繡丫鬟,可是和這個少奶奶比,梅子還是有點自信的。
這麽醜的人都當少奶奶了,若是讓她進了門,那肯定就是個寵妾了,說不定將來生下兒子,還可以母憑子貴,將這個少奶奶給壓下去。
昨晚上還恐嚇她,也讓她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害怕。
“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相公做的?”謝元嗤笑一聲,“就憑你空口白牙說是我相公?告訴你,我相公有錢得很,就是在府城,也是一堆女人送上門給他挑,他還真看不上你,若是那些女人個個都隨口說我相公動了她們,每個人都找上門,我家後院都裝不下了。”
“對啊,梅子,你有沒有什麽信物,趕緊拿出來。”
梅子是村長家的女孩,是村長弟弟的小女兒,一直以來,都是嬌生慣養的,算是梅花村最為特殊的一個女孩。
梅子爹是看到梅子長得好,想要送到城裏去,給人當個姨娘之類的,到時候也好拉拔一下家裏。
而村長自然也是這個打算,因此哪怕他婆娘說了許多次,讓梅子多少做點事情,都被他給壓下去了。
“這個??????”信物,哪有什麽信物?
梅子突然有些心慌起來了,昨晚的人到底是誰?
不是少爺的話?那麽會是誰?
如果真的不是那個少爺的話,那麽她該怎麽辦?
為了讓少爺能夠接受自己,她將這件事情和村裏的人都說了,今早上是哭著回去的,如果不是,那麽她??????就完了?
“梅子,趕緊拿出來啊。”看到梅子突變的臉色,梅子娘的臉色也跟著變了,這死丫頭該不是什麽都沒有拿,就被人給那??????
“我,我,對了,我看到他的後背了,他的背後有一塊紅色胎記。”在完事以後,那人離開到時候,她扯下眼罩看到了。
因為整個腰肢都是酸軟的,因此她也沒有辦法去拉住他,隻能盯著他的後背發呆。
他說了,讓她到這個莊裏來找他。
“紅色胎記?”謝元眨眨眼,她本來以為是梅子故意這麽說,目的便是為了讓相公迫於壓力將她給納了,可能夠說出紅色胎記,那麽便是這梅子真的被人給那啥了。
問題是,她相公背後可是幹幹淨淨的,別說胎記了,就是一粒毛孔都沒有啊。
“不是我相公。”謝元看向梅子,“相公背後,什麽都沒有。”
“你胡說,明明就是少爺,他都說了,讓我來莊子裏麵找他的。”梅子快哭了,如果真的不是少爺,那麽她以後該怎麽做人啊。
“我娘子說了,不是我,你怎麽還扯到我身上來。”鬱三郎披著頭發出來了。
黑發如瀑。
眉目精致,看呆了一眾前來鬧事的婆婆媽媽們。
“梅子,他,他就是少爺?”哎喲喂,這麽俊的人啊。
可是這麽俊的人,能看上梅子嗎?梅子娘心裏沒底了,她一直覺得,這看上梅子的少爺應該是滿腦肥腸的人,就是長得不好,但是有錢不是嗎?
可是這麽俊,這麽漂亮的少爺他??????
“梅子,你說,昨晚上的人到底是誰?”梅子娘的心真的沉了下去。
“是少爺,他說了是少爺。”
“給你看看也無所謂,但是可不準出去亂說話。”見那梅子還在攀扯著自己,鬱三郎撇撇嘴巴,將衣服解開。
細膩如白瓷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之中,早上的天氣微冷,這白皙的肌膚上爬起了雞皮疙瘩,可是不論怎麽看,那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沒有紅色胎記。
梅子整個愣住了。
不是少爺?
真的不是少爺?
怎麽會?
那麽到底是誰?是誰?
淚水自梅子的眼眶中滑落,一滴滴砸在地麵上。
是少女在為自己的人生哀泣,她的人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