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輔國公府
“少爺,您這是?”
“我娘回來了,為何沒有人去通報我們一聲。”說起來也就是個小事,但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毀在小事上麵。
如今他娘看著喜歡元娘,因此不介意她回門時間晚了一些,但是若是往後,婆媳一有間隙,那麽這小事可就放大了無數倍。
他就是擔心他娘會突然到來,因此特意吩咐了幾次,不管他們在什麽地方,隻要他娘一來了,立刻就傳遞消息給他,隻要不管他在什麽地方,有什麽事情,他能不能夠趕回來,至少,都能夠和他娘說一聲。
可是,門房並沒有讓人去和他說一聲。
“你說,這是門房的錯?還是管事人的錯呢?”鬱三郎輕飄飄地說到。
他的意思很簡單,要保劉三,可以,你自己去請罪吧。
若想自己無罪,那麽劉三便不能保住。
“三少爺,許是,那劉三忘記了。”管事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劉三和三夫人的關係不錯,懲罰劉三容易,但是,這就得罪了三夫人,到時候,大少爺倒是兩手一甩,走了,可是他可怎麽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三房不用多久,也要離開這裏啊。
他剛剛怎麽就沒有想到?
三房回京都了,大少爺還需要留在這裏養病,自然不會立即回去,那麽??????
管事的腦子轉過了彎,立即附身賠笑道,“少爺說得是,這劉三,不將主子放在心上,奴才這就將他給攆出去好了。”
“隨便吧,我也隻是過來說一聲而已。”鬱三郎算是滿意地點點頭,回後院去了。
等到鬱三夫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氣的差點砸碎了屋子裏麵的所有瓷器。
“哎喲喂,我的夫人啊,您可別再砸啊,再砸下去,可就要貼銀子了。”
鬱三夫人的奶娘塗嬤嬤拉著她的手,不讓她繼續下去。
“怎麽,我連這破瓶子都砸不了?”到底是自己的奶娘,鬱三夫人雖然生氣,但是還是聽了她的勸告,將手中的杯子隨手丟在了桌子上麵。
“現在老太君還在這裏,庫房的鑰匙可是在老太君跟前的錦繡手中,若是您砸了幾件,倒是可以說丫鬟不小心,打碎了,若是打碎了太多,老太君知道了,肯定知道是您在房間裏麵發脾氣,這樣可就得不償失了,若是不開庫房補充,那不就得自個兒貼銀子了嘛。”
“我就是氣不過,大房算什麽,我的親戚說打發就打發了,也不看看我的臉往哪兒放,就大房的那個病秧子,早就該死了,怎麽和我的連譽,連昭相提並論。”
“夫人,您可別這麽大聲,大房是不算什麽,可是誰讓大房媳婦是兆寧郡主啊。”這也是塗嬤嬤讓鬱三夫人一直忍耐的關係。
而且,他們老爺的官位也不如大房的官位。
不然,三夫人張氏怎麽會一直想要把自己的小兒子過繼給大房呢?可是,這想要過繼孩子,也要等三少爺沒了再說,現在三少爺身體就像是恢複了一般,再想下去也隻是徒勞而已,母子間的關係哪有那麽好挑撥呢?還不如好好巴結一下對方。
不過知道是知道,說卻是不能說出來的。塗嬤嬤到底是有些心疼自己奶大的孩子的,哪怕她有些糊塗。
回到房間以後,鬱三郎思索片刻,便將元娘喊來。
“元娘,我思前想後,雖然以後我未必會去京都,但是一個萬一,也不能不回去,所以我還是想要將府裏的一些事情和你說一下。”
“嗯,我聽著呢。”
“我祖父是鬱榮喜,乃是當朝輔國公??????”
元娘在聽完鬱三郎的話,整個人都是愣住的,她覺得她的嘴巴都有些合不攏了,都說希望女人高嫁,可是,這也未免太高了。
鬱榮喜,當朝輔國公,是還在世的唯一一個三朝元老,不僅軍功顯赫,曾經將大殷國以北的薑北國和以南的迦南國,打得倒退三舍,年年進攻,還有東西方向的外族,也是他的手下敗將。
就連大殷國的皇帝都曾經說過,若無輔國公,大殷不會如此繁榮。
且在勝仗以後,他急流勇退,將所有的兵權都上交給了皇帝,本想辭官引退,皇帝卻百般挽留,現在兼任太子少保,手中雖然沒有實權,可是在整個朝廷舉足輕重。
而他有一妻一妾。
妻子正是鬱老太君,南寧候的嫡長女沈慧君,南寧候是太後的娘家,可惜太後已經過世了,因此南寧候雖然有爵位在身,卻已經漸漸有些沒落了。
鬱老太君沈氏為鬱榮喜生了兩子一女。
長子鬱修浩如今在大理寺任職,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正是鬱連暄的父親,娶妻六王爺的兆寧郡主,六王爺乃是當今皇帝的同胞兄弟。
三子鬱修文也是鬱老太君所出,乃是四品順天府丞,娶妻張敏蓉,都察院副都禦史張銳的嫡次女,她生了二少爺鬱連譽,四少爺鬱連昭,還有大姐兒鬱雨馨,還有一個庶女,鬱雨嫣。
“說到姐妹,我還有一個姐姐拍在第二位,鬱雨晨,和我是龍鳳胎姐弟。”
“龍鳳胎,那是不是長得很相似。”
“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大致的部分是相似的。”鬱三郎有些無奈說道,“祖父的妾也生了不少孩子,以後你就認識了,認親的時候,你見到的大姑姑,是我祖父的妹妹所生的,隻不過,因為她從小父母雙亡,祖父便過繼了她,成為了我的大姑姑。”
說到這個大姑姑鬱淮芳,鬱三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人就是個莫名其妙的。”
“你家裏人可真多。”幸好他們兩個是在大嶼縣上成的親,而且,看樣子,鬱三郎也沒有打算立即回京,謝元倒是放鬆了幾分。
不過,這鬱府瞞得可真好,大嶼縣的人都隻知道鬱府家有在京都當大官的家人親戚,都不知道鬱府的身世如此顯赫。
謝欣如果知道了,估計會悔得腸子都青了,不過,這世界上可都沒有後悔藥來著???????
吃過了一頓團圓飯,兆寧郡主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匆匆忙忙地往京都趕去了。
京都裏麵,雖然有她女兒管事,但是到底還是需要她主持大局,見到兒子媳婦恩愛,兒子身體大好,兆寧心裏焦急地趕來,心平氣和地趕回京都去了。
隨行的還有三房的人。
鬱修文請的假期也差不多到了,該回去上任了。
因此,一行人,便匆匆離開了。
府裏也隻剩下了鬱老太君,鬱三郎夫妻兩個。
老太君上了年紀,除卻每天早上晚上的請安問候,基本上小兩口都黏在一起。
鬱三郎帶著謝元逛遍了整個鬱府。
而謝元則帶著鬱三郎走遍了整個大嶼縣。
謝元從小便在山上才草藥,野菜,甚至是打獵來填補家用。
也是因此,謝晗才得以上了那麽幾年的書,甚至是謝元也跟著上了幾年,隻是後來,謝晟考舉人落榜,一連三次都名落孫山,家裏的情況才開始惡劣起來。
說到底,阮氏娘家有錢,且阮氏的嫁妝豐富,但是她不肯拿錢貼補家用,說那是她的嫁妝,錢娘子為了麵子,倒也不敢用,可是她娘莫氏的,倒是花了個一幹二淨。
後來,便讓她和謝晗停止了念書,專心供著二房的謝晟,謝峰,甚至還有謝欣。
因為錢娘子說謝欣貌美如花,將來必有大前途。
也是因此,謝元對整個大嶼縣都很熟悉。
“真是難為你了。”鬱三郎摸了摸謝元的頭發,上次回門的時候,他就覺得那個錢娘子有些不太正常,果真如此。雖說人心都是偏的,就像鬱老太君,最疼愛的孫子便是他,但是也沒有這麽過分。
“都是窮鬧的。”若非窮,她奶奶那麽愛麵子的人,估計也會讓謝晗和她繼續念下去。
兩人經過大嶼縣的第一酒樓,看著喧嘩的酒樓,謝元停住了腳步,她轉過身,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鬱三郎。
“三郎,我餓了,去吃飯吧。”
“如你。”
第一酒樓名喚明湖樓,以它隔壁的明太湖為名。
明太湖算是大嶼一景,不少書生都喜歡在明太湖邊談天說地,聊古論今,甚至偶爾心血來潮,還會賦詩一首,若是寫的好的,這明湖酒樓便將這詩句寫下,寫在了明湖酒樓大廳的一麵牆上。
而吟詩的那書生費用全免,可是如今,刻在那麵牆上的詩句也隻有那麽四首。
而大嶼縣的書生都以詩句能夠刻在牆上為榮,因為如此,也為明湖酒樓帶來了不少人流。
“我當初送貨的時候,聞到香味都快饞壞了。”
年紀不大的時候,還無法控製自己,那香味直勾勾地往她鼻子裏麵衝,若非還有一絲理智,那錢就拿不回去了,後來,年紀大了,也沒有那麽誇張了。
“我就吃過一次。”
“哦,還吃過啊。”
“當然,我那次獵了一頭大野豬,野豬太大,他們沒有辦法扛進去,我就順手幫了他們一把,後來,廚房的大廚就給了我一碗麵吃。”
謝元想起那碗麵,就覺得肚子一陣響。
而鬱三郎則是默默地看了他的手,手悄然地握緊了。
也許自己以後,要多鍛煉一些,最好找個武師學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