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今晚不走了
六皇子看著顫抖的芳嬪,心中也是一陣難受,說道:“皇帝若是有了那個心思,誰也攔他不得……”
芳嬪心中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還是難以接受。
“我的兒!為什麽你的命這麽苦……”
六皇子推著輪椅,到芳嬪的身邊,看著她的背影說道:“額娘,我的腿三個月恢複的就差不多了,如是去了金國,更利於我的恢複。
六皇子低聲說道,芳嬪亦知這個道理。
現在不知多少人的眼線在盯著六皇子,確實是不方便。
“即使如此,你去了金國,我,我也不放心……”芳嬪泣聲道,“你的身子,若是離了太醫,可怎麽……”
說到這裏,芳嬪猛地響了起來,“那個臧柳大夫,是不是還在你這裏?”
六皇子點了點頭,說道:“薛小姐將他暫時借給了我。”
六皇子心裏知道芳嬪在想什麽,故意說出了“薛小姐”“借”這幾個字。
芳嬪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身邊的婢女說道:“你派人去趟薛府,說是我有事要問薛小姐,請她來一趟。”
六皇子知道芳嬪心中想的什麽,冷聲說道:“我是不會帶臧柳去金國的,你也不要為難薛小姐。”
芳嬪看著六皇子的腿,著急說道:“三個月後,還正在恢複中,怎麽能離了臧柳大夫?更何況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沒個大夫跟著怎麽行?”
六皇子搖了搖頭,說道:“你若是為難薛小姐,我便隻帶岩三一個人去金國。”
芳嬪趕緊解釋道:“我並非為難薛小姐,隻是想問她些事情罷了。”
六皇子不置可否,說道:“今日的藥浴還未開始,兒臣先退下了。”
此時,薛府。
傍晚薛河延回來之後,便笑意盈盈地傳了薛懷蕊。
薛懷蕊本就準備去請安,很快就到了薛河延的書房。
“父親。”薛懷蕊低頭行禮,動作優美規矩,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蕊兒,圍獵之行如何?”薛河延笑眯眯地問道,他已經收到了消息,說是五公主與薛懷蕊交好,就差說是情同姐妹了。
“十分有趣。”薛懷蕊回道。
“哦?沒給五公主添麻煩吧?”薛河延問道。
“並未,女兒一直盡心服侍五公主。”薛懷蕊好不心虛,簡短回道。
倒是五公主,給她找了很多麻煩。
不過五公主也沒落得好罷了。
“那便好,你以後一定要與五公主多親近親近。”薛河延笑道。
“是,女兒知道了。”
“對了,還有一事。”薛河延突然說道,“明威將軍尉遲徹今日在朝中與我說,對你有意。”
薛懷蕊突然抬起了頭,看著薛河延。
薛河延大笑幾聲,說道:“今日朝中許多同僚說起了蕊兒,都說蕊兒是晟國數一數二的女子,為父心中也倍感欣慰。
如今蕊兒與公主交好,既然是大把的好兒郎想與蕊兒結發,那個明威將軍雖然前途無量,但是到底還是個武夫,有些配不上你。”
薛懷蕊反問道:“那父親的意思是?”
薛河延說道:“為父隻說蕊兒年紀還小,並不急著婚嫁,並且那尉遲徹還戴著個勞什子麵具,看著就嚇人,誰知道麵具後麵是什麽妖魔鬼怪呢?
依為父看,玉兒嫁了個狀元,蕊兒你如何也要是個不錯的文人,一個粗魯的武夫怎麽行?
薛懷蕊心中五味雜陳,前些日子薛河延還說尉遲徹前途無量,如今薛懷蕊“攀上了”五公主,薛河延便不著急了,想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將薛懷蕊嫁出去。
頗有些騎驢找馬的意思。
看著薛河延這麽一副算計的樣子,薛懷蕊心中失落,道了句失禮就回了房間。
剛回房間,杏兒就帶著一個帖子跑了過來,說道:“小姐,芳嬪果然想請小姐去宮中坐坐,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小姐。”
薛懷蕊應了下來,她知道芳嬪定然耐不住性子會來找她,但沒想到竟然這麽著約莫著,現在六皇子剛去芳嬪那裏請過安。
而時間也很緊迫地讓薛懷蕊明日便入宮。
薛懷蕊無奈地笑了笑,隻怕是朝著臧柳來的。
及至夜晚,皇宮內熄了燈,四處一片寧靜。
五公主的寢殿,某一個小院子內。
幽靜地院子裏傳來幾聲蟋蟀的叫聲,清風吹來,吹的窗上的風鈴輕輕作響。
一個絕色男子坐在窗邊,墨色的長發披散到了地上,狹長的雙眼無神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明明美的不可方物,卻像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布娃娃。
他喃喃出口道,他隱隱感覺,那日誤闖進來的女子,就是五公主的嘴裏的薛懷蕊。
他並不在意是誰進來,是誰出去。
但是很奇怪,他卻記住了薛懷蕊當時眼中的光芒。
那種柔軟但又堅韌的眼神。
良久,男子垂下了眼,看著遠處若有所思。
砰——男子的院門被人推響,一個高挑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來。
“楚耀!楚耀……”
那個身影嘴中含糊不清地喊著,而那個男子聽到後渾身一僵,有些恍然地看著那個身影。
他本來寂靜的表情有了一些波動,讓整個人有了些生氣。
眉眼之間的跳動,更出一種驚豔之感。
男子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回到了榻上。
百裏婧一推開房門,就看到楚耀還是那一副毫無生意的表情,借著酒勁,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怒道:“你裝什麽清高?本公主如此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楚耀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神,讓百裏婧猜不透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百裏婧拿出腰間的鞭子,放在楚耀的臉頰上,威脅道:“你也就是有了這張臉,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是不是?”
楚耀終於有了反應,轉過頭看了百裏婧一眼,眼中滿是憐惘。
百裏婧被這種眼神激怒了,嘴中帶著酒氣,怒聲道:“今天,我就毀了你的臉!沒了我的憐幸,你與你妹妹,還能在這晟國內活下去嗎?”
楚耀心中像是被撕裂一樣,但是麵上還是一副淡淡的不在乎。
他與妹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間。
他可以為了曾經的罪過去死,但是他的妹妹何其無辜!
惠禾還那麽小,什麽也不懂,她為何要去承擔那些沉重的東西?
楚耀看著百裏婧,開口道:“楚耀,永遠銘記公主救命之恩。”‘明明是感激的話,語氣卻平淡的讓人感覺奇怪,好像是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百裏婧聽著楚耀服軟的話,脾氣落了一些,纖手放在楚耀的手臂,緊緊地捏著,疼惜道:“你知道我的心意,若是你跟了我,我一定不會虧待惠禾的。我對她,就如同對我的親妹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