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還是忘了吧
……
“……總之，聽我一句勸，好男人有的是，不必像現在這樣悲痛欲絕的。”
卡塞爾學院圖書館地底下五十米深處存放著中央主機巨大的空間中，麵相喜感的青年養靠在電腦椅上，攤開雙手對著EVA語重心長道。
漆黑的地下室再一次從上方打落幽藍色的光束，站在光束中央的閃爍瑩瑩的微光EVA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哪怕現在身為半個人工智能，EVA也對一來就開始對自己說教了小半個小時的裝備部副部長感到無語。
EVA有點無法理解，明明從這個上次就讓自己火冒三丈的家夥來到機房空室後，她就一直都沒有搭理過。
為什麽對方還能一直在這裏語重心長的碎碎念個不停，哪怕她之前想要裝死關閉了3D投影還不停歇。
老唐在EVA再一次打開3D投影設備將自己投影出來後，沒等臉色複雜的她開口，直接就若有所覺的坐在電腦椅上轉過身來:
“出來啦，有沒有看開一點了？希爾伯特竟然還信不過我的能力，開解一下迷茫的學生不是手到擒來的嘛……”
EVA閃著瑩瑩微光的臉上浮現一滴大大的亮點，很二刺猿化的給自己整了個瀑布汗的表情。
人工智能，無所不能，給自己捏一個表情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甚至於EVA在剛剛受不了老唐的絮絮叨叨神隱之後，出來時給自己換了一身皮膚。
老唐看到以近乎透明的影子站在光裏的長發女孩愣滯了半秒，然後很快就在EVA詫異的注視下側過頭。
在恢複了大部分記憶之後，老唐非禮勿視的道理還是懂的，自然不會做逾禮之事。
甚至於如果不是EVA現在的狀態過於特殊，昂熱校長不放心她的安危而求助了老唐的話，他怎麽也不會接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不過現在已經在地下機房帶了大半個小時，老唐已經掌握了EVA在煉金術上的推進進度和精神現狀。
前者說不上特別快，而後者也說不上特別差，隻能說整體向好。
正穿著一身絲綢睡衣，可愛得不真實EVA看到老唐避諱著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的閃了閃眸子，眼底閃過出一抹冷厲的亮光。
EVA現在終於知道這個上次把自己氣個半死的皮條客是誰惹來了的，她默默地在心裏給昂熱記了一筆。
“校長讓你來開導我，然後你就是這樣說了半天讓我甩掉…他的啊？”EVA眼神晦暗難明的開口說道。
哪怕是EVA也不得不承認，經過老唐半個小時洗腦傳銷催眠似的連續不斷地碎碎念，她的確看開了不少。
emm……在老唐連續不斷的陰謀論和利益論洗禮下，EVA已經差不多推算到芬格爾麵對著現在這種狀態的自己的時候的心態了，所以釋然了不少。
EVA意識到在芬格爾眼裏她從來都不是曾經EVA，而是這個可以隨時毀滅再修複的替代品幻影，那麽一切從利益出發也無可厚非。
而這裏也沒有什麽誤會或者不誤會的區別，隻是…意識到自己被當了這麽多年的手辦EVA，心中已經怨氣消散了不少。
對於EVA來說，既然自己從來都不被芬格爾當成需要嗬護的戀人看待，那又何必再糾結他是不是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殺死自己呢？
聽了EVA豁達的極為離譜的話，老唐沉默了好久之後才輕聲道:“其實希爾伯特也是擔心你。
我是他派過來讓你有保底，即使再怎麽不會消逝的安全閥，你也知道的，現在的的情緒波動太大，對精神印記消耗太大。”
EVA低頭看著並沒有被通上幾十萬伏特電壓的金屬地板，幽幽地說道:
“我知道你會過來是為了什麽，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情緒波動過大，所以我已經看開了。”
看不來又怎麽樣，已經這麽多年不對等付出了，在糾結下去無非是讓自己更加難看而已。。
以後的公私分明就行了，誰愛當芬格爾成功背後的女人就當去，EVA表示自己不伺候了！
老唐聽了EVA的話，沉吟了一會之後皺起了眉，越想越不對勁:“你這話我聽的有點不對勁，你這是看開了，還是覺得人間不值得了？”
老唐想說自己現在有點慌，他有點不敢想自己在答應了昂熱校長過來開解一下EVA，結果說的她致鬱了，會不會被昂熱校長毒打一頓。
雖然想來是不會的，但是老唐可不止是擔心被昂熱校長揍一頓這重兄弟互毆的小事啊！
EVA看到神色驚慌的老唐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語氣輕快的對他說:
“不是羅納德教授所說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條狗麽？我看開了要甩了他還不行呢？”
老唐在聽到EVA不像是假豁達的話語後，緊皺著眉，一時間不知道需要需要說什麽。
但是這不是因為老唐已經無話可說了，而是現在的EVA的妝容太居家，他需要避諱著自己的目光，這讓話術的說服力就會大打折扣了。
雖然EVA現在還隻是能以投影形式出現，看起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是老唐可不希望有任何瓜田李下的流言的可能，畢竟她終歸是還想要重塑身體的。
在看到老唐喜相的臉上露出來的凝重之色後，EVA意識到了什麽，眼神有點古怪的看了不知道是不拘小節還是放浪形骸的老唐一眼。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離譜，但是EVA還是暫時關閉了3D投影儀，讓自己換了一切得體的衣服之後，才再一次從天花板垂落幽藍色光束。
“emm……羅納德教授你還是轉過頭來吧，我將身上的裝飾切換掉了，已經不那麽居家了。”
EVA試探著提醒了一下糾結了半天的老唐，她現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個不拘一格的皮條客竟然會這麽保守。
畢竟EVA雖然不知道昂熱校長跟這個空降裝備部長在當獵人時怎麽結下的深厚情誼。
可她還是能夠查閱到老唐過去二十幾年裏的的生平的啊，怎麽不知道這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崇尚自由每一天的美籍人士，還是在住貧民窟那種？
而在這樣糟糕的成長環境裏成長起來的老唐，竟然會有著保守內斂的行事態度。
這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了，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的典範好嘛！
虧EVA之前還覺得老唐這個當皮條客的望之不似人子，如果沒必要那就最好少跟他打交道，結果她忽然發現這貨竟然還是一個的東方內斂風正人君子。
（PS:現在支配著青銅與火之王龍王諾頓的人格是的成分:有三成李熊（新朝），三成獅心會羅納德（清末）和三成的老唐，與一成其他。
⊙?⊙！老扇形統計圖了。）
因為感官落差實在太大，有點無力吐槽的EVA還是從心的換上了自己卡塞爾學院校服皮膚。
畢竟既然已經想要跟老唐這個皮條客進行交流，EVA自然也就不會用上代表著自己準備要跑路的形象了。
人工智能，無所不能，再來一次，人工智能，無所不能！
正在掙紮猶豫著的老唐在聽到EVA的話後轉過頭，看著柔和的光束裏的包頭名的女孩，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身上穿著墨綠色的卡塞爾學院校服裙讓EVA顯得成熟幾分，尤其是她的和自己素白的臉分不出界限的素白的蕾絲領肩，更是讓EVA由之前可愛風大踏步直接向著成熟風轉變。
emm…對於老唐來說，EVA這就是屬於能夠正常進行交流（忽悠）了的年齡了。
不然的話，老唐是真的下不去狠心忽悠看起來就是未成年少女的EVA，最後隻能簡單再說兩句就離開地下中央控製室。
而在給EVA留下了足夠讓她在主機爆炸的時候保留大部分元氣的煉金矩陣之後，老唐必須要過來這裏解決事情已經是不多了的。
emm…最多也就是在EVA在用煉金術重塑自己肉身的出現弗拉梅爾副校長都解決不了的意外的時候，他才會再一次過來這裏。
這也是老唐在看到EVA換上了休息送客的顯得年齡幼齒服飾後，臉上會出現EVA所看到的掙紮猶豫之色的原因。
emm…主要是老唐從剛剛的EVA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一時間精神恍惚之後，就舍不得忽悠剛剛那種裝扮的她了。
愛屋及烏，不外如是。
……
“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應該的確是已經決定好了的，希爾伯特這下子終於可以安息了。”老唐身體後仰靠在電腦椅的椅背上，雙手枕著頭道。
“羅納德教授，你想要說的應該是校長安心吧？安息這個詞，在太平洋對岸的那個超級大國那邊，可不是用來描述活人對某人某事放下心來的。”EVA扶額道。
雖然EVA一時間分辨不清老唐究竟是不是故意說錯的，但是對於佛係了的她來說，即使是指出來這一點是順著老唐的想法的話，也無所謂就是了。
從這一點來看，昂熱校長對EVA現在的精神狀態有所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嗬，你覺得希爾伯特現在還當自己是一個活人來使喚麽？”老唐冷笑一聲，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昂熱校長的複仇男神形象看法。
或許在卡塞爾學院乃至整個混血種社會的其他人眼裏，昂熱校長是一個永遠靠得住的強大的後盾，信念堅定而且實力強大的超級屠龍者！
但是在記憶複蘇後對昂熱校長的看法有所改變了的老唐眼裏，這就是妥妥的不愛惜自己生命的行為了。
emm……現在的老唐多少帶上了一點當初在獅心會時的兄長心態，下意識的就對看起來能當他爺爺的昂熱校長進行關心。
畢竟對於老唐來說，當初梅涅克領著還是半大小子的昂熱校長回卡塞爾學院的一幕，實在太過於印象深刻了。
“這有什麽不對麽，畢竟想要當一個複仇者，總是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的。”EVA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勞而獲的事，校長他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先是付出了相性代價的。”
EVA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完全沒有半點特殊情緒波動一樣，可她這樣的表現正好是老唐所需要的。
畢竟老唐很清楚，他想要說服EVA讓自己使用封眠平息有關芬格爾的記憶其實並不容易。
哪怕EVA知道自己如果在蛻變的重要關頭的時候，萬一被芬格爾這條敗犬分散她的心力的話，很可能會出現不忍言之事，也不會做到輕易的放下。
而這樣一來，一些談話的藝術手段就很有必要了。
“所以你覺得自己是那個整整留了四級的王牌所付出的必要代價？”老唐冷笑著說。
“因為希爾伯特沒有詳說，我也不清楚你們以前的感情如何，但是我敢保證這裏絕對有問題。”
老唐並沒有說“這裏絕對有問題”裏的問題是什麽，但是他相信以EVA的算力和腦力，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所要表述的意思。
果不其然，老唐很快就看到EVA眸子裏的光亮暗淡了不少，於是他趁熱打鐵道。
“所以還是試著將他給忘了吧，如果真的有緣自然會再續前緣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本正經的說出自己都覺得扯淡的話之後，老唐還寶相莊嚴的誦了一句佛號，好增加他話語的信服力。
可老唐確實忘了，西方主要都是信仰三位一體的上帝的，阿彌陀佛這種大神在這邊並不吃香。
EVA疑惑的看了老唐好一會後忽然歪著頭，光束裏的半邊頭發側垂落到地腳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上一次你開口就是要給我介紹一個男人，現在又在要讓我最好還是忘了芬格爾，下一次是不是直接讓我找人開啟一段幸福新戀情了？……你對我也太好了吧？”
EVA說完之後，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快就轉變成狡黠的笑，笑的幹淨又明媚。
老唐聳了聳肩膀，然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決定攤牌了:“你又沒有想過，希爾伯特對你也很上心？”
EVA呆了呆，皺著自己明淨小臉道:“什麽意思？”
對於昂熱校長對自己的態度和對別人態度的差異，EVA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的，不過以前一直覺得是因為它情況特殊而被有所關注而已。
老唐沒有直接回答EVA的問題，而是再一次給出了自己的提示:
“你在入學卡塞爾學院之後，應該是很快就被人推薦加入了現在已經不景氣了的獅心會吧？”
“獅心會？”
EVA呢喃一聲，然後神色複雜的看著老唐說:“我嚐試會忘了他的，不過還不能是現在。”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總還是要交流過一次才行的。
老唐看著柔和光束中的EVA，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你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給我打通訊就行。”
“會的，謝謝，”EVA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