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舍得與謀算
……
正在跟老人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的路明非感受到陳明道的目光，很快就轉過身來。
“哥哥，怎麽了麽？”
路明非下意識的開口之後，身子就是一僵，瞪了自己豬隊友一眼後，輕咬著粉唇轉身。
“祖爺爺，你別管他，我們繼續。”路明非抿唇訕笑著說，隻是她躲閃著的視線多少有那麽一點點心虛了。
“嗬嗬。”筆記本屏幕上那個有幾分鶴發童顏氣象的老人樂嗬一笑，調侃著說:
“這就是明非說的會跟那個牛犢子一起孝順我呀，老頭子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咯。”
路明非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笑，但很快就瞪圓溜了自己澄澈見底的漂亮眸子，有點不確定的說:“祖爺爺，您不生氣麽？”
“我生什麽氣，這不就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自由戀愛的事情嘛！更何況…”電腦屏幕上的老人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那混不吝的不要命的小倔驢，就得有人管著。”
“祖爺爺，我管不了哥哥……”路明非很有自知之明的說。
emm……不是路明非吹牛，如果陳明道想要嚐試挑戰極限的話，她能和他機械做功到雙雙虛脫不起……
廢寢忘食都是小事，那絕對真就是隻要作不死就往死裏作。
“傻孩子，夫妻之間哪有真的管不了對方的？成家立業，成家了自然也就安住了心了，心安則事成……”
老人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搖著頭笑了笑之後，才對路明非說:“人老了就喜歡瞎念叨，明非你也別往心裏去，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聽了慈祥和藹的老人的話，路明非隻覺得自己心裏湧起一股微澀的暖流，忍住不輕聲喚道:“祖爺爺……”
可路明非在稱呼了老人一下之後，然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尷尬的看著鏡頭傻笑了一下。
“嗬嗬，孩子，別緊張，你做的其實已經夠好了。”老人嗬嗬輕笑，撫去路明非尷尬的情緒。
“叫陳明道那小子也過來一躺吧，怎麽說現在也是領新媳進門，他這個當丈夫的不露麵總是說不過去的。”
“好，好的……”路明非連連點頭，然後扭身朝衛生間方向喊道，“哥哥，祖爺爺讓你過來……”
如果可以的話，路明非也覺得需要請一個外援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閑聊，才能聊到老人家被要求去睡眠的最晚時間。
而有關自己外援人選的問題，對於路明非來說，就是有且隻有一個選項的選擇選擇題。
“等等，我擦下臉就出來……”
路明非在聽到衛生間裏傳出來的陳明道，笑著轉過身，彎著唇溫笑著對著攝像頭說:“祖爺爺，哥哥他馬上就能過來了。”
老人則是跟著老頑童似的笑了笑，調侃道:“我還沒耳聾，更何況明道小子的聲音可比明非你的要大不少哦。”
路明非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需要惱羞成怒一下，然後氣鼓鼓的說:“……祖爺爺，您就別取笑明非了，不然我就生氣了。”
“好了，我不笑，我不笑就是，我就是聽到你們在一起的消息後高興。如果你們能早點讓我抱著白胖孩子，那就更高興了。”
路明非聽了老人的話，想到自己每一次都差點就要滿溢出來的感覺，一下子就羞紅了臉，期期艾艾什麽也說不出來。
人老成精，老人如何看不出來路明非跟陳明道兩人之間不隻是簡單的確認了關係，不由得笑的更開心了。
衛生間內的陳明道在應了路明非自己擦完臉就出去之後，打濕路明非的淡粉色毛巾擦了一遍臉，洗好擰幹後掛回去才神采奕奕的走出去。
如果不算因為滿腦子都是路明非而導致的神色恍惚的話，一夜操勞的陳明道其實一點都不疲憊，反而還十分的精力充沛……
陳明道來到小書房，坐在路明非給自己讓開位置的長木椅上，對著攝像頭招了招手說:“老爺子，好久不見。”
“嗬！如果不是明非還知道來我跟前盡盡孝心，我都快忘記你這號人叫什麽名字了呢？
怎麽滴，在帝都待了半年也完全不願意過來一趟，別跟我說你忙的這點時間都沒有。”
比起對路明非的和顏悅色，老人家對於陳明道這個男人明顯嚴厲了很多，言語之間透露著淡淡的霸氣。
陳明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路明非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又不是您那個小區的住戶，以個人的身份想要進入太麻煩。
而且……我那一段時間是真的不方便露麵，不然的話，就又會有沒完沒了的事要做了。”
聽了陳明道因為怕因為涉及症治而顯得隱晦無比的話，老人沉默了好一會，然後輕輕地歎息道。
“唉～確定不走這條路嗎？”
“確定，雖然我曾經也幻想過改變世界，但是這樣太累了，累倒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emm……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陳明道說完後，歪頭看向正皺著柔嫩的小臉路明非，並跟轉過頭來的她對視一眼後，彎了彎了嘴角。
如果陳明道之前開口時，還以為自己說的是現場編的理由，那麽在看到呆萌可愛的路明非絕美的臉蛋後。
陳明道就明白了過來，這其實應該就是他的本心了。
雖然不走那條路很可惜，但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又不止他一個，算不上非常的難以理解。
而這應該也是創作者為了這本無人問津的破書不違規，而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理由了吧。
聽了陳明道的話，老人低斂著表情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輕聲說:“為什麽？”
人老成精，這個從兔子最暗無天日的低穀一路走過來的老人，如何看不出陳明道在看了路明非後，臉上才將將露出釋然之色意味著什麽呢。
所以才有這麽一問，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讓陳明道放棄了那天會讓這本書因為違規而屏蔽的路。
陳明道愣滯了一會，呼吸著帶有新晉少婦的路明非身上散發出來的到迷人幽香的空氣後，思路無比清晰的說:
“因為我太年輕了，我怕自己容易長壽。”
陳明道沒說自己有著永遠不會老死掉的設定，但是他給的這個理由也的確是最能表述自己顧慮的理由了。
雖然半年前在跟路明非相約卡塞爾學院聚首後，陳明道在被夏彌邀請過去“酒吧”時，還忍不住進行了一番過江龍的操作。
但是那其實也是陳明道在釋放自己不會走那條會讓這本書直接被屏蔽的路的信號。
不然陳明道根本就不需要玩過江龍壓地頭蛇，直接哥兩好，攜帶大勢鼎定乾坤就是了。
又何至於除了在“地頭蛇”的地盤開個包廂就什麽事也都沒幹，讓不少人忍不住胡思幻想？
萬裏之外的老人定定的看著屏幕上那個淡然如水的年輕人，沉默了好一會後，才歎息道:“孩子，很少有人在麵對權力的誘惑前，能有你現在的豁達。”
因為還年輕，所以怕長壽。
這種再普通的話在陳明道神色平靜的說出來之後，就造成了一把讓老人家也不得不承認的必然結果。
陳明道即使硬要往上增多年齡，從降臨這個世界開始算起，現在還都隻有三十幾歲，太過年輕了……
更何況陳明道從一開始就確定了這輩子身體年齡都鎖定十八歲了，就更不能走這條路了。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開心吧，玩膩了記得回來就是，如果遇到什麽問題和困難，記得別逞能，找我解決。”
老人最終還是壓下了，繼續說服陳明道作出來能夠讓這本破書進廠的的選擇的想法。
但是老人還是給自己的話語留了餘地，並沒有真的答應陳明道讓他徹底脫身。
路明非像是沒有聽出老人潛藏的意思似的，自顧自的接話:“這個好說，如果我遇到什麽需要您出麵才能解決掉問題，一定不會客氣的。”
emm……很多直麵官方的事，陳明道都不想自己出麵了。
這個時候，一個身份地位足夠高的官方人物站他的台，就很有必要了。
比如他要收拾因為吃了一波機遇紅利的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本子畫手時，能有兔子給站台就最好不過了。
雖然不能明麵站，但是適時的撤走小兔子還是有必要的，不然在天災降臨時容易誤傷。
“滑頭，不過既然答應了你，我自然不會舍不得自己這具老身子骨。”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歎息著說。
“不過既然是能讓你這個後勤大總管也感到難辦的事，現在應該是有著一定的打算了吧？”
陳明道對於老人能夠想到自己已經有打擊目標的事，並不覺得意外，即使是後者已經想到他要對付的人是白眼雞也不是不可能。
而對於陳明道來說，老人有沒有猜到他的看法不是關鍵，關鍵是後者並沒有否定他的想法。
陳明道點了點頭，在聽了半天沒有插話的路明非注視下，謙虛的聲說:“的確是有了點思路，不過需要老爺子您的幫助。”
陳明道並沒有跟老人客氣，單槍匹馬掀翻一國的事，他沒有興趣。
emm……最主要的是，這樣沒有能獲取利益的餘地。
如何才能秉承著公平正義的光正偉的立場，將兔子對麵的白眼雞做成白切雞吃下，才是陳明道在想的。
不然的話，也不說釋放富士山那一點六億兆帕壓力，要遠比等蛇岐八家的“神”複蘇省時省力。
直接來一個全麵封鎖，將現在還能活的有滋有味的白眼大肥雞變成變成死瘟雞其實並不難。
“……放手去幹吧，我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需要幫助的時候直接就說。”
老人在聽到陳明道直白的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後，也沒有了再追問九州財政集團一步步的壓榨腳盆雞企業的生存空間想法。
陳明道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靦腆”的說:“老爺子，你看我真摯的小眼神，我說那是正常的商業競爭行為你信麽？”
對於陳明道毫不用心的敷衍說，老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幫陳明道補充了這個借口（劃掉）理由的細節。
“我當然信，就是在我們跟自由白頭鷹和解後，就一直存在的正常商業競爭嘛，隻是一不小心造成了點小影響而已，不是嗎？”
老人不是網上那些才吃了兩碗飽飯就敢叫囂大國度量的五十萬，自然不會對自己的敵人有心軟的想法。
而老人的話是想要提醒陳明道，有的事是能做不能說的，不然的話就師出無名了。
就跟西伯利亞大亂鬥結束後，兔熊鷹三方都想吃隻雞補補身子回口血，但是因為師出無名而隻能作罷一樣。
在目前世界整體和平，局部動亂的發背景下，一個能夠讓白眼雞陷入動亂“被需要”援助的契機，很重要。
畢竟不是誰都像隻從宗主國學習禮義廉恥時隻學了禮義廉的白眼狼，可以毫無顧忌的想偷襲誰就偷襲誰。
體量達到兔子這種程度，很多不涉及根本原則問題的操作，都是能陽謀就陽謀的。
畢一千八百年前的司馬家的下場就足夠讓人知道，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下場有多麽殘酷。
而正常的商業競爭，也是在不方便直接掀桌子時，比較溫和的手段。
更嚴肅點的，直接就是指著某個破碗，對別人發布一個來一發兔子和破碗之間的二選一套餐，促成正常的商業競爭……
隻是無論是哪一個，師出有名都十分的有必要的……
“老爺子你就放心好了，我心裏是有數的。”陳明道拍了拍自己胸口保證道，“隻是到時候需要家裏配合，過來接手腳盆雞這幾年打下的根基。
emm……到時候拉上熊和鷹，一起伸出援助之手，免得又有亂七八糟的消息傳出來。。”
這是拉著一起幹大事，也是進一步加深彼此友誼的舉措。
老人對於陳明道有話就說的耿直性子早就有所了解了，他像是沒有聽到陳明道後半句一樣，直接問道:“要家裏怎麽配合你？”
“家裏收前幾年連年收獲的數以千億計算的香瓜蛋子，可以取出一部分用來當援助物資發到每一個願意過來領取的腳盆雞手上。
emm……讓他們在麵對不法侵害的時候，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你呀你！”
老人在簡單設想了一下那個場景之後，不由得搖頭連連，卻沒有拒絕這個要求。
陳明道靦腆一笑，然後就暫時沒有繼續說話，反而在整理起自己思緒。
比起已經被端上來案板的白切雞，全球範圍內的天地元素濃度和活躍性上揚，才是兔子繼續考慮的問題。
而在陳明道跟老人雙雙陷入安靜的時候，一直安靜乖巧的旁聽著他們交談的路明非，忽然弱弱的開口:
“祖爺爺，你跟哥哥剛剛一直在說些什麽？怎麽我聽不懂。”
陳明道嘴角抽了抽，下意識點了點路明非鼻子說:“……回頭我跟你細說。”
“恩。”
路明非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輕踢著腳來打發時間，在基因液再次肌膚吸收掉了一部分之後，她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