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惦記我兒子
這幾個人都是幫助過他們的人，從一開始聶靈兒就想好了醬菜做好了要第一時間送給他們品嚐。
軒和寶兒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拿好醬菜便出了門。
王啟臣家正在吃晚飯。
“明兒我得去趟鎮上，那喬員外家的工錢我得去要回來。”王生開口道。
王生是苦力工，什麽活都會幹些，平日裏若是哪裏有活，他就去哪幹，多是周圍的村子裏，運氣好的話能碰上鎮上的大戶人家的活。
大戶人家手腳大方，總是會多給些銅板。
家裏隻有幾畝地，好在家裏隻有三口人，自家媳婦平時也能摘些野菜蘑菇賣些錢，這一年若是沒什麽大病大災的，倒是過的也還行。
隻可惜生的俊俏的兒子瘸了腿，讓這家徹底垮了。
一個瘸子能幹什麽？親也說不上，錢也掙不到，兩口子都覺得後半輩子無望，指望不上了。
曲氏眼也沒抬的點了點頭，嘴上道：“順道稍兩包紅糖回來，隔壁秦大娘過些日子要釀羅子醬，我也跟著做一壇，回頭去鎮上賣了。”
王生點了點頭。
王啟臣在一旁默默吃飯，也不說話，就連吃飯都毫無動靜。
原本雖是個斯文的性子，卻不是個悶葫蘆。自從瘸了腿，王啟臣整個人性情大變，平日裏鮮少說話。
或許是內心自卑，現如今連門也不怎麽出了，畢竟石階村就這麽大，走到哪都會被人在背後議論。
“啟臣哥在家嗎！”
門外，聶軒站在柵欄外頭，伸著脖子往裏喊了一聲。
王啟臣拿著碗筷的動作一頓，一時間以為自己幻聽了，有人叫他？
“啟臣，是有人找你？”王生顯然也聽見了。
“啟臣哥！”聶軒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幾人聽的清楚，王啟臣連忙站起身，神色微有些慌亂，因為他已經聽出是聶軒的聲音了。
原因無他，自從上次許大娘上他家來給聶靈兒說親之後，爹就對聶家人記恨在心了，如今沒事想起來還能把自己氣的牙癢癢。
“爹，我出去看看。”王啟臣匆匆撂下一句，轉身便出了院子。
見聶軒就站在院子外，王啟臣連忙迎上去：“聶軒，你怎麽來了？”
聶軒一臉笑容，將手上三包醬菜遞給王啟臣，嘴上道：“啟臣哥，這是我姐讓我給你的，她醃的醬菜，特別特別特別好吃，你一定會喜歡的。”
王啟臣聞言有些詫異，看了一眼聶軒手上的油皮紙袋，又看了看聶軒：“這是給我的？”
聶軒點了點頭，道：“是我姐的一番心意，說是謝謝你借她醬缸。”
如此，王啟臣便明白了，伸手接過之後不由開口說到：“你姐也太客氣了，不過是一個醬缸，閑著也是閑著。”
聶軒笑著道：“對你來說是如此，可對我姐來說是幫了大忙。”
話落，聶軒揮了揮手：“那我走了啟臣哥，還得去給胡伯伯送呢，這醬菜特好吃，你一定喜歡。”
不等王啟臣應他，聶軒已經跑開了，看著他的背影，王啟臣不由的抿嘴笑了。
感受到手裏醬菜的重量，這還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人送東西給他。
回到屋裏，王生見兒子手裏的東西，不禁一臉詫異的問到：“這什麽東西？”
王啟臣將醬菜放到桌子上，開口道：“這是聶靈兒做的醬菜。”
竟是沒有絲毫隱瞞，王啟臣實話實說了。
果然，一聽見聶靈兒的名字，王生‘噌’的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聶靈兒做的？你怎麽還和她攪和到一起去了？”王生氣的一張臉又黑又紅。
曲氏也凝眉道：“啟臣，你腦袋裏想些啥呢？就算你的腿現在這樣不好說親了，可那也不能找聶靈兒啊，那……那不讓人笑話嗎！”
“你現在就把這東西給我扔了，晦氣不晦氣！”王生嗬斥道。
可王啟臣卻不為所動，隻是冷靜的開口解釋：“爹娘，我和聶靈兒沒有你們想的那層關係，隻是前些日子她要做醬菜沒有醬缸，我便將家裏閑著的醬缸借給她用了。”
“我也沒動其他的心思，就是單純的鄉親之間幫忙而已。這醬菜，不過是送來謝謝我的，而且是聶軒送來的。”
聽王啟臣這麽說，王生一時間啞口了。
自己的兒子他最是了解，說不得慌，一說謊就臉紅，一直紅到脖子根兒。
“沒有那歪心思最好，我王生的兒子就算再不濟，也不是能便宜了聶靈兒那丫頭的。”王生軟了語氣，也沒再責備王啟臣。
王啟臣聽著父親的話很是別扭，可張了張嘴想替聶靈兒說什麽，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還不知道這胖丫頭會做醬菜，平日裏好吃懶做的，竟窩在家裏炕上了。”曲氏開口道，顯然對聶靈兒也沒什麽好印象。
說話間，已是將油皮紙袋裏的東西倒了出來。
本以為是黑乎乎的那種醬菜，卻不想倒出來的是新鮮玩意兒。
“這是什麽？”王生好奇的一瞪眼，借勢拿起來聞了聞。
味道還挺特別。
看著挺新奇，幾人便吃了起來，誰知瞬間就被這醬菜的口味征服了。
“他爹，這醬菜可真好吃，比侯氏的好吃多了！”曲氏出言讚美。
王生也忍不住點頭：“確實好吃，這白菜醃的酸酸辣辣的，我喜歡這個蒜，這個蒜最好吃！”
農村人沒讀過什麽書，對於好吃的東西隻能一個勁兒的說好吃。
“這真是靈兒那胖丫頭做出來的？”曲氏回過神來語氣狐疑，顯然不太相信。
王生更是冷哼一聲，道：“我才不信呢，她能做出這？”
“估計是老太太的手藝，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兒，借著機會來道歉示好的說不定。”王生道。
隻是腦筋一轉，王生不由一瞪眼：“要真是老太太做的，那這借著靈兒那丫頭的名義送來，不就是在打啟臣的主意嗎？”
“這聶家，竟還惦記我兒子！”
王生說著氣性又來了，一張臉憋的通紅。
王啟臣無奈的歎了口氣，心道剛剛的解釋他是白白浪費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