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在我這裏謀個生計
“靈兒，這兩個乞丐到底是誰啊？”聶凡終忍不住開口問到。
一旁的秦玦也很好奇，這兩個乞丐顯然不是村子裏的人，想來應該是從鎮上來的。
聶靈兒倒是沒隱瞞，直接將那日的事情說給了兩人聽。
末了道：“我當時就瞧著這孩子骨子裏是個明對錯的，他知道偷東西不對，所以被抓住後那般用力的打他，他竟是一聲不吭，也不反抗。”
“想來也真是無奈之舉，定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如此。”
“今天竟知他還有個妹妹，這女孩瘦成這個樣子，也就七八歲的年紀，膽子也小，定是不敢去偷的。”
“作為哥哥一日乞討要喂飽兩個人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兒，許是為了妹妹能吃上口飽飯，才伸手去偷的。”
聶靈兒這番話雖是猜測，但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兄妹倆一起相依為命，這男孩就算身體裏再有骨氣，可若是為了妹妹，怕是也會無奈折下腰。
“隻是這乞兒再可憐，也是救急不救窮啊。”聶凡知道是靈兒心善，可這舉動隻是一時的，當下便忍不住道：“總不能餓了就跑到你這來，長此以往，保不齊會將鎮上的乞丐都引來了。”
聶凡這擔心並不多餘，這鎮上的乞丐多是拉幫結派的，就跟團夥一樣。
有些乞丐頭頭自己不去行乞，讓手下麵的小乞丐去行乞，因為小乞丐容易讓人生出同情心，往往要到的銀兩吃食都會多些。
但這些錢和食物最後都要上繳給乞丐頭頭，要來的東西達到指標便會賞些殘羹剩飯充饑，若是不達標，便隻能餓肚子，第二日繼續去要。
大昭雖是繁華盛世，可流浪的乞丐依舊是個龐大的數目，而其中竟也存在食物鏈，生存規則甚至更為殘酷。
秦玦也讚同聶凡的話，顯然都對乞丐的圈子有所耳聞，根本不像看上去的那麽單純。
“你若真的想幫，得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秦玦開口道。
聶靈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還在專心吃東西的兩個人，才低聲道：“一會兒等他們吃飽了，我會問清楚他們的底細和具體情況。”
“如果他們兩個背景幹淨，和其他的乞丐也牽連甚少，我就留他們在我這裏幹活，給他們和阿良一樣的工錢。”
聽聶靈兒如此說，秦玦和聶凡便雙雙點了點頭。
聶靈兒雖是同情心使然，卻也不完全是善心發作，隻是和這小乞丐的相遇實屬偶然，如果當時這小乞丐知錯不認，自己也不會出手相幫，也更不會有今日情景。
所以這更像是一種莫名發生的緣分。
況且醬菜鋪子即將開業，她確實需要多幾個人手，如果能因此幫助兄妹兩個，既補足了自己缺的人手，又讓兄妹倆能有錢吃飽飯，也算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了。
秦玦看著聶靈兒，目光晶亮的直言道：“靈兒姑娘如此善良，將來定會有福報的。”
聶靈兒聞言，抿唇莞爾一笑，直視著秦玦的目光開口應：“秦將軍在疆場上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才有的我們這些百姓能安居樂業，將軍才是有福報之人。”
這對話模式似曾相識，兩人四目相對之後，均是想起了昨日在院子裏說話的情景，竟忍不住相視而笑起來。
這一出倒是讓聶凡看懵了，這靈兒……怎麽和秦玦大哥這麽相熟了？
兩個人足足吃了兩大包的糕點才停下手，聶靈兒適時的坐到兩人麵前，將剩下的糕點重新包好，開口說到：“這兩包你們也帶回去。”
繼而看著兩人直言開口道：“你們想不想在我這裏謀個生計？”
此話一出，男孩詫異的抬起頭，似是沒明白聶靈兒的話是什麽意思。
聶靈兒見狀微微一笑：“你們雖是無父無母的流浪乞兒，但也是四肢健全的人，如果有機會能靠著自己的雙手賺錢，不是比行乞來的有尊嚴？”
“況且行乞饑一頓飽一頓的，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你說呢？”
這話不用聶靈兒說，男孩心裏自是明白，若非走投無路，誰會去行乞呢。
隻是他也從未想過會有人主動給他謀生計，在鎮上，從來沒有人會願意用一個乞丐，因為沒有清白家世，覺得乞丐手腳不幹淨，若是偷了錢財跑了，找都沒處找。
這也是為什麽乞丐越來越多的原因，很多人做乞丐一做就是一輩子，根本沒什麽機會能翻身。
見兩人都不說話，聶靈兒便自顧自的繼續道：“若你們願意，那就得如實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若是不願意，便拿了這兩包糕點回去，以後也不能到我這裏來了。”
“因為我幫得了你們一時，卻幫不了一世。這一世若想改變，得靠自己，靠不得別人！”
此話一出，男孩終是有了反應，連忙點了點頭：“我願意。”
見狀，聶靈兒驀地笑了，下意識的抬頭和秦玦對視一眼，隻見秦玦也一臉如風笑容的看著自己。
“那你先告訴姐姐，你和妹妹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
聶靈兒開始問兩人的情況了。
男孩乖乖的應到：“我們是都城人，我叫虎子，妹妹叫璃兒。”
都城人？
聶靈兒有些意外，大昭都城，就是後世所謂的首都，是整個大昭最繁華的地方，大昭皇室和官僚顯貴的所在之處。
而都城在北邊，距離他們南部淮陽一帶足有上千公裏，兩人竟一路流浪至此。
聶靈兒還未開口，虎子已是主動道：“名字是我們流浪時，一個乞丐爺爺給起的，後來他在雁江染了咳疾病死了。”
“我不記得自己的真名字了，以前的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
聶靈兒不疑有他，因為從虎子的語氣之中她聽得出來，他並沒有說謊。
聶靈兒繼續問：“那你們到長陵鎮多久了，是隻有你和妹妹兩個人在一起行乞，還是有其他乞丐一起？”
虎子如實道：“我們來了有半年了，一開始在都城的時候隻有我和妹妹一起，而後一路南下認識了乞丐爺爺，後又認識了螞蚱、狗子和雙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