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莫名其妙的解圍
“咳……妾身懂了,妾身再也__咳咳……不敢了……”
薛懷蕊見竹夫人似是長了教訓的樣子,優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剛剛掐她脖頸的手,然後便目露嫌惡地將手帕丟到了地上。
竹夫人心中再怎麽憤恨與氣惱,麵上也隻能訕笑著說道:“大小姐的話,妾身怎麽能忘?”
說著,竹夫人抬起了臉,脖頸上顯眼的紅色印記,足以顯示剛剛薛懷蕊的下手之狠。
她用手實打實地地在臉上連著打了幾個巴掌,聲聲響亮,沒有任何的裝模作樣。
啦—啦—竹夫人不敢有所保留,生怕因為她的小聰明再惹惱了薛懷蕊。
掌嘴五下,很快就完了。
薛懷蕊蓮步輕移,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穩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聲道:“竹夫人,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目無尊長,狂妄自大?”
竹夫人眼神閃了閃,萬般努力才堆出來了一絲笑容,從牙縫中擠出來了一句話:“怎麽會呢?大小姐豔絕京城,最是知書達理。”
薛懷蕊吹了吹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塵,悠閑道:“原來是這樣,可那幾個婢女為何說本小姐放肆任性?”
“什麽……”竹夫人心中一驚,暗自咬了牙。
她算是看明白了,薛懷蕊就是來找事的。
那兩個婢女看到薛懷蕊如此毫不留情的對竹夫人,心中漸漸害怕了。
她們剛剛還那麽輕浮地對待大小姐,還調笑說大小姐在玩衙門與捕頭遊戲……“大小姐,妾身的院子裏當真有那口無遮攔的婢女?看妾身不撕爛她的嘴!”
兩個小婢女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慌。
二人拚盡全力掙開了婆子的桎梏,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地求饒道:“大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嘴上沒個把門的,奴婢自罰……”
連竹夫人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了,她們這些婢女,豈不是……說著,小婢女也一聲一聲的打自己的嘴巴,聲音比方才竹夫人的聲音還要響亮。
另一個婢女也緊跟著打起了自己。
“你們……”竹夫人故作驚訝地看著那兩個婢女,拚命推卸責任道:“妾身平時疏於管教,竟然出了你們這兩個丟人現眼的,大小姐要怎麽處置你們,就全聽大小姐的吧!”
那兩個婢女聞言,心中又涼了一分,求饒的動作更加急迫了起來。
“大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啊,求大小姐饒命!”
“奴婢絕無冒犯大小姐的想法,方才的話都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胡言亂語的……”薛懷蕊眉毛一挑,這兩個婢女終於看清楚當前的情勢了。
她安閑地靠著椅背,時不時地看竹夫人一眼。
竹夫人感到薛懷蕊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身上,低頭的動作更加恭敬。
她第一次感覺,薛懷蕊給了她一種瀕死的危險感。
前些日子薛懷蕊灌她玉參湯,她也隻是覺得那是薛懷蕊仗著嫡女的身份在欺辱她。
可今日薛懷蕊的所作所為,徹底顛覆了竹夫人心中薛懷蕊的形象。
哪怕現在薛懷蕊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婢女求饒,竹夫人也不敢再說什麽讓薛懷蕊手下留情的話。
“行了,你們又不是本小姐的婢女,我哪有這個權利呢?”
竹夫人臉色一僵,若是薛懷蕊真做不了主,怎麽還敢將人押過來,又看著她們打了她們自己那麽多下。
薛懷蕊實在是……太無良了些!
竹夫人低下頭陪笑道:“是妾身奴婢的錯,大小姐又是薛府的主子,如何不能管教了?”
薛懷蕊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依竹夫人的意思,這兩個奴婢,該如何處置呢?”
竹夫人頓了頓,一時間拿不住薛懷蕊的意思。
若是她說的輕了,薛懷蕊難免心中不悅。
若是她說的重了,那以後這兩個婢女少不得要怨恨她。
竹夫人試探地問道:“這兩個婢女口出狂言,不知尊卑,已經讓她們自打嘴巴做了懲罰……”
薛懷蕊眼睛一挑,竹夫人趕忙說道:“可這也難以服眾,依妾身看,罰三個月的月銀,如何?”
薛懷蕊隻是眼神幽幽地看著竹夫人。
竹夫人咽了咽口水,知薛懷蕊並不滿意。
“當然,僅僅是罰銀子,也著實太輕了些,這兩個婢女本是妾身房中的二等丫鬟,現在降為房外的灑掃丫鬟,如何?”
那兩個婢女聽到,臉色也白了。
房中服侍丫鬟和院內灑掃丫鬟的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前者不用做粗活,隻用緊著夫人就行,可後者每日起早貪黑,做的還盡是那些磋磨人的活計。
最重要的是,二者的銀子也差了一倍有餘。
薛懷蕊到了,用手拿起了竹夫人屋中的茶盞,仔細的看著,恍若未聞。
竹夫人看薛懷蕊還是不滿意,磨牙道:“大小姐,降為院內的灑掃丫鬟也還是難以給她們長個教訓,隻是妾身想不到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不知大小姐有什麽建議?”
竹夫人心中恨得差點要嚼穿齦血。
薛懷蕊今日果真是來找事的!
踐踏了她不說,還要對她院子內的丫鬟下手!
竹夫人心中百般悔恨,她怎麽就沒看出來薛懷蕊是這麽個狼子野心的人!
心狠手辣起來,連她都怕了!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在之前每日都讓薛懷蕊飲用玉參湯,早點了結了薛懷蕊。
可此時為時已晚,在竹夫人與薛懷蕊的多次對峙中,每次都是竹夫人落了下乘,傷痕累累地回去。
薛懷蕊看著竹夫人眼中變幻莫測的情緒,心中明白她在想什麽。
“我哪裏有什麽好的建議呢?隻是父親是禮部侍郎,可薛府的婢女卻如此的不懂禮儀,以下犯上,怕是對薛府的聲譽不利呀。”
今日她來這,就是為了立威的,讓薛府的人好好看,誰才是薛府的主子。
而這兩個婢女,就是殺雞儆猴的。
兩個小婢女一聽,嚇得也忘了尊卑,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薛懷蕊。
她們不過是說了幾句閑話罷了,薛懷蕊為何就要趕她們走?
她們在這薛府內當的丫鬟,比外麵尋常人家的姑娘過得還要奢侈。出了薛府,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比這裏更好的活計了。
趕她們走,就相當於是絕了她們兩個人的後路。
竹夫人本就不是個木訥的,一下就明白薛懷蕊鐵了心要讓這兩個婢女走了。
她雖然平時狐假虎威,可當薛懷蕊真正拿起了脾氣,她也是無可奈何的。
狠了狠心,竹夫人說道:“既然如此,這兩個婢女不如驅出府去,以儆效尤,如何?”
薛懷蕊放下手中的茶盞,終於有了動作。
“如此,甚好。”
竹夫人心中不甘,心想道,薛懷蕊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