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就這麽送走
薛河延心中糾結,一邊是他的仕途,一邊是他的聲譽。
不論是哪邊受損,都能讓薛河延幾天睡不著覺。
屋漏偏逢連夜雨,竹夫人也來告狀,說她去聽雨軒內,薛懷蕊對她頤指氣使,毫不尊敬,沒有一點大戶人家嫡女風範。
薛河延頭痛欲裂,一件又一件事情堆壓起來,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懷蕊見薛河延正在發呆,輕輕地咳了一聲。
薛河延抬頭,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薛懷蕊。
“蕊兒來了,快進來。”薛河延說道。
薛懷蕊走進來,走到薛河延的麵前,嫻熟地為他磨墨。
薛河延看著薛懷蕊的側臉,突然想到了已經過世多年的亡妻。
“竜兒……”
薛河延情不自禁地喊道。
薛懷蕊一抬頭,薛河延才發現他對自己的事態。
“咳咳……蕊兒,我今日來,是想與你說件事。”
薛河延淡淡道。
“父親請講。”薛懷蕊乖巧地回道。
“蕊兒,你可還記得,就在一年前,你已經與蘇公子交換了八字庚帖一事?”薛河延問道。
薛懷蕊臉上沒有驚訝的神色,反而疑惑地說道:“父親,女兒並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想是父親記錯了吧?”
薛河延看著薛懷蕊的表情,皺了皺眉,心想,蕊兒或許真的忘了,畢竟也過去那麽久了。
“蕊兒,一年前的四月,我與__”“父親,這怎麽可能呢?若是有這麽大的事情,父親怎麽會不知會我呢?”薛懷蕊打斷了薛河延的話,果斷說道。
薛河延愣了一下。
他如今才不過四十多歲,正值壯年,怎麽會記錯這麽大一件事情?
“蕊兒,你當時年歲小,可是忘了?”薛河延猶豫道。
薛懷蕊搖了搖頭,確切地說道:“女兒委實不記得此事了。”
薛河延擰著眉頭,想了想,暫時按下了嘴中的話。
“父親,若是無事,女兒就先回了。”薛懷蕊柔柔說道。
薛河延張了張嘴,猶豫道:“你夫人,說是與你有了些爭論,可有此事?”薛懷蕊訝異,沒想到竹夫人還敢去告狀。
“父親,這是何話?”薛懷蕊不解問道。
薛河延苦口婆心地說道:“蕊兒,竹夫人身份再怎麽低,也曾經照顧過你,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輕賤她!”
薛懷蕊氣笑,反問道:“竹夫人確實有‘好好’照顧女兒,女兒也想著好好‘孝順’竹夫人呢,又怎麽會去輕賤她?”
薛河延歎了口氣,愧疚地看著薛懷蕊說道:“竹夫人都和我說了,說你讓她等候你許久,最後竟是你在逗魚玩耍,故意不見她!”
薛懷蕊挑眉,竹夫人角度如此刁鑽,竟然從這件事來告她的狀。
“父親,你該不會以為,夫人等嫡女很過分吧?”薛懷蕊輕聲問道。
薛河延動作一頓,一時間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這……話雖如此,可她好歹是玉兒的母親,你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能如此對她啊!
薛懷苒看著如此優柔寡斷的薛河延,又想到薛懷苒,冷笑道:“父親,你放心,我會好好對竹夫人的。”
薛河延看薛懷蕊似有賭氣的樣子,也閉上嘴不說了。
竜兒去世前,他答應她會好好照顧蕊兒,為蕊兒找個相公,保她一世順遂。
這半年來,先是蘇瑜反悔娶了薛懷苒,讓蕊兒受此大辱。
薛河延原本心中有愧,但後來明威將軍表明想求娶蕊兒,他還算心裏有個安慰。如今蘇瑜又拿以前交換庚帖的事情說嘴,明顯是想讓薛懷蕊嫁給他!
薛河延作為禮部侍郎,難道還能當場賴賬不成?
想到這些,薛河延心中煩悶,便讓薛懷蕊退下了。
薛懷蕊出了薛河延的書房,杏兒便急急地問道:“小姐!老爺的意思……”
薛懷蕊不置可否。
杏兒臉色白了白,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小姐難道還要嫁給蘇瑜那個負心郎嗎?不可能吧……”
薛懷蕊笑了笑,說道:“如今我嫁給蘇瑜與否,還要看另外一個人的意思。”杏兒不明道:“另外一個人……”
杏兒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了一張鬼麵。
以及,平日冷漠不易近人的明威將軍。
“尉遲將軍!尉遲將軍才不會讓小姐嫁給蘇瑜那個人呢!”
薛懷蕊敲了敲杏兒的小腦袋瓜,說道:“就你知道的多!”
杏兒撅了噘嘴,說道:“尉遲將軍才不會袖手旁觀呢!畢竟……”
杏兒揶揄地笑了笑,“畢竟,尉遲將軍可都與小姐下聘了,蘇瑜此時來說庚書的事,不是上前找打嘛!”
薛懷蕊捂著嘴,眼睛亮晶晶的。
依尉遲徹的性子,蘇瑜現在隻會恨不得他從沒有來過薛府。
而不會再說什麽庚書的事情了。
若真要說,蘇瑜也隻會說那是他喝醉了酒失心瘋,說的混賬話罷了。
薛懷蕊一想到尉遲徹,嘴角就止不住地笑。
將軍府,側院,王展揪著王黔,一臉怒色。
“你!將軍讓你去做什麽了!”王展怒不可遏地問道。
王齡被王展一路拖來,也不忘護著懷中的財寶。
“哥!將軍都還沒說什麽呢!你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王展冷眸一凝,沉聲問道:“你敢說你哥是太監……?”王黔暗道不好,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窩沒嗦!”
“好哇你,這件事先不跟你算,你先說,你都在蘇宅做了什麽!為何奪來這麽多財物!”王展按著跳動的青筋,耐著性子問道。
王齡鬆開了嘴,嘟嘟囔囔地說道:“這都是蘇瑜送給我的嘛……”
王展一聽,差點被他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送?蘇瑜送你?”王展怒極反笑。
王黔哼了一聲,說道:“哥!他要是不送我,我哪裏找得到!”
王展噎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
他用手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
蘇瑜既然能做出將庚帖藏到長頸花瓶內,除非打碎才能拿出來的事情,這些財寶,肯定放置就更加隱秘。
按理說,王黔除非瞎貓碰上死耗子,不然是肯定找不到的……王展狐疑地看向王黔,納悶道:“真是他送你的?”
王齡重重地點了點頭:“對!”
說完,王齡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銀子,遞出去又拿回來,拿回來又遞出去,糾結了半天。就當王展以為他弟確實有病的時候,王黔仿佛下定了決心,將銀子杵到了王展的眼前。
“哥!這塊銀子給你!”
王展眼睛抽了抽,小指大小的銀子給他這個哥哥……一大袋銀子和滿懷的珠寶留給王黔自己……王展微笑,輕聲誇讚道:“弟弟,不枉我一個人把你拉扯大,果然對哥哥極好王齡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不客氣,他個就抽出了腰間的劍,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