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題詞《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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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西斜,啟明星現,陰陽輪轉,鬥轉星移天漸曉。
白話文翻譯版:不能說出來的一整晚過去了,已經天亮了,
暮秋時節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漸漸隱去,破曉的晨光在喚醒沉睡的生靈的時候,亦不忘提醒一夜不眠的浪蕩兒。
對於卡塞爾學院的大部分的教授和學生來說,昨夜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不同的夜晚。
但是對親眼看到祂在不願傷到自己親閨女又奈何不得葉晶夢後,臨走時反手對英靈殿舊址來了一波雷瀑洗地的昂熱校長來說,就不要太考驗心髒承受能力了……
昨晚那聲對於陳明道來說隻是聲音有點有點大聲的驚雷,直接將還沒重建英靈殿舊址最後的殘骸徹底化為飛灰。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恐怖如斯!
而同樣一夜未眠的陳明道跟因憂慮而麵容憔悴的昂熱校長完全不同,他現在依然神清氣爽器宇軒昂,也許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陳明道在和路明非一起在廚房簡單吃了點東西填肚子,然後到浴室泡了個舒緩肌肉疲憊的澡後。
陳明道繼續寸步不離的跟著路明非來到昨天添置的梳妝台前,好奇看著穿著自己白襯衫的路明非,對著放在梳妝台上的畫著鮮豔梅花的白娟上麵比比劃劃。
忽然,路明非輕皺著的柳眉一下子放鬆開來,櫻唇微微彎起,似乎已經想通了自己的困惑。
路明非輕輕轉身,嘴角含笑的看著陳明道說:“老公,我們在這副畫上麵署名吧,陳明道和路明非共著…千雪寒梅圖…。”
路明非似乎忘記了自己一開始過來梳妝打扮原因,似笑非笑的麵對著陳明道臉上有著幾分羞怯。
但路明非還是眼神認真的跟陳明道對視著,不避不讓,甚至還有點你不同意我就鬧的小倔強。
陳明道看著路明非,現今的少女已為少婦,眉宇間的青澀褪去,紅潤的臉上平添了初為人婦的嫵媚,讓他完全挪不開眼睛。
見到陳明道遲遲沒有反應,路明非撅了噘嘴,纖細的手指輕輕擰著他的腰間軟肉,歪著自己的腦袋撒嬌道:“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好。
可不可以嘛?——可以。
能不能嘛?——能。
這些網絡熱門撒嬌問題,其實都有著固定的答案。
而陳明道聽路明非說出網絡上有著標準答案的問題之後,自然也不會佯裝成鈦合金二貨,寵溺的說:“好。”
“哦耶~”
路明非高興的比了個剪刀手,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刹那芳華足以一笑傾城!
“噗呲~”路明非輕笑出聲,對陳明道扮了一個鬼臉,戲謔的說道,“是看花眼了麽?這就對了!以後有你好受的。”
陳明道差點就是一個哆嗦,半是驚疑半是期待的看著似乎變得腹黑了的路明非,開口道:“明非,你……”
不等陳明道說完,路明非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因為跟陳明道的距離過於接近,所以顯得身形有點扭曲。
“不要問也不要說,好麽?”路明非低斂著眸子,忍著對陳明道坦露所有的念頭,小聲的請求道。
如果陳明道開口問了,路明非是不會隱瞞他的自己的變化的,畢竟那也算不上什麽太過重要的事。
陳明道愣了幾秒,然後神色極為認真的看著路明非的澄澈眸子說:“我永遠都不會勉強明非的,過去不會,現在依然也不會,未來也一定不會。”
路明非抬起腦袋,紅潤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隨後忍不住笑著說:“我知道的哦,可我現在都被老公寵在天上去了,總不能還恃寵而驕吧?”
不等陳明道說出色令智昏的話,路明非扶著梳妝台轉回身,用自己垂著如瀑青絲的腦袋迎著他的的視線,用兩個人都能聽清的聲音道。
“不瞞著多久的——這是陳夫人跟她老公的約定。”
陳明道點了頂頭,握住她的纖軟的小手,篤定的說:“雖然陳明道從不曾全身心的相信別人,但是陳夫人一定會是他的例外。”
背對著陳明道路明非抿著唇,不讓自己因為心情愉悅而開口發出聲音。
路明非知道自己不願意自己的老公說謊,沉默不言便是極限她能做的極限了。
如果陳明道真的要路明非對自己坦言所有的話,後者雖然心裏一定會有點小難過,但絕不會有所隱瞞。
路明非深呼吸了自己,平複好愉悅的心情之後,終於敢抬眸看向鏡子裏初為人婦的自己。
路明非看著梳妝鏡裏麵那個臉色紅潤的帶著淡淡嫵媚神色的女孩,和坐在她身後的神色堅毅氣宇軒昂的男人,輕輕眨了眨自己明亮的大眼睛。
“原來我這種時候,在g老公眼裏是在樣的麽……”路明非小聲嘀咕,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
路明非知道自己其實很美,但是她很少有仔細欣賞的時候。
尤其是今天早上,雖然路明非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通過鏡麵看到自己,但是因為羞怯始終沒有勇氣。
跟鏡子裏的陳明道目光相碰,路明非迅速的低下了頭,背對著陳明道,聲音帶著幾分羞怯道。
“我先寫,你先在後麵看著。”
路明非說著慌亂的拿起了自己沒用幾次的眼線筆就要落筆,但在再次看到絹布畫上的鮮豔梅花後,抿著嘴唇止住了落筆的小手。
陳明道感受到路明非的猶豫,出聲詢問道:“怎麽了麽?是需要過去小書房拿鋼筆麽?”
路明非搖了搖頭,俏皮的往後靠了靠,笑著說:“我隻是覺得我們這幅畫值得更好的墨水。”
路明非不對麵露不解之色的陳明道做太多解釋,將左手食指放在櫻唇上,貝齒輕咬,紅色的血滲了出來。
路明非皺著小臉讓豪筆吸上墨,在絹布上簽上自己帶著娟秀氣質的狂草小楷簽名。
但是路明非在簽完名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將筆交給陳明道,而是在又讓筆吸了足夠的墨水後,準備繼續在上麵提半闕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路明非一邊輕的唱誦著,一邊將之輕描在白色的絹布上,留下跟她的一顆心一樣火熱的半闕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這節選自宋代著名詞人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半闕詞,就是路明非在帶著寫實風的表達自己對陳明道的愛意。
而這首詞的後半闕,路明非想讓陳明道來寫。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是路明非想要給陳明道展露的心意,她會永遠跟在陳明道回頭就能看得到的地方,陪著他走下去。
感受到陳明道陡然因為自己隱秘的表白而變得更加熱烈起來,路明非握住筆杆,閉著美眸,眼不見心不亂的說:
“老公,該你了。”
“好。”
陳明道從路明非身後環著她,大手整個握住她握著筆杆的小手。
在驚訝睜眼的通過鏡子反光看著自己的路明非的注視下,陳明道毫不猶豫的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
看到陳明道這麽不愛惜自己,手指出血量比自己大了幾倍,路明非緊皺著小眉頭:“輕點…咬輕一點呀,流了好多血了。即使是十比一的比例,也不能這麽浪費呀。”
被路明非指摘的陳明道抽了抽,嘴角微微勾起,沒發言調侃已經羞怯的紅透了臉的的路明非。
雖然對於路明非的“勤儉節約”感到壓力山大,但是陳明道可不想讓自己媳婦暴打呢。
陳明道無聲輕笑,將自己準備的題字墨水用被豪筆吸足了之後,剛想含住手指止血,就被近者先得的代勞了。
“別發愣了,快寫吧,反正你也完全不差這點難度了不是嗎?這算是你給我平添難度的小小報複哦。”
路明非含著指腹傷口,即使再怎麽心疼和羞怯,也還是振振有詞的說。
雖然路明非剛剛能將楷書寫成草書少不了陳明道的功勞,但是她這種報複手段無疑是殺敵未定,自損頗巨的。
陳明道咧著嘴笑了笑,但是他不敢再在言語上刺激快要羞怯道爆炸了的萌萌的可愛明妃。
昨晚食髓知味的一夜,已經讓陳明道把握住路明非對那種事上看法,就是能做不能說。
為了不讓路明非惱羞成怒,陳明道不會讓自己的言語過於輕挑,因為那是在拿他自己的幸(不劃掉)福開玩笑。
“我要開始寫了哦。”
陳明道貼著路明非的後背,握著她的小手來到題詞署名處。
“等等,開始吧。”
路明非半起身遮住陳明道看向畫布的視線,身體力行的給他增加難度。
在陳明道哭笑不得的選擇通過鏡子來確保能準確運筆後,路明非又毫不客氣撞了他幾下,讓他正楷的簽字也變成了龍飛鳳舞的狂草。
見陳明道握著自己的手在簽完名之後,遲遲沒有能在此落筆寫需要他題的剩下半闕詞。
路明非得意的通過鏡子笑嘻嘻的看著說:“怎麽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陳明道彎唇淺笑,雲蛋風輕的說:“我隻是在適應你的節奏,接下來正式開始了哦。”
“切…”路明非輕切了一聲,不服氣的說:“剛剛隻是開始呢,你乖乖給我等著受死就是了!”
“嗬嗬…”陳明道失笑出聲,握著路明非小手操控著豪筆落在上半闕詞的旁邊,便念誦便揮毫潑墨。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陳明道聲色並茂的吟誦,真切的給給他和路明非描繪了出了這半闕詞的唯美意境。
自己未來跟陳明道之間可能會存在著的相處情景,平鋪直敘的映入到路明非的腦海中。
譯文:&&&&美人的頭上都戴著亮麗的飾物,笑語盈盈地隨人群走過,身上香氣飄灑。我在人群中尋找她千百回,猛然回頭,不經意間卻在燈火零落之處發現了她。&&&&;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是這個美人,穿著和昨晚一樣的最漂亮衣服,佩戴著最華麗的首飾,身上飄著香熏氣,笑吟吟的越過人群走向自己的男人。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應該是當陳明道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時,隻需要回頭就能看得到的那個女孩。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起到達”的路明非,蹙著柳眉輕聲吟唱《青玉案.元夕》裏頭自己最喜歡的三句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不過在緩和了下來之後,路明非然後玉指點著陳明道題下的半句詞,笑嘻嘻的說:
“瞧把你能的,寫的不也是和我一樣的狂草小楷字麽?”
早已經放下豪筆,緊緊的抱著路明非的陳明道並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其實他是故意的。
在路明非表現出在這種小事上的在意態度之後,陳明道就不可能再寫出跟打印機打印出來似的差不多的楷字。
而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雖然認真觀察的話,還能看出來兩個人的落筆習慣不同。
但絹布上的題名和題字有著一脈相承的感覺,並且前半闕的娟秀風筆風跟後半闕粗獷筆風竟然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就跟是同一個用在兩種不同心境下分寫兩闕的詞所成,即使咋一看到時會覺得有著淡淡的割裂感。
但是在仔細細品讀之後,就會覺得這幅圖由題名到題詞,有著一種兩者儼然一體的絕對不可分割嚴絲合縫的的美感。
就跟很多人喜歡看挖掘機作業和機械作業一樣,並不是這種事情跟新奇或者跟美顏後必蘿姐一樣唯美,而是這種事存在本身就能吸引住他們的目光。
而剛剛陳明道跟路明非為他們的畫題的詞,就有著這樣完全不講邏輯視感效果。
“我家夫人最厲害了。”
抱著路明非的陳明道發自內心的的開口說,身心的空靈連帶著讓他的聲音也變得佛係起來。
路明非嘿嘿一笑,舒展了一下自己柔軟的腰肢,輕聲對陳明道說:“老公,我要化妝了,不然就來不及跟祖爺爺通視頻匯報他家正式增加了。”
畢竟兔子帝都跟芝市這邊有著十三個小時的時差,雖然人道老年後就會睡得比較晚。
可路明非完全不想讓那個和藹可親的寵溺的老人為自己熬太久的夜。
emm……路明非知道自己匯報了昨晚的情況,那個笑嗬嗬的老人一定會拖著她和路明非嘮半天的家常。
這樣一來,就不能太晚了。
陳明道皺了皺眉說:“祖爺爺?自己或者路明非還有這種親人啊。”
“陳祖爺爺啊,他老人家讓我叫祖爺爺了,不會是老公不願意讓我認家長吧?”路明非哭喪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