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賊出沒

  別莊對麵的梅花村。


  按理來說,就在汾陽城外,即便不是個富裕的村子,也該是一個過得去的村子。


  但是這個梅花村非常的窮。


  非常非常地窮。


  梅花村的人幾乎連溫飽都有問題。


  這裏的人麵黃肌瘦,骨瘦嶙峋,所以這裏的女子最希望的便是嫁出去,而外麵的女子幾乎都不敢嫁入梅花村裏麵。


  嫁進去了,估計就得過上苦日子了。


  梅花村的人娶媳婦,一直都是個大難題。


  一般都是選擇路過的流民,或者一些無家可歸的婦人,女人。


  有的時候,這梅花村的人也會站在河邊看著對岸的別莊。


  他們都知道,這別莊的主人是個非常有錢的人,別莊裏麵良田千畝,果樹成群,梅花村的人都希望可以進入這個別莊去生活,哪怕當個佃農也好過守著他們的薄田生活。


  田地本來就少,又不肥沃,官府的苛捐雜稅還那麽多,他們真的快要過不下去了。


  謝元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蔣毅明便是這梅花村的村民。他家就住在河岸邊,最靠近別莊的地方。


  籬笆圈起來的院子,三間破茅草屋。


  一個腿腳有些毛病的老婦人,正在一拐一拐地掃著院子。


  院子裏麵,有個挽著發髻的,衣著亮眼的婦女,一邊剝著手中的毛豆,一邊嘴裏念念叨叨的。


  她的五官長相雖然算不上好,但是在這梅花村,也算是一枝獨秀了。


  “月娘,你就別罵了,你哥哥馬上就要回來了。”老婦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子來,捶了捶她的後背。


  上了年紀了,總是腰酸背痛的。


  “回來?哥哥回來有什麽用處,能給我銀子嗎?像上回那般,將他給打一頓,是,他是被打服氣了,可是等到哥哥走了,他照樣要狠揍我一頓,這樣揍來揍去,娘,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身上,現在還是青紫一片呢。”


  蔣月娘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順著衣襟領口往下看去,都是青紫一片,看得老婦人的眼神黯了黯。


  “哎,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啊。”當初她明明已經給她相好了人家,她非要嫁給城裏的,看吧,這下子,天天挨打。


  “我造孽?是我們家太窮了,你是給我相好了人家,但是那是什麽樣的人家,就那麽兩間茅草屋,薄田一畝,給我打個木頭簪子都是問題啊。”


  “可是,人家勤勞努力,你自個兒看看,現在他們家裏可是蓋起了大瓦房,還多買了五畝田地。”


  這也算是他們梅花村的頭一個了。


  “那還是窮。”蔣月娘冷哼了一聲,她現在的相公的確會打人,可是,他家裏有錢啊。


  前個兒還給他買了一個銀簪子,可惜的是,昨天也不知道發什麽瘋了,又狠揍了她一頓,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才這麽跑了出來。


  到家就有些後悔了。


  這家實在是太破了。


  而且,她哥也不在。


  話說回來,“對了,娘,我聽我婆婆說,她娘家有一個侄女,今年十八,還未出嫁,將她牽給哥哥如何?”


  她哥今年都已經二十三四了吧,可惜家裏太窮,梅花村名聲在外,哥哥就是再肯幹,也沒有人肯嫁過來。

  尤其是???????

  蔣月娘的視線落在了她娘的腿上麵。


  哥哥一直不肯放棄她娘的腿,每年花在這腿上就耗費了不少銀子,不然,憑著她哥哥,怎麽也不該落魄成這樣。


  “你婆婆娘家的侄女?什麽樣的人?她肯嫁過來嗎?”蔣老婆子聽到這個,臉上的神情終於有點變化了。


  這兒子的婚事一直都是她心頭的梗,所幸,這村裏多的是二十四五也找不到婆娘的漢子,因此她才稍稍放了點心。她也知道,若是在梅花村外,二十四歲,孩子都可以滿地跑了。


  “聽我婆婆說,這是個寡婦,而且,腿腳也有點問題,腦子不太清楚。”話音剛落,蔣月娘就被她娘給重重拍了一下肩膀。


  “你安的什麽心,這種女人也介紹給你哥哥,那是你親哥哥。”若非這是她親閨女,她真的恨不得拿掃把她給掃出去了。


  聽聽,什麽意思?

  她那麽好的兒子,娶個寡婦也就罷了,還是個腿腳不好的,腿腳不好,也可以忍,竟然還是個傻子。她這閨女還覺得挺好的。


  “你哥哥那麽疼你,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主要還是他哥哥娶不到媳婦啊,她這不是擔心她哥哥嘛。“算了,算了,既然你不同意,我就不提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挨打都已經成習慣了,打完以後,婆家的人倒是也會有些愧色,讓她出門溜達一段時間,或者回娘家轉轉。


  就在她前腳剛離開這蔣家,後腳,蔣毅明便被送了回來。


  看著躺著回來的蔣毅明,蔣老婆子簡直嚇壞了,若不是蔣毅明一再保證他沒事,估計,這老婦人就這麽會暈死過去。


  “遇到貴人了,你看。”蔣毅明晃動著手中的錢袋子,這已經不是之前那滿滿的一袋了,雖說那些人無情無義,他們倒也不能不管不顧,將這一千兩給分了以後,就各自回家了。


  蔣毅明心想,他再也不會帶著他們去做這種事情了??????

  天黑了。


  在逛遍了莊子以後,謝元和鬱三郎梳洗完畢,錦繡告之,鬱老太君的精神頭還未恢複過來,暫時不需要他們過來請安,他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去了。


  用過晚膳,鬱三郎就開始鬧騰起謝元來了。


  “相公啊,我今天都累死了,你還不放過我啊。”謝元的聲音壓得很低,這裏可不比鬱府,雖然別莊的占地麵積大,但是都是農田,這宅子並不大。


  她動靜若是太大,估計明天就要忍受他人的嘲笑了。


  “可是我並不覺得你很累的樣子啊。”鬱三郎咬了咬謝元的胸口,在她身上落下一連串的口水。


  舌尖輕舔過她胸前的粉紅,引起謝元身上一陣顫栗。


  謝元覺得神誌有些迷糊,隻能夠感覺到一隻手在她身上亂來著,一路往下???????

  這麽一鬧,便鬧到了半夜。


  饒是謝元身體再好,有些吃不消了,就連那點著的蠟燭都已經熄滅了,鬱三郎卻還沒有停下。


  她輕輕推了推似乎還未盡興的鬱三郎,“下次吧,你身體不好,要好好養著。”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他探出頭,在她唇上磨蹭了幾下,感覺到謝元下身還濕漉漉的,便準備提槍???????

  “汪汪汪???????”


  莊子內的狗突然狂吠了起來。


  一聲長,一聲短。


  謝元一聽,原本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


  她用手按住還趴在她身上的鬱三郎,“三郎,不對勁。”


  “怎麽了?”那地方還堅挺著,在謝元下身磨蹭著。


  “這是有人在對暗號,這可不是狗的叫聲。”雖然模仿的很像,但是她以前經常埋伏在山裏麵,對於這些動物的聲音,她可是熟悉得很。


  見謝元臉色嚴肅,鬱三郎終於起身了,臉色難看地套上了衣服。


  按照元娘的說法,那麽這莊子裏麵,可是有內鬼出沒了。


  若無內鬼,想要偷東西的話,直接摸進來就好了,還對什麽暗號啊。


  謝元也跟著套上了衣服,才踩到地麵上,就覺得雙腿一陣發軟,腰部也隱隱酸疼著。不過讓鬱三郎一個人出去,她可不放心。


  謝元迅速套上衣服,正打算點亮蠟燭,手卻被鬱三郎給按住了。


  “別點,一點燈,那賊自然就發現了,我們想要逮住他,就不能點燈。”


  謝元點頭,將鬱三郎拉到了身後,率先摸著黑走出了房間。


  房門輕輕的闔上,沒有發出一絲的動靜。


  別莊圍牆處,有個纖細的身子正等在那裏。


  她不時地搓著自己的手,放在嘴邊嗬氣,這五月的天,雖說不冷,但是這大晚上,是濕氣有點重,但是有些寒。


  她衝著那圍牆,又是汪汪地兩聲。


  隻聽見吱呀一聲,別莊大門被打開了一小條縫。


  “你怎麽才來啊,我都快冷死了。”嬌嬌脆脆的嗓音。


  原來這賊還是個女子啊,該不是這莊子裏麵,有人難過美人關,給人給誘惑了吧?

  不得不說,謝元猜的很準。


  隻見,那開門人的左右看了看,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小包裹來,“梅子,這幾天這莊子裏麵有貴人來臨,你暫時別過來了,這裏有一些糕點,是今天貴人帶來的,還有一些賞下來的銀錁子之類的,你先拿回去用,過幾天再來。”


  聲音壓得很低,這是這夜太安靜了,才會讓鬱三郎和謝元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貴人?來了貴人啊?能不能讓我見見?”


  梅子的聲音裏麵似乎充滿了好奇,帶著幾分天真和嬌柔,“鐵哥哥,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什麽貴人啊。”


  “這貴人不是那麽好見的。”那人摸了摸女子的腦袋,“好了,趕緊回去吧,別讓人看到了。”


  “可是我們已經看到了怎麽辦?”


  見梅子準備要走,鬱三郎變出聲了。


  那人神情一變,就打算將門給關了,至少,要讓梅子離開,謝元上前,一手頂住那大門。


  那人不論怎麽使勁,大門卻始終無法關閉。


  動靜有些大了,莊子內的狗開始叫喚起來,沒多久,莊子內的燈便一一亮了起來,有人開始走動了。


  而那個叫做梅子的人,也被鬱三郎給拉住了,將她拖進了莊子內。


  梅子嚇得冷汗淋淋,完全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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