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賤人的命
王黔哦了一聲,說道:“那自然就是仙女姐姐了。”
杏兒說不過他,哼了一聲埋頭走著,不再理他。
可她想著想著,總覺得王齡說的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她心中不忿,突然停住,轉過身想要和王齡理論清楚。
可王齡正出神地想著那個賊人的事情,並沒發現杏兒突然停了下來。
於是杏兒一轉身,就被王黔的胸膛撞得要倒在地上。
王黔常年練武,身強體壯,肌肉結實得像是一堵牆。
杏兒被撞得眼冒金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裝到石頭上了。
而王齡隻是皺了皺眉,疑惑地看著杏兒。
杏兒被撞得失去了重心,身體向後倒去。
“啊……”杏兒驚呼,眼中滿是求助,雙手也直直地伸向了王齡。
王齡愣了愣,隨後堅定了眼神,似乎明白了杏兒的意思,立即伸出了雙手。
杏兒還沒來得及慶幸。
王齡伸出去了兩隻手又勾了回來,然後抱了個拳。
頓時,杏兒一雙眼睛驚恐地睜大,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然後帶著難以置信地表情摔到了地上。
“啊!”撲通一聲,杏兒實實在在地摔在了地上,摔的齜牙咧嘴,倒吸冷氣。王齡縮了一下脖子,他好像會錯了意……他心虛地撓了撓頭,然後朝著杏兒歉意地笑了笑。
杏兒此時大腦一片混亂,好像從小到大的認知被什麽東西狠狠地衝擊了。
衝擊的七零八碎。
“你……”杏兒壓抑著情緒,從喉嚨裏麵擠出來了一個字。
王黔雖然是個直男,但是對危險的敏感度卻是十分的高。
他記得他哥說過,猛獸發怒時,會在喉嚨中嘶吼,此時一定要謹慎處理。
而現在他心中,也漸漸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王齡砸了咂嘴,可能現在就是這種狀況吧。
他皺了皺眉,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到底什麽是謹慎處理……杏兒低著頭,氣息漸漸變重,似是在醞釀怒意,或是醞釀動作。
王黔擰眉,謹慎……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笑嘻嘻地看著杏兒,一雙長腿向後退了一步。
片刻,仿佛是覺得距離還是太近,王黔又後退了一步。
同時,他輕聲低語道:“這個距離,夠謹慎吧……”
王齡得意地笑了笑,他哥說的果然沒錯,離遠一點,好像是好一點。
可是瞬間,王齡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
“奇怪……”王齡納悶道,“怎麽回事……”
王齡話音還沒落,杏兒已經站了起來。
她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擺正了發簪。
王黔見杏兒站了起來,笑道:“杏兒姑娘,你……”
杏兒抬起頭,圓潤的臉蛋上沾染了一些泥土,鼻尖是嫩嫩的粉色,一雙杏眼黑瞳笑眯眯地看著王黔。
王黔的心跳似乎慢了一拍,心中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還沒等他搞清楚是什麽感覺的時候,杏兒攥緊了拳頭,朝他衝了過來。
王齡心中的不安感,在杏兒開始動作的時候,頓時放大了百倍。
“有話好好說啊杏兒姑娘……”王齡下意識的拔腿就跑。
“站住!”杏兒嬌喝一聲,語氣中滿是怒意。
王黔的身體仿佛被那一句話給定住了一般,竟然站在原地分毫未動。
“我……”王齡心中奇怪,可他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般,死活邁不動腳步。
想他叱吒沙場多年,多少凶神惡煞的賊人都被他斬於馬下,現在竟然被一個嬌嫩的小姑娘喊的定在原地!
三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薛懷蕊在院子內散步,抬頭看了看天色,蹙眉輕聲道:“杏兒怎麽去了那般久。”
話音未落,杏兒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姐,奴婢回來了!小王副將說要謝謝小姐的賞賜呢!”杏兒似乎心情頗好,語調都上揚了幾個度。
薛懷蕊看向杏兒身後的王黔,似乎躲躲藏藏的不願意出來。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我還擔心小王副將看不上眼,哪裏算得上什麽貴重東西。”薛懷蕊柔柔道,眼睛看著躲躲藏藏的王齡。
杏兒向後飛了個眼刀,說道:“還不快去給謝小姐!”
王齡一個八尺大漢,站在杏兒的背後,活像一個嬌羞的小媳婦。
“是,謝謝仙女姐姐……”王齡扭扭捏捏地站了出來。
薛懷蕊定睛一看,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
剛剛王黔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副英俊瀟灑的樣子,可現在下巴似乎腫了一點,脖子上也有些抓痕,衣服也皺皺的,好像是摔在了地上,被人蹂躪了一番一樣。
剛剛是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薛懷蕊心中輕歎。
這一對冤家……薛懷蕊搖了搖頭,調侃道:“那藥膏,效果挺好的……”
王黔紅了紅臉,臊眉耷眼。
今天真是見了鬼了……夜晚,薛懷蕊坐在房間內,麵前放的竹夫人的信和一支弓箭。她拿起那封信,撕開了它。
“什麽!”薛懷蕊檀口微張,眼中滿是驚異。
這封信,是空的。
“怎麽可能……”薛懷蕊喃喃道,“怎麽會是空的……”
她拿起信封,放在燭光下細細地看著。
信封確確實實是薛府的,淺綠色紙張上的燙印著淡雅的花紋。
王齡方才確確實實地說,那封信在交給張大郎後,並沒有其他人接近過他。
因此應當是沒有被調換。
並且,張大郎已經替竹夫人做了多次的事,自然也不會去調換。
退一步說,若是真的調換了,張大郎也不會貪心大起想要去看那信中的內容。甚至因此,他也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那麽可以肯定,這封信確實就是竹夫人的那封。
可是為何連張紙也沒有?
若是什麽也不寫,她如何與那背後之人傳遞信息?
薛懷蕊心中一股失落感襲來。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些線索,現在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現,化作了一場空。
她將信封扔在了一旁,趴在桌子上,將頭埋進了胳膊中。
她以一種自我保護地姿勢抱著自己,隱住了臉上的表情。
“隻有一個信封,也沒有內容……”薛懷蕊低聲說道,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難過,“這麽久的布置,到最後竟還是一絲發現也沒有……”
“不……一定不會這麽簡單的。”薛懷蕊定了定心神,驅散了心頭的陰霾。
重活一世,她身陷更加詭譎的迷霧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前進中又發現了更大的一團,但她已不是曾經的那個柔弱無助、遇到事情就六神無主的她了。
薛懷蕊打起了精神,又拿起了信封查看。
一切都十分正常,十分的尋常,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奇特之處。
薛懷蕊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的封口處,將它平鋪成了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