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討債
“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有空再聚吧。”
西風和仙王被北辰星客客氣氣的請出了北極宮。
接下來的事情，實在是不方便被他們知曉。
一場好好的酒宴終究還是砸了。
“你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自請這麽嚴重的懲罰?”北辰星按著自己的腦袋，垂眸看鳳凰:“不要有任何隱瞞，我要知道全部。”
鳳凰化作原型，可能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脆弱，就那麽小小的一隻，小雞崽子一樣，微微展開翅膀抖了幾下，聾拉著腦袋，先給北辰星打個譜，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這麽嚴重。”
臨風他們全都幫著鳳凰點頭，深怕慢一點鳳凰就要血灑當場，“我們都可以作證，鳳凰就是好心做了壞事。”
臨風末了又補充:“嗯……其實也說不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是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了，就是，就是怕你不太好收場。”
“意外?我不好收場?你們倒是說說，是個什麽意外!能有多不好收場。”
北辰星聽著，越聽越是疑惑，壓著火和雜亂的心跳，心情沉重無比的聽完了鳳凰他們的表述。
墮仙台這個狗東西，詆毀完北辰星都不夠，開始更大範圍的作妖，在天界掀起一場又一場被命名為“審判”的熱潮。
鳳凰，臨風，暮白，扶搖，還有玄月，凡是跳了墮仙台的，無一例外，輪回過往都被挑揀著公放到了眾仙神的麵前。
和北辰星相比，他們這些輪回的事跡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南長青。
南長青實在是太特殊了，因為他和北辰星牽扯太深，從開始到結束，悄然的，又顯得那麽轟轟烈烈的一場宏大的追逐。
執念的追隨，執念的回歸，這當中很多事情，很多，連北辰星都不知道的事情，墮天全無顧忌都給放了出來。
然後，南長青就在天界出了名。
又一名苦主被發現。
天界眾神，每每提起北辰星總免不了提起南長青，提起南長青，就為他心疼，就更多的對北辰星生出怨懟之心。
多好的一位男神，居然就被這樣糟踐，豈有此理!
北辰星到底做了多少孽呀。
以前南長青深藏北極宮，不太被眾神知曉，現在怕是沒有不知道的了。
知道了南長青，就不得不知道邵離。
其中恩恩怨怨，各種糾葛，真是精彩絕倫。
凡是喜歡北辰星的，好像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以前也隻是一部分天界普通小仙小神們嚷嚷著女神渣，真正知曉道理的不會跟著胡說八道。
直到看到了南長青，看到了邵離，看到了他們各自的下場。
再結合如今北辰星對外的態度。
墮天:“北辰星就是這麽狠心絕情，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還這麽渣，眼裏看著一個，心裏裝的又是另一個，我少神主在人間受苦受難，曾經的承諾白頭到老，現在見異思遷，就想始亂終棄，哼，你們倒是去問問，她喜歡的到底是哪一個，還是她打算腳踩兩條船?”
在墮天的有意引導下，整個天界都開始認同，北辰星確實是渣的。
南長青確實是被墮天刺激的喚起了不少記憶，至於是什麽時候被喚起的，又到底想起了多少，這些南長青全都不說，隻藏在心裏。
他們也隻有通過細節來推測，南長青就算沒有全部想起來，至少關於他作為玄天策的記憶是有了。
南長青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入的墮仙台，也記得自己到底有什麽樣的執念。
關於執念的記憶，不管他們怎麽問，南長青始終都不願意多說。
不管怎麽說，南長青被嚇到了是真的。
他不承認北辰星是渣，可是他說的話誰都不信，隻會更加的憐惜他的遭遇。
南長青垂眸，暗自苦笑，心想，女神渣?
他連被渣的資格都沒有。
當時親眼看到墮天放出來的各種記憶，南長青之後昏迷了好久，醒來後，懵懂的少年氣沒了，成熟了，也多了某種鬱結之氣。
有什麽心事，全都是自己消化，消化不了得也強壓著慢慢消化，他看起來越來越黯淡，像是一朵鮮豔的花朵離了主幹，沒有了賴以生存的養分，強撐著也免不了枯萎凋零的趨勢。
南長青的狀態確實不算好，但是又還不算太差。
不愛說話，但是總還能聊上幾句的，不愛出門，但種了不少花草，大多時候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但是偶爾也能露出一絲絲清淺的笑，和以前有區別，但是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好像就隻是少年和青年，隻是長大了的區別而已。
如果不是鳳凰常常偷窺，經常看到南長青皺著眉頭出神，猝不及防的就露出隱忍和痛苦的神色，南長青看起來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南長青自己調節自己，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鳳凰自覺是知曉南長青唯一秘密的神，是不能就這麽看南長青繼續這麽壓抑自己。
玄天策喜歡葉落星，不隻是大師兄對小師妹的喜歡，不隻是親人的喜歡，而是濃烈又壓抑的男女之情。
在最後一個世界，鳳凰還是章七的時候，他就覺得南長青對北辰星的感覺不對。
當時他就覺得很是驚駭，覺得當時的南長青是走火入魔了。
然而當時那種情況，怎麽可能說破。
能不保密嗎，保密就是保命啊。
當時那驚駭的感覺依然沒有散開，反而看著南長青是越看越愁的慌。
可以很肯定的是，現在的南長青就是喜歡北辰星的，還是能要命的那種喜歡。
“小長青啊，你喜歡她，那不是死路一條嗎。”鳳凰歎息，打算和南長青敞開了談一次:“她喜歡的，記掛的，一直都是邵離，你打算怎麽辦?你該怎麽辦啊!”
當玄天策的時候就該知道了，沒結果啊。
那個時候的苦頭還沒吃夠，現在還要繼續受著。
南長青死都不承認自己的心思，誰問都一樣，“我喜歡北辰星，和你們是一樣的。”一點都不坦白。
鳳凰完全不信，騙誰呢，當他真的瞎眼心盲的啊。
為了北極宮的和諧，現在鳳凰也依然要保密。
雖然現在的北辰星已經不太排斥男歡女愛了，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固執。
鳳凰很清楚北辰星對待這方麵的事情有多不留情，他是真心為了南長青感到悲傷。
北辰星有對他們說過和邵離的事情，也知道南長青的執念曾經就在邵離的身體裏，可以說，南長青確實是以另外一種形式，一直在追尋北辰星，守候北辰星。
鳳凰突然想起來，當年的葉落星曾經在秋霜海告訴過他們。
葉落星成功的逆轉了時空，尋到了過去的邵離。
桃花定情。
“你的執念回來後到底帶回來了多少東西?”鳳凰心裏有種期待，卻被南長青一句話打碎了，“我隻是南長青，就算有了那些記憶，我也不是別的誰。”
鳳凰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該覺得可惜，心裏五味陳雜。
鳳凰替南長青悲傷完，該說的也都說了，南長青看起來還挺淡然的樣子，反而是自己苦巴巴的，鳳凰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接著說下去了。
到最後，鳳凰好像也沒有開解到南長青，反倒是南長青在勸鳳凰不要多想。
“.……哎，你呀。”
說不下去幹脆就不說了，於是鳳凰隔天拿來了好多酒來，“南長青，來喝酒!”
南長青沒有任何的防備，很給麵子的和鳳凰喝起來，鳳凰給多少，他就喝多少，喝到最後都醉了。
北辰星聽到這裏就知道，問題一定就在這裏了。
鳳凰想了想自己一身漂亮的羽毛，渾身都隱隱約約的痛起來，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可能就這麽停下。
“我聞到了南長青身上的桃花香。”鳳凰張了張嘴，最後一口氣脫口而出，說完就看到北辰星的眸色瞬間變了。
無法置信。
像是心被劈成了碎塊。
像是掉入了冰冷的譚水裏，特別的冷，由內而外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你說什麽!”北辰星瞳孔一陣緊縮，濃重的威壓撲麵而來，一字一句:“你再說一遍!”
周圍的空間乃至時間好似都被北辰星身上急轉而來的氣勢燒化了。
在這個時候的北辰星就像是蘇醒的野獸，鎖定了目標，蓄勢待發。
鳳凰抬眸，看了又看，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小帝君，真正討債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