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卡塞爾學院麵試（上，下）
……
從內間會議室出來的是一個瘦高的亞洲人麵孔年輕男子，單看氣質的話，應該是一隻地地道道的留洋兔子。
路明非因感受到他似是而非的審視目光，收斂起遊離心神，跟其他人一起看向穿著深原諒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因為心情本就不好，和對方那一上來就像審視有毒有害垃圾的目光，路明非對這個可能是考官的家夥第一印象很不好。
經過小天女安撫的鋼琴小美女柳淼淼深吸了一口氣後站了起來，可以看出她很緊張，但吐字還是很清晰，“到。”
“我是本次麵試中的考官葉勝，請跟我進來。”
年輕人朝所有人露出了個極具親和力的微笑，但路明非這個對注意力沒離開過自己的家夥好感度更低了。
像是注意到路明非情緒上的變化，葉勝不由得想起裏麵那個“校長特招新生”剛說的話，他和亞紀營造的緊張氛圍已經適得其反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勝決定按照“校長特招生”的想法改變一下麵試流程。
葉勝自然的收回放在路明非身上的注意力，引領著步伐優雅的柳淼淼進了會議室。
在內間的門關上之後，剩下的16個人裏除了路明非在安靜的看向落地窗外的外景載，其餘人因為緊張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路明非，你有信心麽？”
聊著聊著，小天女忽然回頭對走神的路明非輕聲低語，她的話也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認識路明非的熟人的注意力。
路明非溫和的笑了笑，沒有說自己有沒有自信的話，而是用半猜測的語氣為同學們降壓。
“今天來到這裏麵試的都是仕蘭中學的同學，雖然成績的話在做的各位應該都還不差，但這還不夠讓一個貴族高效開設特招麵試。”
“我估摸著應該是在我們之前的學長學姐在卡塞爾學院表現特別出色，所以特地才給我們的這些人準備的機會。”
路明非沒把自己的特殊情況說出來，但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哪怕和路明非最和不來的趙孟華聽了前者的話，也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
在所有人都回頭默默調整著自己的狀態時，小天女忽然低聲開口:“你明明可以不說出來的。”
“我們都是同學。”路明非聲音平淡卻盡顯真誠。
“切，蠢死你得了。”蘇曉檣意有所指的提點了一句，自顧自的轉回頭去。
路明非看著小天女的背影笑了笑，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這次麵試可能有點特殊，你隻要用心回答就是了，自由心證。”
蘇曉檣身體一僵，兀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兩人和所有人一樣靜靜地等著會議室的大門開啟。
這一等就是接近半小時，鋼琴小美女柳淼淼才放下心中重擔似的從會議室出來，和葉勝告別後步伐輕快的離去。
鋼琴小美女的沉重的表情並不像已經通過麵試，但看她輕鬆的步伐，又很不像一個失敗者。
除了緊接著被葉勝叫進去張三同學以外，剩餘的麵試者們都暗自揣摩起她經曆了什麽。
……
時間倒退半小時，會議室內。
柳淼淼跟著葉勝進到會議室之後，就看到空蕩蕩的能坐幾十人大型會議桌邊上隻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一個笑容很有親和力的大男孩和一個笑容很甜美的女孩，他們的笑容進一步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我叫酒德亞紀，也是本次卡塞爾學院自主招生麵試的考官。”女孩率先站起來，以日式鞠躬禮朝柳淼淼打招呼。
值得一提的是，這貨說的是基本聽不出大佐音的中文。
“我叫陳明道，是之前在魔都那邊招手的09級新生。
因為負責本次麵試的第三位考官家中臨時有事，所以校長臨時安排我當第四考官，好好努力哦。”
陳明道和柳淼淼隔空虛握了一下手之後，示意被島國選手整得有點蒙的女孩坐下。
鋼琴小美女聞言鬆了口氣，鬆開緊握的拳頭，規規矩矩的在會議桌這邊做坐好。
葉勝坐到有點尷尬的酒德亞紀身邊，在筆記本上確認麵試人員無誤後，看著柳淼淼:
“柳同學，我們可以開始了麽？emm…你可以指定考官提問題。”
鋼琴小美女看了眼笑容依舊甜美的酒德亞紀，然後指了指像是早有預料對她眨了眨眼的陳明道。
“我選陳明…道考官。”差點記不起這個名字的鋼琴小美女對陳明道尷尬的點了點頭。
葉勝不像笑容僵住了的酒德亞紀一樣感到意外，對柳淼淼點了頭後低頭準備做電子記錄。
“柳同學，不知道你對我們卡塞爾學院08級傑出學生楚子航有沒有印象？”陳明道聲音溫和沉穩極具安撫力的問。
鋼琴小美女愣了愣，隨即猛的睜大眼睛看著微笑著看著她的陳明道，最後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頭。
酒德亞紀看著柳淼淼如此劇烈的反應，有點不知道怎麽下筆記錄她的表現。
“即將就任獅心會會長的楚子航同學，向校方強烈推薦了自己中學的學弟學妹們，才會有這一次專門為你們開設的麵試。”
聽到陳明道一本正經的胡扯，葉勝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聽說過那個麵癱師弟的事跡，他差點都信了。
“楚師兄她一直都是這麽好的人的。”柳淼淼低聲說道。
“那要不要給他寫一封來不及送出去的書信呢？”陳明道用充滿誘惑力的聲音慫恿著乖乖女，“葉勝師兄可以幫你送過去的呢。”
鋼琴小美女眸子一亮，卻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我是不是已經被淘汰了？”
“很抱歉，的確是的。因為來到麗晶酒店大門外開始，對你們的麵試就已經是開始了的。”
陳明道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他的動作讓鋼琴小美女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當然，你也要聽一下學院教導處準備題目的話，我可以在你寫信的時候說給你聽哦。”
在葉勝活見鬼的目光之下，陳明道有條不紊的開始了他今天的坑人（劃掉）麵試大業。
“雖然有點難過，但還是舍不得就這樣離開呢。”柳淼淼說完看向一直在做筆錄的酒德亞紀，“酒德亞紀考官，能麻煩你給我紙筆麽？”
葉勝雖然已經有點不適應兔子國迂回委婉行事風格，但還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鋼琴小美女拿過紙筆，時不時低聲和陳明道對“外星人”、“超能力”和“政治題”進行吐槽的同時，將寫好的早就想遞出的信折好交給酒德亞紀。
“麻煩姐姐了，雖然楚師兄應該已經記不得曾經和我同台演出的事了，但還是忍不住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柳淼淼說完，用日式鞠躬禮對有點懵的酒德亞紀鞠了個躬，像是如釋重負的起身往門外走去。
“不要和其他同學說起題目哦，吐槽考題這種事提前知道題目就不好完了。”
“知道了，謝謝。”
葉勝起身送頭也沒回的回應陳明道的鋼琴小美女出了門，並準備叫下一位麵試著進來。
“怎麽樣？”陳明道低頭對記錄了半天的酒德亞紀道，他說的提前結束都是糊弄乖乖女的。
酒德亞紀對這個完全掌控了麵試節奏的新生學弟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鋼琴小美女可能有機會覺醒先輩曾有過血統，但因為性格太過於乖巧了，反而舒服了她的心中的野性。
不過這也算是幸福的事了吧？
陳明道看了眼被酒德亞紀夾在文件夾裏的心形信件，牛頭不搭馬嘴的開口:
“希望楚師兄能夠喜歡這件禮物吧，不過今天到底能收集幾封信件呢？”
在葉勝引進來第二個麵試者之前，安分如酒德亞紀也忍不住開口:“師弟是在憋著壞心思麽？”
陳明道但笑不語，他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但對別人能幫一把是一把早已經習慣了。
……
第二個進來的是一個路明非不熟悉的男生，他在陳明道的心理引導下，一邊和後者一起吐槽著麵試題的離譜，一邊在紙上寫著對“此妖當誅榜榜首”的謾罵和批判。
在葉勝起身送人後，酒德亞紀不用陳明道開口就搖了搖頭，很明顯這個也無法覺醒祖上的血統。
……
接下來是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用時最短的第十四個，也就是叫囂著“我必超越始祖（劃掉）楚子航”的趙孟華，沒有一個人能通過麵試的。
雖然包括趙孟華在內，有幾個人有著一定的吸引龍類的潛質，但還是無法夠到能夠覺醒言靈這個卡塞爾學院的硬性招生指標。
這意味著他們無緣卡塞爾學院的新生大典，隻能在被九州集團壓製得日漸萎縮的金融資本行業撲騰幾個浪花。
或者想不開的還可能因為追求刺激人生參加獵人市場，違反法律後成為不容於人類社會的罪犯。
但這些就和卡塞爾學院新生陳明道無關了，他隻是在負責提供麵試時心理梳導的考官罷了。
……
在趙孟華龍飛鳳舞的寫完自己的誌向不久後，第十五位麵試生踩著高跟鞋，強撐著一口硬氣進來。
“考官們好，我叫蘇曉檣。”
小天女驕傲不允許自己失去主動權，說話時大眼睛緊盯著看起來很好欺負的酒德亞紀。
酒德亞紀眼前一亮笑容越發甜美，和陳明道一起起身對小天女虛握了握手:“酒德亞紀（陳明道），我們三負責本次麵試考官。”
小天女霸氣側漏的坐下，一開口就不掩飾自己買到了考題的事實:
“我對楚子航其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你們不用靠他來引動我的情緒，直接問問題就是了，我會認真的回答的。”
葉勝抬頭對這個氣場十足的少女笑了笑，在發現陳明道和酒德亞紀沒有開口的動力之後，隻能親自開口:“第一個，你相信外星人麽？”
“相信。”小天女就是小天女，說起來扯淡的話來就是幹淨利落。
因為有路明非一對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已經對卡塞爾學院性質有所猜測。
所以蘇曉檣對這個問題答案早有腹稿，不會單純的將葉勝的問題當成耍人，胡扯一通後滿腔憤怒的離開。
葉勝沒有浪費時間追問，直接進入第二題:“第二個問題，你相信超能力麽？”
“相信。”
蘇曉檣雖然愣怔了一會，但回答還是依舊簡單幹脆，她沒有說相信的原因，葉勝也沒有追問。
“最後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
葉勝在麵試結果上輸入自己的結論的同時，說出了第三道題。
小天女第三道題沒扯政題該有的答案，緊盯著葉勝，吐字清晰的道:“我是唯物主義者，相信一切未知都有科學解釋。”
陳明道百無聊賴的側過頭，葉勝和酒德亞紀這兩個執行部A級精對視著點了點頭:“感謝你對卡塞爾學院的興趣，回去等後續通知。”
蘇曉檣艱難的找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我送你出去。”依舊是葉勝起身相送。
陳明道對收斂起臉上甜美笑容的酒德亞紀報以詢問的眼神，得到了肯定又否定的答案之後，便不再關注小天女的麵試成績。
在兔子國這片土地上，陳明道可以拍著路明非胸口保證自己的情報比卡塞爾學院的細致，也就是說不忍言之事是發生在國外了。
隻是不知道和四年前那次抹除一個混血家族的“射人座”流星雨有沒有關係，想來應該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
會議室外。
路明非注意到小天女從會議室出來後，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說不上失望或者沮喪，卻也沒有多少興高采烈的驚喜。
路明非心中有所猜測，但想到自己覺醒能力的艱難，最後也沒有開口詢問蘇曉檣的往事。
蘇曉檣從路明非身邊經過時，就像得勝的公雞似的高仰著頭，驕傲道:“本小姐先走了，你這個書呆子也要加油。”
小天女拋下這句話後，便扭頭就走。
路明非笑著點點頭，他對自己還是有一點信心的，等會在看到陳姓考官後，他簡直信心爆棚。
目送蘇曉檣離開後，葉勝的目光遊移在最後兩位麵試者身上，最後道:“陳雯雯。”
“好運啊。”路明非早有預料的度低聲對陳雯雯道。
不同於對小天女說的可以看臨場發揮的“加油努力”這種詞匯，他很客觀跟陳雯雯說了句“好運啊”。
陳雯雯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扭頭看了眼臉上依舊掛著溫和暖煦笑容的路明非一眼，轉頭跟上葉勝。
“決心放棄了啊，真棒呢。”路明非在大門關上後，無聲呢喃，臉上笑容依舊，眼底無悲無喜。
陳雯雯出來的時候，低著頭看著腳尖什麽都沒有說就出了行政大廳。
路明非笑著朝她離去的背影搖了搖手，然後回頭看向一直在等著自己的葉勝。
葉勝神色溫和的朝路明非笑了笑，然後對他招了招手。
“路明非。”
“到了的，到了的。”
路明非完全不走心的笑嘻嘻的起身，跟沙雕似的邊說便邁著小碎步跑上前去。
雖然有聽到過考試題是什麽，但是路明非還是好奇自己麵試時他們會怎樣引動自己的情緒。