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路理事牛逼！（上，下）
……
放映廳的前排的文學社社員們就著薯片喝可樂，熱熱鬧鬧的聊個不停，顯得後排的兩個俊男靚女男女安靜若處子。
“路明非，你有想過陳雯雯為什麽不喜歡你麽？”小天女眼神幽邃看著大熒幕方向，嘴唇微動。
這時陳雯雯剛好往這邊看了過來，路明非微笑著對她微微點頭，眼睛明亮清澈。
陳雯雯也對路明非笑，其實她並沒有注意到後者此時穿的有多耀眼，心思和注意力全放在了已經布置好場地的趙孟華身上。
路明非的黝黑的眸子越發清澈明亮，甚至於他連小孩子氣的“你對我愛搭不理，我讓你高攀不起”的心思消散了不少？
“應該是我並不符合她想要的另一半的標準吧，畢竟每個人對伴侶的要求都不同。”路明非忽然想起上一次陳明道和他在陽光海灘曬日光浴的經曆。
“如果看不上一個人，那他就跟動物園的大猩猩一樣，怎麽搔首弄姿也不會動半分心弦。”
路明非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下來，輕輕拍了拍還想聽下文的蘇曉檣的白嫩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
“我在中午的時候也還是沒有得到她的提醒，所以就有想過以後要針對趙孟華，不過現在想想還是決定放棄了。”
陳雯雯雖然可能完全沒喜歡過路明非，但一點消息都不給這個公認的喜歡她的“書呆子”，背後不可能沒有趙孟華的手筆。
要知道在路明非對陳雯雯微笑致意之前的幾分鍾，都有已經好幾個文學社社員以去衛生間為由，到路明非這邊給他報信了。
在陳明道言傳身教之下，團結大多數然後成為大多數早就是路明非的被動技能。
趙孟華想靠幾個破錢，就收買幾十號正值青春熱血沸騰的少年人的心，讓他們陰路明非一手，隻能說是想多了。
甚至於趙孟華也將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蘇曉檣歪著腦袋看著再次露出看淡一切神情的路明非，細眉輕挑嘴角微揚，嘴上說的卻是反諷的話:
“路大聖人真是好氣度，小女子甘拜下風，但你要敢丟下我一個人丟臉的話，你就死定了。”
“蘇曉檣，”路明非少有的叫了小天女的名字，“你其實並不喜歡趙孟華吧？”
“……你管我？”小天女轉頭看向投影儀已經開啟的幕布，蘇言蘇語道，“老娘就樂意了咋滴！？”
路明非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也隻是隨口一問罷了，前麵趙孟華已經帶著兩隻豬上台了，沒意義閑扯也該結束了。
蘇曉檣忽然回頭看了路明非溫潤的側臉一眼，隨後意味難明笑著調轉過頭。
……
2009年3月6日晚，杭市萬達影城正對大門的大放映廳的大屏幕上放映的並不是預定的《Wall-E》。
一張張文學社的照片組成的幻燈片仿佛在書錄時光，群英薈萃仕蘭中學文學社過去三年裏的點滴重現在所有人麵前。
本來還像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的放映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逡巡在大熒幕上，那裏是他們過去三年的青春年華。
看著大熒幕上播放的描繪了路明非是怎麽靠自己撐起文學社脊梁的紀錄片，蘇曉檣用自己才聽到的聲音說:
“因為你太優秀了，優秀到讓人感到敬畏，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了解你的人要和你當兄弟朋友自然是很好很愉快的，但要當伴侶實在好難。”
就站在大屏幕前的趙孟華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妙的感覺一寸寸的侵蝕了他的身體直到頭蓋骨深處，直到脊髓。
趙孟華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仕蘭中學文學社社長兼創始人是陳雯雯。
但文學社最核心的人物卻是那個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永遠自信而溫和笑容的——“書呆子”！
路明非才是將賦予“魚塘裏的魚兒們”傲視仕蘭的榮耀的男人，而他卻想著要串聯文學社社員踩路明非一腳狠的。
路明非看著回頭對自己擠眉弄臉的文學社高三級社員，臉上的愕然被發自內心的笑容替代。
路明非沒有去看快要石化了的趙孟華的笑話，也沒去看不知道正看著趙孟華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陳雯雯。
他站起來對所有人招了招手，露出了一個笑容，俊美如玉的臉上依舊滿是溫暖和自信！
這一刻路明非終於明白了團結大多數的重要意義，因為效果實在太犀利，他這都還沒出手趙孟華就倒下了！
明顯經過後期複篩選的文學社照片集錦逐漸步入尾聲，大屏幕上出現“陳雯雯，Lve，Yu！”的古怪英文詞匯。
當然不是詞匯古怪，因為有石化在台上的趙孟華當“i”和有點進退兩難的兩隻兄弟當“O”，剛好湊足了空位，共同組成了完整的完美的完美的，“陳雯雯，iLoveYou。”
“這想法很不錯，真浪漫。”路明非裁判員給了高評價，隨後他鼓起了手掌，卻是沒注意到陳雯雯複雜的目光。
“但表白的話，可不是光憑借沒頭沒尾一句話就行了的，我們的男主角是緊張的忘詞了吧，大家夥都給他掌聲鼓勵支持啊。”
路明非這絕對不是在進行蝦仁豬心！
位於他側後方小半步的蘇曉檣第一個鼓起了掌，隨後掌聲雷動，整個放映廳都在給“男主角”鼓勵和支持。
網上有這麽一個段子:神說要有光，經過了人民的同意之後，便有了光。
而現在的情景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趙孟華說要在文學社聚會上表白，經過了社員的同意後，於是才能進行表白。
在事件焦點路明非表示了自己不在意趙孟華的挑釁之後，畢竟和趙孟華同社一場，文學社社員們還是奉上了自己的掌聲。
“今天本該是我們文學社聚會，不過我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做一件重要的事。”趙孟華幾乎是撕心底裏的說，
“畢業季將近，我們已經快要分開了，我不想往後的日子每每後悔遺憾，所以我決定要做一件老套的事——表白。
我要對陳雯雯說的話都已經在大屏幕裏了，陳雯雯，你願意給一個喜歡了你三年的衰到家了的男孩一個答案麽？”
“好！牛逼！老大好樣兒的！你一定可以！”徐岩岩和徐淼淼奮力拍巴掌，趙孟華的好兄弟們也都找到了脫離集體的機會拍巴掌。
因為路明非之前就已經表態了不在意趙孟華的挑釁，那他們就不用擔心事後被其他人聯合打壓了。
所以才能找準時機跟一條路走到黑的徐家兄弟一起給趙孟華支撐一下場麵。
但也是僅此而已了，沒有人敢作更進一步的鼓噪，除了這幾年被保護在身後照顧得最好的陳雯雯社長以外。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著，等著那一個最該說出這些一定是精心鑽研台詞的人最後的表態。
“三年了麽。”路明非在聽到趙孟華的告白詞之後愣怔了幾秒，搖了搖頭從昏暗處走到聚光燈旁，身後跟著個氣得咬牙的小天女。
“表白從來是勝利的凱歌，而不是衝鋒的號角。”路明非看著羞怯欣喜之色溢於言表的陳雯雯一眼，“那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今晚的…女主角在哪裏呢？
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女主角都該上台說出自己的答案的吧。”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趙孟華做好的完全準備並沒有起到，他準備的叫好的人的聲音被淹沒在整齊劃一的呼喝聲中。
沒有人覺得此刻被射燈的光打在身上後，衣服白得像是透明一般的陳雯雯會說出拒絕的話，但所有人都還是在起著哄，熱著場。
陳雯雯磨蹭著小小的步子走上舞台，臉紅得像是可以滴血。
路明非看著這一刻的陳雯雯，看著她光天使般的臉，忽然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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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毀容了，臉已經不能看了，你怎麽還過來。”
“給，這是你這種病的介紹，頂多大半個月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
“唉聲歎氣幹嘛呢，害怕沒人喜歡了，那我對所有人說喜歡你總行了吧，好好養病，別想東想西…”
“他們會知道你在騙人的。”
“在你喜歡上別人之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是一份即時生效的契約。”
“你叫什麽名字？”||
路明非的思緒回到距離那天快三年的現在，聽著台下眾人的起哄聲，聽著台上女孩說出的最後的解約宣言。
“我也喜歡……你的。”陳雯雯看著趙孟華，細聲細氣地說。
趙孟華單手抓住鮮花，另一隻手環抱住陳雯雯。
所有人都跑上來圍繞著陳雯雯和趙孟華指點個不停，仿佛都是在參加婚禮嘉賓似的。
而作為“伴郎伴娘”的路明非和蘇曉檣更是勞苦功高，登對耀眼的模樣提男女主角分擔大部分目光焦點的壓力。
路明非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文學社的社員們還集資給自己準備了一次大排場，用以滿足他的中二少年心思。
“是不是很意外啊？嫂子。”趙孟華的兄弟非常豪爽地說，他好不容易才從圍著兩人的人牆外麵擠了進去。
當然，這也是路明非有用目光示意放行的緣故。
趙孟華今天的表白聚會準備的非常完備，但他一來選錯了主場，更是傻不愣登的針對起路明非，沒被整趴下都是因為後者太大度！
“才不意外，我都猜到你們在搞這個了，就是不說你們，你們都皮厚。”陳雯雯幸福而嬌羞地說，拉著趙孟華的手搖晃。
“嘿，真傻。”路明非這不僅對自己說，更是對“女主角”說的，後者甚至現在都沒察覺氣氛的異樣。
忽然放映廳內音樂聲大作，銀幕上Eve帶著Wall-E突破音障越過天空。
路明非看著“cos”出電影結尾溫馨動作的趙孟華和陳雯雯，想到的卻是……
“雖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一個纖細的肩膀，但本小姐也想要cos這個造型。”路明非耳邊傳來小天女的聲音。
路明非輕輕搖了搖頭，遺憾道:“沒時間了，我們該走了，同學們給準備的排場可不能浪費了。”
路明非話音剛落，影廳外就傳來發動機咆哮的聯合奏鳴曲，放映廳被轟然推開，有人用力推開放映廳的門，放任刺眼的車燈照亮整個大廳！
所有人沉默了下來，哪怕是策劃了今晚的反製手段的文學社後勤組組長也臉色茫然。
他們的確花錢買了排場，但什麽時候花錢能請這麽耀眼天使了？
……
“組長，這個是三百五十萬量級的排場？不要想著一個人就把錢給墊了啊。”角落處有人對“組長”說。
“畢竟他們主業務是出席葬禮來著，黑西裝美女成了粉白裙天使很正常吧，路理事應該能頂住。”後勤組組長的語氣有點不確定。
“我記得後麵還有敬禮環節？”另一個人插話。
“讓所有人以為你有一個神秘而偉大的過往，寶貝的介紹是這樣子的。”
“如果這不是我們出錢買來的排場，說路明非理事是九州的太子我都信。”
“+1！”“+1！”
“臥槽，這是直接就快進到修羅場！？”
……
“路明非，還要繼續參加活動麽？”諾諾走到神色古怪的路明非麵前，用一種清冷冰洌的聲音說。
聲音不大，但放映廳內每一個人都能聽到她說的話，和躲在角落的“後勤組”的“竊竊私語”完全不同。
路明非看著身前白粉色的的倩影，女孩慣來披散的暗紅色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套在絲襪外的高跟鞋也選了最合適的兩寸跟，耀眼卻不逼人。
而且……在門外列隊站著的各位叔伯，你們竟然還有給人撐排場這種兼職麽？帶我一個唄！
“你是誰？”
在路明非發愣的時候，小天女毫不示弱的站在“天使”跟前，質問道。
諾諾環視了一圈周圍後定格在小天女臉上，清冷冰洌的聲音響徹整個放映廳:“你們的學姐，卡塞爾學院08級，陳墨瞳！”
“學姐？”小天女茫然。
“同學們再見，我們要去參加卡塞爾學院的活動了。”路明非回過神後對所有人笑著道別。
“各位同學好，我們晚上還有活動，我們先走了，大家慢慢玩，開心一點。”
陳墨瞳等到了路明非上道的話，對所有人微微欠身，挽著路明非一隻胳膊，並用眼神示意小天女配合。
……
“路理事牛逼！”
“路理事牛逼！”×N
“我不是說通過麵試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們也不是！”
“總之路理事牛逼就得了！”
……
“敬禮！”
三百號黑西裝鐵血壯漢對出了門的路明非三人抬起右手。
路明非點點頭，示意諾諾和蘇曉檣鬆開挽著他的胳膊的手，身上帶著兩股淡淡的香水味上前兩步。
“接下來將是全新的時代，讓我們一起將擋在人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碾成塵埃！”
路明非正對著自己的“叔叔伯伯們”，背對著自己現在和未來的同學們，敬了一個禮標準到了極致的軍禮！
“為人民服務！”喊聲震天，殺氣衝霄！
路明非忽然笑了笑，重新讓兩個女孩挽著自己的手，往前幾步來到停在門口的轎車前，上車啟程。
踏踏踏！踏踏踏！
九十九輛沒有品牌標識的黑色轎車在踏步聲後，呼嘯著跟著路明非離去！
“路理事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